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苗苗（1/1）
傅炀一顿，笑说：“那还用说，当然是学顾工了。”
“学我？”顾盛开似乎听了一个笑话，“劝你还是别学我。年轻人，实话告诉你吧，要是让我从头再活，我一定早结婚早生个儿子，不像现在冷冷清清一个人，赚再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一个人喝酒。”
许总揽着顾总的肩膀，推他进包厢：“你哪是一个人喝酒，把你小弟老弟当空气吗？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喝酒才是正事！走走走！来来来！”
傅炀忽然又想起来了廖欣欣。假如他那一年没跟着傅长河来东邨市，会怎么样呢？
他们，一起上学回家，一起从少年慢慢长大，找工作时互相参考建议，有了烦恼互相倾听诉说……
而此时此刻，廖欣欣就在会所门口。她在他工作的门岗门口等了大半天才看到他出来，要不是认得他的车，差点就错过了。鞠华浓和穆籽香怂恿她追上去。于是三个人打了一辆车真的尾随着他们到了东邨会所门口。
廖欣欣眼看着人消失在会所流光溢彩的大门内，心里做好打算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他出来。没想到才在花丛中蹲了两分钟，穆子香就推着她走到会所门前。她表情难看回头瞪她，咬牙切齿小声说：“没搞错吧？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何况我也没钱。”
穆子香从手包里掏出一张流光溢彩的黑卡，昂首挺胸，镇定自若吐出几字：“会员，老位置。”
三人立马被放行，鞠华浓掐了一把香香同学：“嘿，敢情老江湖一个！之前还说你不是一个合格富二代，我向你道歉，错了对不住。”
穆子香懒得理她。
会所内部的墙面是光感几何设计，光线流转间尽显低调和奢华。
鞠华浓拖着廖欣欣的手，她捂着眼夸张说：“哎呀妈，这光加重了我的老花眼。廖欣欣，你得对我负责啊。”
廖欣欣摸了摸说不上来什么材质的墙体，指了指前面带路的漂亮小哥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找那小哥哥去，说不定他会对你负责的。”
鞠华浓瞧一眼帅气儒雅的男服务生，捧着老脸害羞：“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廖欣欣装作惊讶说：“看得上什么意思？他能对你负责不就行了，谁让他们地方害你得了老花眼。”
鞠华浓意识到她在捉弄自己，立马实施暴力。两人打打闹闹，小哥哥含笑回眸看过来时，鞠华浓立马缩回张牙舞爪，假装乖乖女。
“我可以牺牲色相帮你问到的，以后记得报答我。”
穆籽香单独找了刚带路的小哥哥，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回来时，告诉廖欣欣打听到了傅炀的包厢号。
廖欣欣一个劲点头：“不必多说，香香的恩情我了然于胸。”
鞠华浓伸出咸猪手，在她鼓鼓的胸前比划：“是这个胸吗？”
廖欣欣拍开她的猪蹄。拢了拢外套。
鞠华浓低头瞧一眼自己的，满含羡慕嫉妒说：“藏不住的。”
穆籽香教鞠华浓唱歌划拳，廖欣欣前后跑了七八次厕所，每回都要路过傅炀的包厢一次，可一回都没遇上。
穆籽香头也不回说：“歇会儿吧，男人喝酒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家那位跑不了的。”
廖欣欣坐不住，坐下两分钟又起来往门外冲：“不行，万一他这一分钟要上厕所了呢。”
鞠华浓瞧着廖欣欣的背影，划拳的动作停止，不解问：“你怎么知道男人喝酒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穆籽香一顿：“猜的呀。”她后又补一句，“我家干什么的跟你们说过吧，我家两个男人都这德行，想不知道都难。”
廖欣欣走到傅炀包厢门口，脚步缓下来。磨磨蹭蹭再磨磨蹭蹭。总算引起了安保的注意，由于进来的都是客人，安保问话倒也客气，廖欣欣说：“我真的只是来上厕所的。你们的酒喝多了。”
她快速钻进女生洗手间，一时不敢出去。心想那安保走了？没走？
差不多十来分钟，她想现在应该走了吧。刚转出洗手间的门，对面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身影。灯光衬得男人眉眼如镶了钻般精致。她吓得赶紧又躲回去。后退时撞到一个漂亮女生，她连忙小声道歉。
耽搁了数秒钟，廖欣欣又靠着厕所门，小心翼翼探出头。他似乎喝醉了，手扶着墙壁才慢悠悠往前，前面被她撞到的女生好心上前去扶他，他说了一句话拒绝了，女生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回头瞪着眼好一会儿才气呼呼走掉。
傅炀艰难的进厕所，他胃里翻江倒海，一时又吐不出来，抱着洗漱台好一会儿。口袋里有震动，他掏手机接起。
“喂，苗苗。”
廖欣欣见男厕所四下没其他人，刚站在他背后，就听到他叫“苗苗”两字。他叫苗苗时声线低沉和缓，暧昧又多情。廖欣欣顿时想多了。
“我没事，你不用过来。这段时间辛苦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好，明天一早一起。”
傅炀取了纸擦脸，脑袋昏昏沉沉的还知道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仪表好一会儿。他回头时看到身后的人一怔，他知道自己喝醉了，所以有可能产生了幻觉。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径直从那人身边走过。
廖欣欣想扶他，结果只抓到了他袖子。六亲不认的样子让她觉得鼻子酸。只待在原地看着他踉跄走远。
傅炀没有回到包厢和两人继续喝酒，顾总和许总出来找他，劝他回去，他执着不答应。
许总和顾总相视一眼：“这是喝醉了？”
顾总叹气：“刚也没看他喝多少，还是太年轻。”
毕竟为了自由，三人都把助理给遣回去了。一个喝醉，两人肯定是要负责的。顾总出主意：“要不给你找个地方睡觉？”
傅炀环顾一圈四周，警醒过来，摇头。扒着顾总肩膀说：“你们别想害我，廖欣欣看到了会不高兴的。”
顾总和许总再度面面相觑。
“女人？他的？”
“没听说过嘛！”
顾总不得已，只好通知了傅炀的司机鹦哥。
鹦哥护着他坐进后座，车开出去十米的距离时，他看到了后视镜里的熟悉的人影，急忙问：“鹦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个女人？扎着头发，穿着淡黄色的外套，很漂亮。”
鹦哥顺着他的目光找去，回他：“是，有。”去看他时，一时被吓到，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平缓开车出去。
鹦哥可以说是除了薛苗苗以外见傅炀醉酒最多的人，他见怪不怪，毕竟正常人喝醉了都会想起伤心事耍酒疯，他家傅总还算好的，只是偶尔默默流个泪而已。
傅炀抱着袖子，那里残留着她的温度和触感。他默默流泪转变成隐隐的抽泣，向来表情管理出色的人此时面部竟然有些扭曲。
鹦哥不时看他一眼，心想这回有些严重嘛。他加快车速。
鹦哥将他从车里挖出来，扶着他上楼。实在担心他，就说留下来照顾。傅炀只好说：“都在家了，我不会有事，你走吧。”
听到关门声，确定鹦哥离开了，傅炀才从沙发上站起身，他一如平常走到冰箱门前，从橙汁和牛奶之间，拿出一罐牛奶来喝。橙汁盒上的日期超过了一天，他将所有过期橙汁抱出来，放到门口的玄关置柜上。
他打电话：“劳驾给我送一箱橙汁，要日期新鲜的。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要。”
一小时左右，供货商送来橙汁，而他就在沙发上整整坐了一小时。听到门铃声，他起身开门。
“傅先生，您要的橙汁。家里是来了客人吗……”在傅炀打开门的瞬间，身穿统一黄色工作服的送货小哥知道自己多话了。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一片，哪像有别人的样子。
傅炀接过橙汁：“自己喝，谢谢。”
“不客气的。”在他关门前，送货小哥眼尖的看到了玄关柜上零散的大堆橙汁。他认得，橙汁同样是他家的，不由纳闷。
傅炀抱着橙汁到冰箱前。一瓶一瓶将橙汁拿出来，在冰箱内规整好。
“我喜欢喝橙汁，可我妈说，一杯橙汁要三只大橙子，榨橙汁浪费，不给喝。哼，不给喝就不给喝。不过我也不要退而求其次吃这麻烦的橙子，送你吧。”
……
傅炀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掏出手机打电话：“你好，我是傅炀，请帮我看下登记表上是不是有个女孩叫廖欣欣？”
……
“她离开了吗？”
……
“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
……
“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