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昭雪(1/1)
敬宸煜的鞭子是以蛇皮拧成,坚韧至极,他狠狠的抽了几下,傅时晏的身上便已皮开肉绽。
一旁的小厮看着傅时晏昏死过去的模样,怕世子弄出人命,最终还是上前提醒道:
“世子,差不多了,若是弄死了咱们没法交代。”
敬宸煜呸的吐了口唾沫,将刚刚喝剩的茶水一股脑浇在傅时晏身上,离开了大牢。
……
大皇子寝殿外,静姝正向云澄说明着今天的情况,着重说了下这归德将军庶女的异状。
云澄拧了拧眉心,“这归德将军乃敬国公一手提拔上去,怕不是包庇吧。”
静姝大惊道,“什么?那此事岂不是十拿九稳,此女定是看到了什么不敢声张。”
云澄见状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今日在御书房,父皇召见了行课的夫子,得知他们二人前些日子便发生了口角打斗。
偏偏这敬国公也确实给了敬宸煜一张邯郸的军防图,说是让他儿子学习布局所用。”
“这理由言之凿凿,便是父皇也只能怒斥他几句。
目前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时晏就是偷了布防图当奸细,但也没法证明敬宸煜不是为了私仇栽赃时晏。”
“刑部并不好插手此事,看上去虽与通敌有关。
但实际上却不过是一些在学堂读书的孩子罢了,父皇示意我监办此事,想来应是相信时晏的清白。”
“现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敬宸煜利用国公在刑部的人手,偷偷给时晏上私刑。
毕竟时晏是以通敌偷盗罪名进刑部大牢,想全须全尾的走出来,恐怕很难。”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云澄顿觉口干,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抬手饮下。
静姝望着他,默然道,“所以,归德将军府上那个庶女,应该是我们的突破口吧。”
云澄颔首,“若是她真的看到了什么,我们将她带到父皇面前让她如实道来,自然不怕阿晏无法沉冤昭雪。”
静姝抿唇道,“既如此,明日辰时我们便出发,势必要让那女子说些什么出来。”
……
第二日一早,静姝和云澄再次造访了归德将军府,那庶女表情麻木的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又何必来逼迫我。”
云澄抬手示意静姝先出去,只留自己单独和此女待在一起。
“我知道你父亲是敬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
你在担心若是如实相告,你父亲因你多嘴得罪了敬国公,你在家中地位更加低下,是与不是?”
那女子闻言惊愕的抬起了头,又快速低下,“殿下不必诈我,我确实不知情。”
云澄见其模样更觉有戏,勾起唇角缓缓道,“让我猜猜,这敬宸煜许了你什么条件让你这么帮他。
不会是......待你及笄之后嫁入他府上做妾室吧。”
也不知为何,这庶女听闻婚事后竟麻木的表情隐隐有些皲裂。
静姝再三询问后,她才崩溃的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一切从实招来。
她生母早逝,养在了嫡母名下,将军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嫁得一门好婚事,竟要将她送给四十多岁的中郎将做填房。
只因这中郎将的母亲乃诚国公府上夫人的手帕交。
将军夫人有意将府上小姐嫁于诚国公府。便要拿她做踏脚石。
她在某日无意偷听到此事,惊惧不已。
每日在学堂傅时晏都是第一个来的,她因想逃离家中便也早早的去学堂。
却无意间撞破了敬宸煜将玉佩放在傅时晏的包袱中。
敬宸煜自然也看到了她,便许她只要保密,待她及笄之后便将她纳为妾室。
“我自知对不起秦国质子,但我若救了他,谁又来救我。
如今我已经将这一切都告诉你们了,放过我吧,公主接二连三的来到府上,家父已经起疑。
我并不想让父亲知道此事,请大皇子离开吧。”
言罢以身伏地,向季云澄行了个大礼。
季云澄眸色复杂,他也没想到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半晌才启唇道,
“你可愿随我入宫面见圣上,你的婚事,我会向父皇讨一道指令,由你自己决定。
对外便称你偶然间帮助了静姝公主,你意下如何。”
此女所有的心事都来自于未知的婚事,如此一来自然愿意随云澄进宫陈言。
如此,出了归德将军府他二人便又兵分两路,云澄让静姝去刑部先探望傅时晏的情况,自己则带人进宫面圣。
……
看守牢狱的侍卫见静姝前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公主殿下得罪了。陛下有令,与案件无关的任何人,若无刑部手令,皆不得进入牢狱。”
静姝撇了撇嘴,猛的拔出他腰间佩剑横于颈上,
“若今日你不开门,我自刎于刑部大牢门口,你觉得父皇会不会杀了你们刑部所有人。”
狱卒见他如此,只得为难道,“公主殿下,不是小的不让,实在是陛下有令......”
“快点。”赵静姝怒喝之下手上又使了三分劲,只见那长剑向脖颈出更没进一分,颈项上已经隐隐出现血线。
狱卒无奈,又害怕这金尊玉贵的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哪里担待得起,只得放人进去。
静姝进入狱中之后,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脏又狂跳了起来,她未掌灯,提着裙子在黑漆漆的狱道中疾行。
走到狱道的尽头,左边的牢房里关着一个一身白衣,蜷缩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身影。静姝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紧紧的捏起。
她跑到栏杆前,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大声呼唤傅时晏的名字。
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只见到了被抽打破烂渗出血迹的衣衫和紫青红肿的双手。
牢房中的身影一动不动,赵静姝环视四周,并没有狱卒守在周围,傅时晏身上的伤也不知带了多久。
她只得重新跑回牢狱的大门口,将公主玉牌摔在桌子上,用几近咆哮的声音对门口的狱卒道,
“牢里关押的秦国质子,立马给他请太医,传本公主的令,半个时辰之内我要见到太医院的人。
他要是死在这刑部大牢里,你们就是迫害秦国质子的罪人”
言罢恨恨的怒视了狱卒们一眼,甩袖又走了进去。
狱卒们见状,只好捧着公主的玉牌,快马加鞭的去宫里的太医院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