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曲水流觞（1/1）

宁泱被安排在主位，她多次拒绝但是都被海晏清想办法给逼了过去。最终她忍无可忍只能直接说道：“海世子，臣女这个位置安排的是否不太妥帖？这主人家的位置，我一外人……”

“宁小姐不必客气，你今日是我海某的贵客。自然是可以坐在主位上的。”

宁泱满腹狐疑但是看着海晏清，但终究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

玉竹跪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布菜纠结了许久还是问道：“那个王姑娘那样咄咄逼人，当众让小姐下不来台。小姐为什么还帮她？就应该让海世子将她赶出去，也让她尝尝在京中抬不起头的滋味。”

宁泱并淡淡开口，“你知道这个王玉芬是谁家的姑娘吗？”

玉竹摇了摇头，“无外乎是京中那个富庶人家的上辈姑娘。连我们都不清楚她的身份，想必也不是什么显贵人家。”

宁泱摇头，“她是当今丞相王勉的幺女。平日子身体较弱一直在家中养病鲜少出门。近日才在京中走动。”

“所以……她便是太子殿下的姨母？”玉竹恍若晴天霹雳，“这个姨母估计得比太子小上五六岁吧？”

宁泱从桌上拿起一个果子放在手里，“当然这并不是留下她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人天生的大嘴巴。她知道的事情，不出三日整个京城就都知道了。”

“啊？”玉竹惊掉了下巴。

随着一阵丝竹声，宴会开始了。

花园里的水车开始动了起来，源源不断的水流通过沟渠流经整个花园。水渠里飘着不同的碟子，从上游流到下游从精美的美味珍馐变成残羹剩菜再由下游的下人统一收走。

这是京城里达官贵人格外喜欢的一种宴会形式。但是从上一世起，宁泱就很讨厌流水曲觞。明明是同一道菜，在上游人的口中就是一道道精美的食品，可是到了下游那些人的口中只剩下些碎渣。

这甚至不如给乞丐的施舍，最起码还是别人没有吃过的东西。

所以宁泱只吃了两口便兴致缺缺，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这时王玉芬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她站在宁泱身边冷眼看着玉竹，玉竹只能后退一步给她让出位置。王玉芬上前一步，也不管宁泱是否愿意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见宁泱没吃什么便出言嘲讽：“宁三小姐不如多吃些，若是回了府再想吃这些东西可就难了。”

“自然不比丞相府。”宁泱挑眉看向她，“我父食邑千户月石百两，我府上儿女尚不能穿金线密织的衣裙。可是月奉只有三百贯的丞相府倒是能供得起王姑娘穿着漂亮衣裳。

我是该说丞相溺爱女儿呢？还是说丞相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钱之处呢？”

“你血口喷人！”王玉芬勃然大怒。

直接对着宁泱冲了过去。只是她刚才吃了不少果酒现在步幅有些飘忽。宁泱一歪身子便躲了过去，而王玉芬则是直接撞在了宁泱的桌角上当场晕了过去。

宁泱冷笑一声，随后对着一旁正看戏的海晏清说道：“王姑娘是在你府上受的伤，是不是应该请个太医为她诊治一下啊？”

“不……不用，我家小姐只是体力不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奴婢……就带她回府。”王玉芬的侍女刚想阻止，却被穆安给拦住了。

海晏清自然明白宁泱的意思，他直接开口道：“我觉得宁小姐说的很有道理。王姑娘自小体弱多病，现下想必是救疾复发。若是耽误了治疗可不行。穆安，去拿我的令牌请太医。叫几个婢女将王姑娘送到偏房休息。”

一场闹剧告一段落。宾客们倒是没有因为这件事扰了心情。筹交错间倒是三三两两的玩儿起了投壶。

前一世宁泱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明濯渊的身上。虽说最后终是娶了她，也只是将她放在后院儿里。

她的身边只有那几个随从以及四四方方的天，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所以宁泱对这些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倒是十分擅长。 所以没出几局这些世家儿女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世家小姐因为被她抢了风头，心中满是埋怨。反倒是那些本就精通玩儿乐的世家公子倒是对她刮目相看。

“并不知宁三小姐投的一壶好壶啊。”

“是啊，不知宁三小姐可愿成为我的师傅。刚才那一招双耳投的简直就是一绝啊。”

就在这时阴魂不散的宁月慈又走了过来。“姑姑竟不知泱儿这么厉害。知道的是我们泱儿天生聪明学习的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一直在装傻，扮猪吃老虎呢。”

宁泱不接话茬反倒是说道：“你说对了。扮猪吃虎这一招还是跟姑姑你学的。”

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个姑娘站了出来像样缓解一下。“这投壶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来玩飞花令吧？接不上就喝一杯果酒怎么样？”

宁月慈点了点头，随后再次转向宁泱，“既然泱儿投壶这么厉害不如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才学吧？”

宁泱白了她一眼，“姑姑怕不是忘了。你和你的小娘可是从来没有给我请过女先生啊。我又那里有学识呢？”

众人这次是真的没想到宁泱会说出这句话，这倒是让所有人都接不上话来。

很快他们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四散开了。宁泱本就不合群现在没有着这些人的打扰反倒是放松起来。

只是没想到宁月慈已经在她这里碰壁这么多次竟然还能拉下面子凑到宁泱的身边。她将将一杯果酒递给宁泱，“泱儿，这一切都是姑姑的错。姑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宁泱轻笑，来了。既然你贼心不改，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宁泱接过宁月慈的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大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架势。

宁月慈就坐在宁泱的下手，没过一会儿她就发现宁泱有些不清醒了。她强撑着起身，想要去后院吹吹风醒醒酒。宁月慈赶紧跟了上去，她定要看看中了烈性春药的宁泱到底还能不能逃出海老王爷这个色中饿鬼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