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1/1）

正在更换弹药箱机枪手大吃一惊，立刻蹲身躲避，随即抄起一支AKM突击步枪，不露头地对准车厢外盲射。萨米一枪未能命中目标，忍不住暗自咒骂一句，及时闪身藏车头后躲避，对方的反击火力很快射来，持续不断。他没时间和对方纠缠，直接取出M26手雷，拔掉保险拉环，延时三秒，投入车厢内。

他和对方距离较近，而且车厢环境狭窄，必须多一秒延时，否则容易被对方捡起反掷，那可就糗大了！

手雷准确落入车厢内，响声清晰可闻，触底滚动。机枪手反应很快，听到有物体落入车厢内滚动，当即判断是手雷。他看不到手雷的落点，也没时间捡起反掷，立刻起身跳车逃命。他刚翻过防弹钢板，手雷轰然起爆，左腿剧痛，人当场被冲击波掀飞数米远，坠地不起。他左腿膝盖以下被炸得血肉模糊，落地只好，稍作喘息，咬牙掏出随身携带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不等他张嘴说话，萨米的身影及时出现，一枪打穿他的心口。他的话音变成了鲜血，张口喷出，染红对讲机，人侧倒毙命。

笼罩四周的灰尘此刻也逐渐散去，萨米转身持枪搜索皮卡车，没发现残余的乌卡军团士兵，全部击毙。郄龙不久也赶来会合，两人随后进入被炸塌的商铺内搜寻卡苏尔等人，希望他们还活着。郄龙判断乌卡军团士兵可能会用RPG火箭筒轰击卡苏尔等人藏身的商铺，但没想到商铺如此不结实，两发火箭弹就被轰塌了。

郄龙和萨米进入倒塌的商铺后，开始分头搜寻卡苏尔等人踪迹，低声呼叫，希望能有回应。商铺的整个房顶头塌陷下来，残骸堆积两三米高，里面到处都是碎砖石，搜寻起来十分困难。郄龙在商铺左侧进行搜索，打开强光手电，快速照射寻找，不久终于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马上靠近查看。

呼救声来自一堆残骸下，手电光自缝隙间射入，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挣扎蠕动，情况不明。郄龙急忙制止对方乱动，随后叫来萨米，两人一起动手清理建筑物残骸，救援对方。他们很快清理掉大部分散落的碎砖石，露出下方被砸塌的木制柜台，那人就在柜台下。郄龙及时靠近对方，发现他满脸灰尘，却并不是卡苏尔。

他快速询问对方十分受伤，对方回答身体并无大碍，主要是被柜台压着起不来。他当即起身，双手抓住变形的柜台，奋力上抬。

萨米则抓住那人的双臂，慢慢向外拖拽，不久成功将其拖拽出安全地带。此人仅手臂有些擦伤，并不影响行动，但口鼻吸入大量灰尘，暂时说不出话来。郄龙阻止此人马上起身，示意他先坐下地上恢复一下，并从背包内取出瓶装水，递给他漱口解渴。此人和卡苏尔的年纪相仿，个头稍矮，体格精瘦，随身携带一支AKMS突击步枪。

此人接过瓶装水，马上拧开瓶盖漱口，满嘴都是吸入的灰尘。他连续漱口多次，最后喝光瓶装水，这才勉强恢复说话。他名叫哈迪，是卡苏尔为数不多的朋友，一起生活战斗两年多了。郄龙急于想知道卡苏尔的下落，见哈迪恢复过来，马上开口询问。哈迪当然也很担心卡苏尔的安危，立刻告诉郄龙，卡苏尔的藏身处距离自己不远，应该就在周边三米范围之内。

郄龙询问阿迪会不会开车，对方点头表示会开，遂让他去皮卡车上警戒，发现异常马上通报。乌卡军团的援兵随时可能出现，必须尽快找到卡苏尔，没时间耽搁。哈迪走后，郄龙和萨米开始动手清理附近建筑物残骸，没有工具，只能靠双手，进展缓慢。他们不能丢下卡苏尔不管，无论死活，都要给奈吉一个交代。

两人大约清理了十分钟，萨米首先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马上抬手示意郄龙停止清理碎砖石，仔细倾听。郄龙不久也听到了呻吟声，很快判断出来自左侧，当即和萨米进行重点清理。两人不久清理出一根粗实的水泥房梁，呻吟声就来自房梁下，十分微弱。两人试着抬动房梁，结果根本挪不动，重量太沉，绝非人力弄移动。

两人马上清理房梁侧方的建筑物残骸，不久露出呻吟者轮廓来，身体被灰尘覆盖，看不清容貌。郄龙匍匐着钻入房梁下，靠近对方，抬手小心擦去其脸上的灰尘，相貌逐渐鲜明起来，果然是卡苏尔。他立刻询问卡苏尔伤在那里，可对方意识已经模糊，根本无法回答，连呻吟声也越来越微弱了。

郄龙眉头紧皱，伸手触摸查看卡苏尔的身体，摸到胸口时，心顿时凉了下来。卡苏尔的胸骨被砸断了，已经向内部塌陷，没有救治的可能，存活率为零。他暗自叹气，却无能为力， 遂试着拽动卡苏尔，不想把他的尸体留在这里。但卡苏尔被房梁死死压住，根本无法拽动，必须利用工具挪开房梁才行。

郄龙犹豫之际，商铺外传来哈迪警告，发现有不明车辆靠近，距离约有数百米。他当机立断，取出手机给濒死的卡苏尔拍照，留下证据给奈吉看，然后从其战术背心的杂物包内搜出地下排水系统的地图，果断退出房梁，起身和萨米离开。他们没靠近皮卡车，挥手示意哈迪下车会合，步行撤退。

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距离此地不远，开着皮卡车很容易暴露目的地，步行撤离最为安全。哈迪很快也得知了卡苏尔的情况，十分伤心，但也知道郄龙和萨米尽力了，就算能救出来，恐怕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他不像卡苏尔那样脾气倔强，清楚留下来毫无用处，现在也不是找乌卡军团报仇的时候，遂果断撤离险地。

郄龙三人沿着长街跑步后撤，转眼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身后的战场一片狼藉。郄龙临行前检查了那两名陌生男子的背包，发现里面装有一些X国纸币和债券，目前的价值等同废纸，毫无用处。卡苏尔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才追击两名男子的，但却因此而死，还搭上其余几名手下的性命，极为不值。

乌卡军团的援兵不久赶到，发现巡逻队被全歼，马上对周边区域展开搜索，但最终却一无所获。援兵的人数也不过二十多人，不可能搜遍长街上的每一座建筑物， 而且也不敢太过分散，防止遭受袭击。自从政府军围城之后，对乌卡军团的袭击日渐增多，很可能是主和派发动的，城内气氛日趋紧张。

郄龙三人及时赶回目标楼，会合阿米尔和阿布勒兄弟，藏身商铺后院内，等待乌卡军团士兵搜索过后，马上开始行动。阿米尔兄弟一直没找到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很是郁闷，整个一层楼都搜遍了，毫无线索。他们重点搜索地下室，甚至找来铁锹和铁镐来刨挖地面，试图找到入口。

郄龙很庆幸救回了哈迪，因为他知道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并随同卡苏尔进去过两次，十分熟悉。哈迪很快带领大家离开后院，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没有开手电，小心摸黑而行，防止被乌卡军团士兵发现。郄龙戴上夜视仪，协助哈迪前行，不久登上阁楼，弄开角落里的杂物，撬其地板，露出下面正方形入口来。

郄龙等人万万没想到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会在阁楼上，太令人意外了，如果不是哈迪大带路，他们就算拆了目标楼也未必找到道。哈德因为和卡苏尔关系很好，所以知道入口设在阁楼上原因，随即解释给郄龙等人听。原来该楼是欧式建筑，二楼客厅内设置有壁炉，这个方形入口就是烟囱，直通阁楼外面。

后来此楼被当地人一名商人收购，拆除壁炉时发现了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随即进行封闭，去掉了楼顶的烟囱。但商人没有堵死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留作遇到紧急情况时的避难场所，并亲自绘制地图记之。此楼之后多次易手，没人再知道这个秘密，直到地图出现在黑市上，然后被奈吉得到。

哈迪解释完毕，开始带头钻入方形烟囱内，手扒脚蹬金属扶手，熟练下行。郄龙第二个跟入，之后是阿米尔和阿布勒兄弟，萨米负责断后，并盖好入口的地板。方形烟囱直通地下排水系统，但并非笔直的，中间有曲折，但总体穿行顺利。十几分钟后，郄龙等人终于烟囱底部，弯腰穿过一条人工开挖的通道，这才正式进入地下排水系统内。

地下排水系统遭有废弃很多年，内部十分干燥，甬道全部用长方形石砖砌就，数百年间没有多少破损，十分坚固。甬道的高宽都是两米，成年人行进其间毫无困难，只是灰尘较多，需要用围巾捂住口鼻，防止吸入。哈德打开强光手电，头前带路前行，漆黑的甬道内格外寂静，脚步声远远传开，气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