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私盐（1/1）

王乡绅一愣，心想原来龙善在这里给自己设了一个局等着自己呢。

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怪只怪自己嘴太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已经收不回了，悻悻地说道：“不知大人有何事需要大家帮忙，您尽管下令，我们照办就是，哪有求这么一说。”

“哎，大家……大家，尊重我龙善，我可……我可不能蹬鼻子上脸不是，那不合，不合适。”龙善晃了晃身体，一屁股坐到椅子里说道。

包间内顿时安静了不少，偶尔还有几人窃窃私语。

“哎，大家吃菜……吃菜，喝酒！怎么都停下来了。”说罢又起身端起一杯酒，仰着脖子一口就给灌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此刻哪里还有吃菜、喝酒的心思，大家都在等着，都等着龙善，看看咱们这位新来的龙大人到底葫芦里装了什么药，有何事需要大家帮忙。

“大人，你看这？”一旁的李里正凑着龙善的耳朵说道。

龙善看此情形，当下也不再装醉，突然变得很严肃，脸上神情严峻：“好了，看来我不说，大家伙这酒今天是喝不下去了。”

众人皆都低头不语。

“龙义，拿来给我！”龙善摊开手掌伸向了龙义。

龙义从怀里取出了之前的那油纸包裹，小心翼翼地交给了龙善。

众人皆好奇，谁也不知道这油纸包裹里到底装的是何物。

有几个离得远点的好事乡绅竟起身，踮起了脚尖看向了龙善这桌。

龙善接过油纸包裹，命人擦掉了自己面前的食物残渣，缓缓摊开了油纸包裹。

里面一堆白色的结晶物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龙大人，这是何物？”王乡绅看了看龙善，疑惑地问道。

龙善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从中取了一粒，塞进了嘴中，吧唧起了嘴巴，然后他伸出手，用眼神示意李里正、王乡绅都尝一尝。

王乡绅当下也没有犹豫，起身从桌上的油纸包里也取了一小粒塞入了嘴巴，尝了尝：“这是盐，没错这是盐。”

“这盐大人从哪里弄来的，王某看这品相，这口感都比市场上的盐纯正不少！”

李里正此刻也取了一粒，迎着光观察了好一阵，食指捏着，又用舌头浅浅舔了一口：“没错，就这品相，这口感确实比咱们盐仓的好不少，我倒觉得这盐有股淡淡的鲜味。”

说罢，他看向了龙善，就等着龙善给大家解释。

“这盐是我们盐场自己提炼的。”

龙善没有接着往下说，他想看看大家的反应。

“啥，龙大人，您没开玩笑吧？盐场？自己提炼？”王乡绅刚刚才坐下，又一下子被龙善的话吓得站了起来。

包厢又是一阵骚动，大家议论纷纷。

龙善抬手示意王乡绅坐下说话。

王乡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悻悻地说道：“大人，您可知道私自炼盐……”

还未等王乡绅说完，龙善就打断了挑眉说道：“死罪，诛九族，对吗？”

在座的众人皆点头默认。

王乡绅看了看桌上的食盐，又看了看龙善，疑惑地问道：“不知大人何意？”

龙善起身，示意大家安静听自己说：“大家安静，听我说。”

顿时，包间内再无一人说话，大家都抬眼认真地看向了龙善。

“眼下朝廷无德，庸主当政，搞得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我龙善无能，能力有限，不能以一己之力救这天下苍生，我恨我自己为何不早出生几年，我恨我自己为何不能一刀直接结果了那庸主。”龙善言辞凿凿，义愤填膺，一拳击在了酒桌上。

紧接着，龙善话锋一转，扫视了一下四周，悠悠说道：“想必李里正已经跟大家说过我龙善干的是什么？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我龙善干的是什么？说好听点、冠冕堂皇一点那叫救民于水火，说难听点那就是造反。”

包间内又一阵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待到众人安静下来，龙善接着说道：“现在如果有要离开的，还来得及，我龙善向大家保证，绝不为难大家，你们离开后，你们的家业、田产，我龙善绝不会动分毫，无论成功、失败与否，我说道做到，李里正你可以给大家做个见证。”

坐在龙善身边的李里正点头默认。

“就冲龙大人这句话，我们也绝不离开，这些日子一来我们都看到了龙大人您是如何对待城下百姓，进城后，您的将士们也都本本分分，无一人打扰我们的生活，这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一乡绅起身说道。

“是啊，是啊，龙大人是好官！”

“这世道，有龙大人这样的好官不容易！”

……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李里正起身，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大家安静，我们该推举一人替大家表态，大家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我听不清，龙大人也听不清楚。”

大家商议了一阵，一致推出王乡绅为代表，让他代表众人发言。

王乡绅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不知龙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大家做些什么？”

龙善也端起面前的酒，“咕咚”一口下肚，他皱了皱眉：“我的意思是我不单要炼盐，我还要卖盐，我想要大家帮忙把这些盐给散出去。”

“还有，至于价格方面我可以给在座的诸位官盐进货价的四分之一，且三年内不需要大家缴纳任何盐税，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包厢内的众人又议论开了……

王乡绅表态道：“龙大人，从今往后您有任何要求尽管下令，我们大伙照就是办，就冲着龙大人对百姓的态度，冲着大人的这份坦荡，盐价照官盐给就行。”

“那可不行，我要的是全天下的百姓吃得起盐，让盐不再是达官贵人的专属。”龙善认真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龙善竟有如此远大的目标，不知道龙善是一心为民。

“好，我替在座的诸位谢谢龙大人，也替天下的百姓谢谢龙大人！”王乡绅慷慨激昂地说道。

龙善摆摆手，对着眼前的王乡绅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散席的时候，夜色已深，街道上已没有了行人，龙善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感慨万千，冲着天空大喊道：“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兄长，您喝多了，”龙义扶着龙善悻悻地说道。

这一夜，龙善睡得很香，梦里他梦见了自己的家乡仰山村，梦见了慈祥的爷爷……

第二日，天还未亮，龙义带着卫都尉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龙善的房间内。

“兄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