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来龙（1/1）

（五月十六，晚上）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就在两人即将开打之际，可念珠竟向后退了一步，她收起自己的厚脸皮，忧心忡忡地念起诗来。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人断肠。七千年以前的世界瘟疫与战乱横行，生存环境比现在更为恶劣，但我不明白，那么恶劣的环境都可以熬过去的人类，为什么如今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打仗？”

念珠沉声，背着手继续道：“您刚才也说了，这片地宫里有封印和镇压九脉亡灵的法阵，同时也有祈愿他们能够顺利转世的法阵，您守护这里，守护封印和镇压，确保它们牢固不变，却也要守护他们的来生，让他们的元神往光明的地方去，我不认为拥有这样一颗仁慈之心的您，不会救这个世界。”

念珠殷切地望向眼前的女人，女人攥紧了衣袖，停驻了很久。时间的沙缓缓下淌，宫灯里的烛火时明时灭，最终，女子合上了眼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可一点都不仁慈。”

众人眼里的希冀立马熄灭。

“你们找个地方坐下吧，我长话短说。”女子轻瞥了他们一眼，提着山水绘竹菊八角宫灯，往巨型长方形土台的更上方走去，一节一节的烟雾在其脚下凝化成长阶，又在长阶的尽头勾勒出一座宽敞的王座，女子坐在高处，悬浮于土台之上，道：“七千多年以前，凤凰王朝的第一代君主苏察清?明夜，带领羽族成为了这天底下的第四个古族，其他三大先步入古族门槛的王族合议，一起赠予了其‘嵩生大帝’的美称。”

“几乎是同一时间，月枝的女王乌仪月枝?月雁，以南纪岛及其周边海域为聘，求做嵩生大帝一生中唯一的妻子，嵩生大帝拒绝了她，并提出要以开战解决问题。月枝女王不愿两国起干戈，放弃追究，同时将南纪岛及其周边海域拱手相让。月枝的人们以此认为她失德，剥去了她的美称，改用名称呼。”

“等等，在月雁女王以南纪岛及其周边海域求婚之前，羽族的子民不是早已住在上面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青缇情绪激动地一跃而出，金海兰珠的记忆虽然混乱且短暂，给人带来的情感却格外真切，她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青缇作为月枝的公主，此时失态也算合理，眼前这副“什么都懂”的守墓女子，却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似的，凌空而起，像念珠原本希望的那样“飘”了过来。

“你也是个串串。”女子飘到青缇身前，用右手提着的宫灯往她脸上照了照，木然道。

“串串？这什么意思啊？”旁边的念珠神经大条，和仔细聆听每一个字的青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的血统不太纯正的意思。”女子拎着八角宫灯飘回白烟凝成的王座上，其衣摆摆脱了重力翩然而起，随着其动作缓缓落下。

“血统纯正？你是说九脉内部通婚？那叫近亲联姻好不好！会死人的！”念珠不满意地嘟嘟嘴，眼珠子提溜一转道。

“你说的没错。”女子坐会王座上，双手合于腹部，成端庄样，那盏清幽中透着素雅的八角宫灯，悬浮于她的右手边，灯火明灿。

神秘女子道：“‘凤’与‘凰’共育九雏，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和大风，这夫妻俩都是神兽之身，它们求天神降下恩赐，让自己的九个孩子也成为灵兽，天神答应了。后来，这九雏也修至神兽之身，庇护天地，可它们的后人就不怎么样了。”

女子再唤出一盏用白烟做成的茶，嬉笑着饮下，道：“灵兽子嗣孕育艰难，哪怕是晋升至神兽也是如此，为了子孙们都有婚偶，也为了凤与凰的血脉能有延续，九雏下令，其子孙可在必要时与羽族中的忠贞之士结为连理，而这所谓的必要时刻，就是他们九脉内部通婚后仍有单身汉的时候。”

女子抿完茶，将茶盏往空中一抛，白色的茶碗“砰”的一声，炸成了可爱的棉花糖，化为白气消散了。

“说白了，就是九雏血脉为尊；羽族千千万万的鸟众中，稍微有点实力的，居于其次；剩下的能力不出众的，居于最下。封建意识形成后，就是皇族、贵族和平民，‘皇族’共有9个，分为‘主皇室’和‘宗室’，嵩生大帝所在的火凤一脉为‘主皇室’，其他八脉为‘宗室’。同时，平民可以凭功绩升为贵族，贵族也会因为言行失当而受到降级，皇族也一样。”

“七千年前的羽族大地，9个‘皇族’为了所谓的‘血统纯正’天天近亲联姻，联完姻之后还没配上的倒霉蛋，就会去贵族和平民阶层找婚偶，这事儿吧，有时候是你情我愿，但有时候也是有点恩怨纠葛在里面的，而你们两个，就更过分了（女子点点她和青缇），居然掺杂着根本就不属于羽族的血脉，我愿称之为‘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