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晴（四）（1/1）

“欣欣！”

“浓浓！香香！”

三人抱做一团。

鞠华浓：“我们来晚了，对不起。”

廖欣欣：“我暂时没事，多亏你们来的及时。”

穆籽香浓烈的眼神四下扫视，最后定格在陆晴脸上：“说吧，你想把廖欣欣怎么着？是五马分尸呢，还是剁成十八块就地掩埋？”

陆晴气急败坏跳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强盗吗，还是杀人犯？”

廖欣欣扯扯穆籽香小香包肩链：“这话严重了吧？”

穆籽香甩开她的挟制，低声呵斥：“你少说话！”

为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副社长示意胖妞把门关紧。结果穆籽香看到，白眼一翻说：“对，把门关严实了，到时要出事咱们一屋解决，别有事没事往外瞎传！”

这话让室内的众人开始焦躁不安，纷纷站起身。有人提议，放她们走吧。这回胖妞没等指示自己把门打开了，还连开了两扇方便她们一起出去。

鞠华浓：“怎么，欺负了我家欣欣这事就这么完了？”

廖欣欣头埋在鞠华浓怀里，点头。就是说！

穆籽香：“刚才谁欺负了廖欣欣谁站起来道歉，否则我们今天就在这打地铺了。”

“我、我只是凑热闹的，可、可不关我事！”没碰到过这么刚的女同学，还是一年级刚报到不久的新生！一带方框眼镜的麻杆男生说完话，腿跟装了弹簧似得飞出了练舞室的门。

一人逃窜，启发了多人一起逃窜。最后练舞室只剩副社长和陆晴两人。副社长一脸抑郁看陆晴，意思很明显：“道歉吧，道完歉你跟我也好早点回家。”见她没反应，只好多说一句，“我家的小翠还等我回去遛它呢。”

毕竟势单力薄，陆晴咬着牙，无奈只有吞下屈辱。

三人离开时，穆籽香站在门口回头说：“以后别来找廖欣欣，不管廖欣欣存了什么心思，看好你的男人才是关键。”

寝室里。

此时此刻，廖欣欣觉得，面对这两只比面对陆晴还让她难受。龙潭虎穴，这难道是对她的考验吗？

她组织语言：“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小哥哥被大家孤立，但小哥哥人是很好的。他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就像我现在可能以后将来也只有你们俩在我身边一样。”

鞠华浓问：“小哥哥为什么会被孤立？”

廖欣欣：“他……过得很不好，没有爸爸，有妈妈，但妈妈生病了需要他照顾。可你们想，当时他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呀，谁照顾他呢？以至于被大家嘲笑穿捡来的破衣服，背捡来的破书包。我那小哥哥其实很努力的，家里没大人没收入，他自己出去打工挣钱，小孩子嘛哪家店肯收，最后他没办法只好跟人去工地上搬砖卖钱。”

鞠华浓一脸神探破案腔调说：“我猜你的小哥哥一定长得很-特-别。”

廖欣欣点头：“没错。”和鞠华浓同时开口说——

“特别帅。”

“特别丑。”

两人互瞪着对方，一会儿廖欣欣“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鞠华浓不怕死的继续说下去：“这男生和女生被孤立不一样，女生被孤立往往是太漂亮被女生嫉妒的结果，男生嘛，要有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哪怕生活中再渣男，也不见得后果多严重。那只有一种结果，你那小哥哥是个奇葩，估计逃不过矮矬穷三字。廖欣欣，你刚才说他帅，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廖欣欣一口否决，激动说：“当然不是啦！他真的不丑，不仅不丑，随便一个人见了他都要自惭形秽，不-论-男-女。”她着重最后四个字。她泄口气，继续说，“我听说他去工地上了，我担心他会危险就跑去找他。老远看到人，我喊他，他看到了我，工地上太吵我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只看到他冲我挥手，我当他叫我过去呢，其实他是说工地危险，让我别过去。我过去了，就是这么倒霉，还没拉到他的手呢，头顶飞下来一块破木板，眼看着要飞到我头上，到了时间我却没感觉疼。睁眼才发现原来是他帮我挡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两只手搂着我的头，使劲将我的头摁在怀里，我一点伤没有，他的双手和肩膀却被木板划的鲜血直流。我抬头看他，精神的眉眼，秀气的鼻梁，沾了灰依旧有型的嘴唇。心想他真的真的很帅呢，我后怕这要万一刚才砸到脸了不是亏大了。那些人不喜欢他，那是那些人没眼光。”

穆子香喝一口奶茶，向鞠华浓的方向歪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情人眼里出西施。”

鞠华浓站起来，安慰性的拍拍廖欣欣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安慰你。你能告诉我们，小哥哥算你的初恋呢？还是……你的暗恋？”

廖欣欣托腮思索，半天，伤感说：“不是初恋也不是暗恋，什么都还没开始呢，他那年初三还没结束就被他爸给接走了。从此，我们之间隔了条银河。”

鞠华浓痛惜：“怎么，之后……再没联系了？”

廖欣欣沉重点头。

鞠华浓：“我突然好想撮合你和小哥哥在一起。等到你们修成正果那天，我一定成就感爆棚。”

穆子香一巴掌排在鞠华浓肩膀上，冷静说：“等等。眼下我们要搞清楚最重要的一件事，廖欣欣真的爱小哥哥吗？毕竟她那时候才多大，小女孩崇拜对自己好的大哥哥再正常不过。”

廖欣欣毫不犹豫答：“当然爱，……他是我的好朋友嘛。要不然我能千里迢迢，不惜违抗我爸妈对我的期望跑来找他？”

这话一出，惊住了她俩。

“什么？！”

“你是说你是为了……，你是说，小哥哥他在本市？”

廖欣欣点头。

鞠华浓大力拍打她数下：“那你还杵这干嘛，还不快去追去！”

廖欣欣忍受不了她的摧残，从椅子里站起身，表情严肃说：“他有女友的，我追什么追。”

鞠华浓：“你的意思是，你想了他这些年念了他这些年，为他不惜离家出走来到这里，结果他没良心的竟然把你忘了？不仅忘了，还交了女朋友？真是太过分了。”

廖欣欣琢磨着她的话，勉强说：“大概就是你说的意思吧。”

穆子香摸摸她被大宝套装保养得柔嫩光滑的小脸蛋，认真分析：“我觉得他见了你，难保不会移情别恋。放心，你认识他肯定比他女友早，不算小三。”

“这个办法我已经试过了。”廖欣欣沮丧垂头，“我站在他面前，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结果他十分冷漠，说‘放手’！”廖欣欣学那天傅炀开口的语气。“你们知道他的语气有多恶劣吗？我都怀疑是我认错了人。可是他对陆晴明明就很温柔，眼神温柔，说话温柔，还替她开车门。两个人……就那么走了。”

这回不仅鞠华浓惊呆了，穆子香同样错愕不已。她……她说的人竟然会是傅炀？！她那搬砖小哥哥竟然会是傅炀？！

鞠华浓：苍天呐，这究竟走的什么狗血剧情？

穆子香：果然，一个看不透摸不准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经历。

廖欣欣垂着头蹲椅子上改为垂着头蹲地上。两只见她情形不对，赶忙上前安慰。

穆子香递给她香水纸帕，廖欣欣推开说不用，声音有些哑，但她确实没掉眼泪。“老师告诉我他跟着他爸爸去了东邨市，那时候就想等我考大学就去找他。我想保护他，那时候我没能守护他，心想以后一定要在他身边。可是，好像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

因为小哥哥是傅炀，鞠华浓再没了撮合他俩的兴致。在鞠华浓看来，傅炀这个人很好、很优秀，只不过不像是她们几个会接触到的人。哪怕廖欣欣讲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他的人依旧是不真实的，更因为网上一些传闻。鞠华浓心里盘算着，还是算了吧，跟那种人还是少有关系为妙，否则她们说不准会被连累遭殃的。

可能是家里缘故，穆子香早听说过傅炀。印象中是个老手，任何场合的老手。完全没办法和搬砖小哥哥联系起来。她觉得荒谬啊可笑啊。琢磨了半天措辞，她转头看廖欣欣：“我发觉你那不是爱情，顶多算是一丁点的母性光辉。你觉得他可怜而已。换句话说，你在同情他。”

鞠华浓跟着一起附和：“对对，是你的小时候的执念罢了。小女孩都有过，我了解。”

穆子香瞥她一眼，不信她说：“你真能了解？”

鞠华浓心想这时候还来跟她抬杠！真是要人命！她急眼：“怎么你不信？！你凭什么不信？！”

廖欣欣站起来重又蹲回椅子上，硬邦邦的椅子窝起来不舒服，她爬上床，将向日葵花样的枕头摆在床头横杆上，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

两只眼神随着她而动，不一会儿听到她开口说话：“我想专业每个大学都有，读哪个不是读。可他只有一个。我过来时想得可好了，我会和他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偶遇，做朋友也好，见过一面后决定各自安好也好，万万没想到他会不认我。我长得和小时候很不像吗？为了他，我这几根刘海从初中留到现在，就怕换了发型他认不出来我。结果还是没认出来。”她翻个身，面向墙壁躺着，“算了，我还是好好学习吧。本来我都没想好要学什么专业的，现在我想到了。我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理想奋斗。现在也只有理想能让我忘记那些惨淡的回忆和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