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我们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1/1）

晚上鬼哭狼嚎打扰到附近的邻居。不得已大家只好找了居委，居委又上报，经过层层审核，总算有人出现带他妈妈去医院鉴定，很快确定为严重精神失常。

没过多久，他妈妈被关了精神病院，而他就这样一个人生活。

居委本想找他姥姥姥爷，姥姥姥爷怕邻居说三道四勉为其难说同意他去家里解决一日三餐，后来他也没去，他姥姥姥爷也没过问。

他初三临近总考，有一天一个穿笔挺西服打领带的中年男人来学校找他，两人又去找了班主任，再之后两天，傅炀没再来学校。再出现在学校也没上课，收拾了东西就离开。

大家当那是他传说中的爸爸，实际上是他爸的助理。他要走没跟她说，她想他不仁她不能不义。心想着准备个礼物送他离开，顺便打探下他去哪，留个联系方式，好以后相聚。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她下了课紧赶慢赶跑去时，那庭院已经人走楼空。谁也不知道，当时她站在那个熟悉而陌生的院子里伤心的哇哇大哭，她当她从此以后再见不到他了。

后来她问他，就不怕以后再见不到她吗，还是难道说他没想再见她？

对于她的控诉，他的答案是，他知道她上课，故意等到晚上才走，以为她会有默契的来找他。他知道她的下课时间，久等不来才走的。

她想起什么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忘了说了，那天加了晚自习一节课，比平常晚了一小时，有班主任坐镇，她想溜走有这胆也没这能力。这样看来，的确不能怪他。

乐姐说他妈妈是在他离开两年后死的，活活饿死，算是自杀。

为此，那家精神中心赔偿了不小的损失。半年后，听说精神病院改了名字，由“燕秋精神中心”改为“向华分院精神中心”，是向华集团董事长亲自参与结构改造的项目。

董事长是舍不得爱人呢，还是因为愧疚？

可是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用。

廖欣欣突然又想起精致龟毛的傅太，还有和他只差一岁的傅灿。

“他妈妈一定很辛苦，最后也一定很绝望。”

乐姐想到什么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扭过头去。廖欣欣说：“谢谢乐姐告诉我这些，替我向姥姥问好。我先走了，再见。”

乐姐背对着她，直到廖欣欣走了十步开外，她开口：“我很后悔没有去看她一眼，我后悔恨了她这么久，只记得她的不好，想不起来她的好。当年家里不是故意的。”她大声说。

“我们想到她要跟着我们住，那男的知道了就会安心，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许那男的看不下去就会出现了。”

“还有当时家里真的很困难，我们姐妹四个，最小的妹妹当时马上要考高中，真的没能力再养她们母子，当时她已经病了，小孩还小……我们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

廖欣欣耳朵里听着她带哭腔别扭的咆哮声，回头驻足看她。她眼前突然飘过“道德绑架”四个字。他们只是也很苦。

乐姐相当痛恨廖欣欣，觉得要不是她，她也不会想起陈年旧事，要不想起她就不会这么痛苦。都怪那小丫头片子！她一定是故意的！

姥姥站在院子里问刚转进大门的乐姐：“谁呀？”

乐姐随口扯谎：“隔壁小孩，…问我下午要不要一起斗地主，我给回掉了。”

姥姥想起女儿女婿几次摔锅打碗最后闹离婚，竟然还有拎不清的上门来。姥姥横眉怒目：“以后别跟那些人来往，他们再上门把他们打出去！”

乐姐扶姥姥进门：“行啦，我知道了。不跟他们再来往，我要再和他们来往就让我跟大姐一样……”她嘴快说完，顿时后悔。赶紧去看老母亲的脸色。

姥姥脚步一颤，甩开乐姐的手疾步走到沙发前，电视打开是向华集团分公司经理接受一道访谈节目，露出傅炀盈盈而笑的脸。

“长得真的挺像的。”姥姥压着嗓子嘟囔。

遥控器拽在姥姥手里，乐姐几步上前从电视里上一键关机。“别看了，看多少回也没用。”她自觉语气重了点，缓下声说，“事情都过去了，他要在我们家兴许上不了电视呢，他该感谢我们。”

乐姐瞅着她妈浑浊通红的眼睛，背着所有人，她何尝不后悔。可能是年纪大了，总会对年轻时候做的那些冲动刻薄事感到悔恨，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她们一家只能接受。悔恨痛苦大概是对她们行为的惩罚吧。

姥姥说：“刚才说隔壁小孩找你斗地主吧？不玩钱吧？”

乐姐答：“人家才上小学二年级，哪有钱。跟我闹着玩呢。”

姥姥点头：“玩的话，让那些小孩来家里吧。我做芝麻饼给他们吃，还有红糖糯米糕，他们爱吃多少都有。下午你记得把他们带来。”

乐姐点头：“好。”

——

回家的路上，廖欣欣想乐姐的话。人家说死者为大，不该再开死者玩笑，但董事长做的事真的是让人费解。

董事长爱傅炀妈妈吗？如果爱，又为什么逼的人带孩子逃跑，他又为什么隔了一年就和傅太结婚？不对，应该是傅炀还在肚子里的时候，董事长娶了傅太，第二年傅灿就瓜熟蒂落。

傅炀说过，他爸不爱他妈，至少不够爱。因为在一起太辛苦，心酸的爱比不过衣食无忧。说白了爱情和面包，董事长毫不犹豫选择了面包。

傅炀原话：“选择了面包的男人，不懂得爱情。所以后来见到他和傅太和和美美的样子，我释怀了。”

他真的释怀，不在乎的模样是什么都不进他的眼，甚至懒得提一句。可不是，她知道他在乎的。

几百米距离的一段路，廖欣欣整整走了一个小时。她闲逛着，抬头看飞过的鸟，低头寻找蚂蚁。突然睁大眼，转身。

傅炀妈是受害者，以至于所有人包括她都认为董事长就是薄情寡义的人。那有没有可能当初是因为董事长发现傅炀妈不爱自己，才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