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升初战况（1/1）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的小学5年义务教育即将结束，我也即将参加“小升初”考试。

我所在的村小，前几届小学毕业都只有为数极少的人能考上乡上的中学，还有一部分考上“张板桥中学”，那是村小里办的初中，又叫戴帽子中学，还有60％左右的人连村中都考不上，小学毕业证就成了他们的“最高学历”。

小考前的我，虽总体成绩很差，但我还是想争取考上中学的。

对我而言，如果能考上中学，一是我可以在中学多呆三年，以免过早回家“修地球”，二是可以给家人“长脸”，村里就会传出‘某某家某孩子考上中学了’，影响力不亚于现在考上本科。

我所在的生产队，比我年级高的学长，只有极个别人考上了中学。我的哥哥姐姐，他们小升初的时候，都没有考上乡镇上的中学，读的是村上的中学，他们上了短暂时间的村中之后，觉得没有任何一点希望能考上中师中专或高中，在这种绝望之下，他们非常厌学，没有读好长时间的中学就辍学回家了。辍学后的哥哥姐姐回家后就开始了帮助父母挣工分的生产队劳动。

有了哥哥姐姐参与生产队的劳动挣工分，我们家的总工分就迅速增加，我们家原来“踩社”的这种情况就渐渐的消失了，直到不再“踩社”。

家里的日子也因有哥哥姐姐挣工分，日子比以前好了一些，一家人坐在一起时，都很开心，父母也就没有以前劳累了，我的哥哥姐姐成了我家挣工分的主要力量。

1980年7月的一天，我迎来了我的人生中第一次最重要的小学升初中毕业考试，小升初“考试”虽说是等级最低的升学考试，但是它对我的重要性就是最高级别的考试，如果考不上初中，它可能是我今生唯一一次考试了。如果考不上初中，我只有唯一一条路，小学毕业后回家修一辈子地球。

对我这个小学总体成绩很差的学生来说，虽然考上中学的希望极其渺茫，但我还是想努力博一博，争取能考上中学。

小学升初中考试前，我曾听过我的父亲说过，有邻村的哥哥姐姐考上了中师中专，也有极个别的考上了大学。每当听到父亲告诉我的这些消息时，我对那些考上中师中专大学的人都非常羡慕。这些消息对我的刺激很大，我也想像那些考上中师中专大学的人一样，争取以后能够考上中师中专。

考上中师中专大学的学生，国家对他们基本上是免学费，且包吃包住，毕业后国家也会给他们统一分配工作，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命运发生了“阶层”跃升，他们今后将过上城市人的生活，彻底脱离农村种田地“修地球”的苦日子。

在那个年代，那些考上中师中专大学的，如古时候考上状元一样，全家人都挺高兴，很多人家户还办“九碗”庆祝，跟现在的“升学宴”差不多。

1980年7月的一天，“躲”不过的小升初考试日子终于来临。早起的我心里很纠结：“如果考不上中学，就只有一辈子当农民修地球了，对于平时成绩极差的我来说，要考上中学难度是很大的。

随后，我们几个同生产队的小学毕业生一行人来到了考场。

第一科是语文考试，当我看到满是拼音的试卷，头都“大了”，我拼音知识极差，我几乎完全看不懂、没有把握做好任何一道语文试题。

语文试卷上的很多字我都不认识，看试卷上“中国字”犹如看外文一样，我几乎完全看不懂。很多语文题，我纯粹是用“撞大运”的方式简单作答的，对于作文题，我也只是简单写了—些字上去，目的是期待评卷老师在试卷上能给我打点“感情”分。

语文考完后，我们休息了一会儿，马上开始进行数学考试，我勉强做完了大部分试题，感觉比语文考试好很多，但并不是说“数学”优秀，只是相对于语文而言。

当时我还不知道村小教学质量与中心小学教学质量有着巨大差距，我还认为是题太难，可能所有考生都答不起。

小考之后，我知道我考得极差，自认为我一生的在校学习生涯结束了。虽然可以复读小学，次年再战“小升初”，但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想过去“复读”小学，在我的心中“复读”“留级”就是“瘟猪子”的代名词，说起来非常难听，尤其是别人听说你去“复读”小学。

复读小学是九年制义务教育阶段前的历史产物。

小升初考完试等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等来了小考战况，我语文18分，数学50分，总分68分，我的“连裆裤”玩伴江兵，总分105分，刘兵总分55分。

1980年大划乡中学录取线85分，张板桥中学50分，白果中学50分。崇庆县最好的崇庆中学只招两个班，分数线161分，大划乡中心小学质量很高，有一个学生被崇庆中学录取，他叫李小军。

看到各类初中录取分数线出台，我也庆幸我还有资格读村中学。

我班只有7个人考上乡上中学，有近10人考上村中学，还有一半多同学连村中学都没有考上，而大划中心小学毕业的两个班绝大多数都考上了乡上中学。通过“小考”就可以看出村小与中心小学教学质量的巨大差距。

我小学毕业那年，大划乡12个村都有小学毕业生，小学毕业人数众多。村中招两个班，大划中学招三个班。

我的成绩本来只能读村中学的，结果录取通知书给了我一个“特大惊喜”，我被大划中学录取了，不只是我，我们村离大划中学较近的几个本该读村中的同学也同时被大划乡中学录取了，可以说这份“惊喜”让我兴奋了很长时间。

小升初考试以后，我们班近70％的同学因为没有考上中学，小学毕业后就回家学种田技术，长大一点后，有的去学泥工技术，有的去学木工技术等。

几十年以后，我的很多小学未考上中学的同学，为改革开放后的祖国建设作出了应有贡献，他们很多人现在仍然奋斗在祖国建设的一线岗位，有的成为泥工师傅，有的成为木工师傅，还有的成为了钢筋工师傅，个别还成了包工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