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质问（1/1）

风沙之城城破五天后。青缇闯进了欣荣的房间。

欣荣被打翻在地，恍惚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跪着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发钗，抵着头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背叛我了吗？”头顶传来青缇阴沉沉的声音。

“我没有。”欣荣抬头，坚定又倔强地回答。青缇深吸一口气，坐到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有没有让你取消夜袭苏御粮仓的计划？”

“我照办了。”欣荣的回答简单又诚恳。将永昭公主带出盘墟城后，她再次去了那家药铺，按青缇的吩咐向决明宫传递了“取消计划”的命令。

“难道你是怀疑......！”欣荣惊讶不已，她以为青缇愿意将风沙之城城破背后的残忍真相告诉她就是信任她的，但谁能想到，青缇依然产生了这么可怕的想法。

“那夜密谈，只有你在门外。你完全可以听到我们的对话，并将其泄露。而令牌除了我只有你一个人碰过。”青缇完全就是一副“等你如实招供”的表情。

欣荣被青缇盯犯人般的眼神吓到了，她膝行两步：“不，青缇，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忠于你！我不可能向端敏长公主告密！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取消了计划而已！”

“可我审问了三处火药库附近的羽族守军，他们都说乱战中与可疑的大夏士兵搏斗过。你还向长姐禀告了决明宫的事吗？”

“你怎么可以相信羽族人说的话.....”欣荣脱口而出，她想去抓青缇的衣摆。青缇却改变了坐姿，将衣摆从欣荣的身前移开了一点。

欣荣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那是你唯一的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一队人马，只为你做事。”青缇沾了茶水的食指不停地沿着碗檐摩擦，空气中发出点“呲呲”的声音，很容易令人崩溃。

“不，不......青缇，我真的没有......”欣荣变得语无伦次，像认命了似的。突然，她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没有理由那么做！”

“我动了严刑，他们到死都没有改口供。”

“你怎么能不相信追随了你十年的我？”欣荣言语里透着委屈，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能感觉到，青缇身上的凛冽气息，并没有改变。

青缇不会心软。

“或许，你依然在为梁玉阳的死耿耿于怀？所以想给我添点麻烦？”青缇眯着眼，好像自己真的不确定真相一样。

欣荣慌了，她没想到青缇还记得这件事。她觉得青缇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只是“狩猎”前让“猎物”死得明白一点而已。

青缇享受猎物垂死挣扎的样子。她太了解青缇了！

“没有！我已经释怀了！我绝对不会因为那么久以前的事，因为那么小的事背叛你！”

“可我两个月前还看见你在梁玉阳的衣冠冢前祭拜。”欣荣激动的情绪被青缇所观察到，她很在意欣荣极力否认的原因究竟是哪一个？是心虚还是委屈？

“我只是......”欣荣语塞，心跳愈加迅速。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但她很快又意识到——青缇在监视她！

“只是顾念旧情而已？”青缇抛出一个问题，似是说出了欣荣的心声。

“是。”欣荣焉了，眼里不再有灵气。她的确是顾念旧情，但既然是顾念旧情，就说明她的确还没有放下，明明没有放下却还要强行解释......欣荣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青缇的推断从没有错过。

“你还是回宁国公府吧。”青缇走到门边。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随行女官被自己守护的人从身边赶走过。

“我的辩解真的重要吗？”欣荣的气息很弱。

她没有得到回应。扇门“轰”得一下开了，门板荡在外面，“吱呀吱呀”的。桌上的茶还未动过一口，是真正的人走茶凉。

“啪嗒”，欣荣的眼泪掉了下来，不多不少，刚好三滴。三年前，她遇到了梁玉阳。或许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注定无法圆满。

青缇走出房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有了一种脑子都清新了的感觉。她很确定，欣荣没有背叛她，就凭......欣荣到最后都没有更改自己的口供。

月青缇真的是太凉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