第15章 自由的代价（1/1）

海晏清自从那日回府后就一直闭门不出，就连上朝都告了假。

这原本想要在朝堂上给他使绊子的丞相一家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可是就当王勉假心假意的准备去海王府探望的时候却被告知海晏清谁也不见。

“父亲，海晏清莫不是有些蹬鼻子上脸了！我们王家亲自登门他居然还敢闭门不见！”

王勉依靠在手杖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这海晏清着实有些门道。他若不是故意避我之锋芒，那就是真的病的起不来床。”

“那儿子这就进宫，看看太医院的记档。”

王勉点头。

这外头变了天可海晏清却根本都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自从那日回府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他一直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只觉得的自己跌进了无尽的深渊，看不见一点光亮。

他摸索着前进，不知走了多久爬了多久终于在一片黑暗中发现了一个光亮。

那一处亮光十分微弱，可是他却不敢放弃。因为那是他入目所及唯一的光亮。他越走越近，那一处也越来越亮。终于不知究竟走了多久后那一处变得灯火通明富丽堂皇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整个大殿里奢华无比，就连地上地毯都是极尽繁华。他看不清上位者的样子，只觉得他隐没在黑暗之中。而在这时传来一个公鸭般的声音，“得见天颜还不跪下！”

这时的他很小，小到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他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身体还不住的哆嗦。即使很是惧怕却还是小声的说道：“能不能给我一块饼？”

“饼？”

海晏清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娘要饿死了，我想给她讨一块饼。”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我可以给你饼，给你永远也吃不完的饼。但是从今往后你要永远效忠于我。”

海晏清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只要能给娘换来饼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扔到他的脚下，“吃了它。你娘就能吃到饼了。”

海晏清将那白瓷瓶捡了起来，里面装了一粒红色的小药丸。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仰头吞咽了下去。他甚至都没有反悔的机会，那药丸入口即化即刻就发挥了药效。

他只觉得胸口处有一团火，那团火烧的他痛不欲生。

他痛的在地上直打滚，他哀嚎他求饶但是上位者却依旧保持着笑容。海晏清觉得那笑容十分刺眼，刺眼到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他身上的衣服是那样的华丽，华丽到他用尽毕生所学都无法兄容的精致。

海晏清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而血迹里仿佛有一颗虫壳在不停的蠕动。他痛苦的抓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很快就晕了过去。

上位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吩咐道：“将他扔出去！”

“是。”

他看着被拖出去的海晏清叹了口气，“糟蹋了一块好地毯。”

海晏清是在冷宫门口醒过来的，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块饼子。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还不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最起码让自己这件满是补丁的衣衫看起来更顺眼些。

他推开冷宫的门走了进去，“娘！我给你带饼子了。不是最喜欢吃饼了吗？娘……娘！”他哀嚎一声，床上的女人双颊凹陷双目失神已经死去很久了。

海晏清手里的饼子掉在地上滚出去了很远最后停在了那女人的鞋边，可是她再也不能捡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

女人的手边是一份血书，海晏清颤抖着手捡起，只见上面写着：

吾儿见字恐娘以故去多时，切记不要报仇。好好活下去。——娘亲绝笔。

小小的海晏清愣在原地，他甚至都没有哭。他可能在这一瞬间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可是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将娘亲身上的一个玉佩取了下来，可能这是娘亲给他留下最后的东西了吧。

他拿着那封信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那个上位者的眼里流露出那种嘲笑的表情。原来他在就知道娘亲已经故去的事情。可是他非但没有说甚至还给自己下那种药。

一时间许多的信息传输进他的脑海里，他头疼欲裂哀嚎一声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他已经被送进了海王府。

海王是皇上亲封的异姓王，原本手握重拳替陛下开疆扩土。可是却战死沙场。唯独留下一个庶子。所以皇上直接将这庶子封为世子等将来海老王爷百年之后继承海王府。

而海晏清则是直接代替了那个庶子，成为了海家名义上的孩子。

自从那日之后海晏清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上位者。而他也就承了海晏清的名字在海王府生活起来。他读书识字学礼学艺静静的生活着。

虽然白日里她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可是每到夜晚身中的蛊毒却折磨的他久久不能入睡。

待他想拜师学武的时候，却被告知只要运用内力就会促发蛊毒，让他生不如死。如果强行运功更是有直接暴毙的可能。

所以世人皆知温润如玉的海世子这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臣。

可能在海晏清这灰暗的时光里，唯一的曙光就是那个如花朵一般的女孩。

她是那样的明媚灿烂。她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只花蝴蝶站在花丛中看着他笑。

她不嫌弃海晏清的清贫，有时甚至会偷偷地从家里带来那些制作精美的糕点送给他。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随着两人逐渐长大，女孩也发现了海晏清身上的不同。有一天她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

“这是爹爹给我求的护身符很有用的。现在送给你。这样你就不会被梦魇打扰，就能一觉睡到天亮啦。”

海晏清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它还要保护你，我不能要。”

小女孩笑了一下，“这好办！”她一把将佛珠扯断，抓了几颗主子递给海晏清，“这样它就能保护我们两个了。”

“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小女孩有些不舍得说道：“祖母和姑姑发现我经常偶跑出来的事情了。所以我可能以后都出不来了。”

“这个佛珠就算是给你的纪念。”

说着小姑娘就跑开了，海晏清望着女孩的背影，“我还能见到你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泱！你可以叫我阿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