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相思—妺言12（1/1）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神器的威压，给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我凝视着防风邶，一瞬间失望来袭，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责怪他。

他如此执着是为了向涂山璟多换取几年粮食，于他而言辰荣军所有人的性命要比小夭的名誉来得重要。可在我看来，小夭才最重要。

若他开口，我未必不能帮他，毕竟南海人族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已经能够做到自给自足，粮食还有富余。

“你真要如此固执，不怕我杀了你吗？”我淡淡地说，眼底的波光渐渐冷却，声音冰冷如泠泠碎玉，刺得对面那人不得不正视我。

我凝望过去，只见他眼中的坚持丝毫未减，随即微微施压，他的嘴角便慢慢地流出了鲜血。

小夭见状猛地拽了一下我的袖子，我回头望去，正好和她那双满是担忧的目光相撞，她在无声地乞求我放过他。

我盯着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眸，轻声说：“你若真的不愿意嫁给丰隆，婚前告知他解除婚约便可！或者成亲后发现两人不合适，和离也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在婚礼上跟另外一个男人走，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亦是轻贱了你自己！”

小夭闻言震惊的倒退一步，带着受伤的眼神，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不由长叹一声：“罢了！”

我收起破月刀，一步一步地走向殿外，背影略微有些寂寥。

临到大殿门口时，小夭快步向我跑来，一把抱住我，泪眼朦胧地问道：“你这就走了吗？你不想再管我了，是不是？”

我抚摸着她的头，有些惆怅地说：“若不是某人给的报酬太多，我还真就不想管你了！”

“小夭！”

玱玹和丰隆追了出来，接着就见大殿里的人全都跑出来了。

我见这乌泱泱的一大帮人，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玱玹一把抓住小夭，盯着我问：“你们打算去哪儿？”

若不是为了帮他拉拢中原氏族，小夭又何必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想到此，我一时有些气恼，破口而出：“关你屁事！”

玱玹一听，无语的看着我，眼神包容又……宠溺？我眼花了？大哥，别看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夭和丰隆略带笑意地看着我们，目光不期然地在空中相遇，随即又都尴尬地别过了头。

小夭紧抿着唇，神情严肃，敛衽一礼，长揖道：“对不起，丰隆！我最近太过感情用事，做了错误的决定，害你颜面尽失！对不起，你想如何惩罚我，我都接受！”

丰隆虽然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好，但也没有初时那般生气了。

他僵着一张脸，生硬地问道：“小夭，你真就这般不想嫁给我吗？”

小夭歉意的说：“丰隆，我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

我带着小夭回了清水镇的家，果然只有回来这儿，她才会感到轻松。

小夭高兴地跟街坊邻居家的孩子们玩了大半天，还在回春堂附近遇到了年老的桑甜儿，她是小夭收养的其中一个孩子，小名为串子的妻子。

她们在一起聊了很久，小夭才一脸感慨地回了家。

临到睡时，小夭倒头就睡着了。我一时愣住，记得某人前几天信中还说失眠呢！

我正要睡觉，就见我家窗户上渐渐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随手化去了那漫天的冰霜之力，又替小夭盖了盖被子，便走出了房门。

相柳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喝着小酒，见我出来，便问：“她呢？”

“睡着了！”我面无表情地说，“听说防风邶死了？”

那日婚礼过后，防风邶就被防风氏除名了，玱玹和赤水氏的人都在追杀他，估摸着他也嫌烦了，就顺势让防风邶这个身份彻底死亡了。

“你让我失了一桩划算的买卖，你打算如何补偿我？”

他挑眉望向我，一言不发的喝着小酒，眼神冷冽如寒泉。

“我会让墨笙把粮食补给你，十年内你们辰荣军的粮草我们南海包了！”

我淡漠地回道，低垂着眼睛看向地面，不复之前的热情。

“五十年！”

他凝眉望着我，似乎有些不理解我的态度。

“三十年！你别太过分！”

我瞪向他，大有一副他再加价，我就跟他鱼死网破的姿态。

“好，就三十年！”

他突然笑了起来，包裹着他的冰层瞬间就瓦解了，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润起来，全身上下透着一副稚气洒脱的模样。

“相柳，以后我家不欢迎你，你走吧！”

我抿了抿唇，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说。

相柳凝视着我，眼里像是淬了冰，寒得渗人，也冷得吓人。

我毫不畏惧的凝视回去，不再像以往那般包容他。

我觉得他有点像001说的那个病毒，只会扰乱我的心绪。

半晌，他冷冷地问：“因为我去抢亲？”

我心灰意懒地答道：“一半一半吧。”

他问：“另一半原因是什么？”

“……”我能说你像病毒吗？

“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防风邶，如今他既然死了，那么我与他的联系就该断了！”

“呵！”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一丝讥讽，随即一甩长袖飞身踩上大白雕，扬长而去。

小夭被酒瓶摔碎的声音惊醒，睡意朦胧地跑过来，担忧地问我怎么了。

我安慰她说没事，只是失手打碎了一个酒瓶，又哄着她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