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羿，日光射手，真正的方士（1/1）

所谓神灵附体，郑克殷知道这种法术的来源其实是那个番族的世界观中的概念，那便是其巫师施法之后可以得到自己的守护灵的帮助。

“附体”的概念则完美结合了番人和汉人的文化。

然而，被附体的高菩士却皱起了眉头，声称他无法知晓泉姑的去向，他要求天宫提供两名女子协助施法，尽管如此，到了第六天拂晓时分，被附体的高菩士仍然无法取得天人君臣所渴望的答案。

“他根本不是一个伟大的方士！”有人如此批判道。

老臣甫密则叹息道，“唉，我知道高菩士很久了，他是个一位伟大的方士，只是他所擅长的是在收成和疾病方面；对于水事，他并不通晓。”

天宫君臣没有办法，但天人不可能任由旱灾持续下去直至家国沦丧，便向臣民收集意见，要求他们推荐他们所知的强大方士，形成名单，交给宫廷讨论。

很快君臣得出了结论，他们认为生活在极东之地的羿应当是合适的人选，天人便再一次派出吕志带着礼物前去邀请。

吕志带去的礼物报酬，乃是五百枝芦箭和一百枝黄鹀羽箭，而之所以给羿送去良箭，原因在于羿还是一位伟大的射手。

郑克殷倒是知道，羿的原型在那族番人的语言中叫做“日光射手”，这也难怪《泉姑传》的作者会用羿来“汉化”。

羿听从了父亲的话，愿意跟随吕志来到天宫，助天人之国解决问题。

天人没有因高菩士的失败而怠惰，而是仍然对羿加以礼遇。羿便开始了他的施法——其施法方式，乃是吸烟杆子。

然而羿吸了二十天的烟却仍然没被神灵附体，以至于人们变得不耐烦，认为羿也是高菩士那样的江湖骗子！

“再换一人吧！”人们向天人如此劝谏。

唯有老臣阳鱼站了出来，“再给羿更多的烟草看看。”

可以说，这种时阵，君王的决定便至关重要。天人决定继续信任羿，便又给了羿足以烧二十杆的烟草，让羿又施了二十天的法，却仍不成功。

天人继续信任羿，只是这一回提供的施法材料要更少一些，只有十杆的烟草，仍不成功，继续加料，先是五杆，后是四杆。

最终，天人慎重地将一杆烟草交给了羿，结果这一回竟然终于成功了！

羿称附体他的神灵名叫文说，但要知晓泉姑的位置，还需要更多的配合——那两名被高菩士要求以舞蹈辅助施法的女子被带来，日夜不停地唱歌，终于羿终于坐了下来。

他先向天人之国的人询问，人们最后一次见到泉姑，她往哪个方向去做什么，有人回答说是离开天宫向西去采花；

他又问泉姑失踪之前，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状况吗？

天人亲自做了回答，他想起来，当时泉姑其实怀上了孕。

被文说附体的羿终于告诉众人，泉姑被一名北方来的男子劫走了，去了北方的贾国，这名男子叫贾歇。最初的一段时间，贾歇待泉姑很好，两人过得十分愉快，泉姑也生下了一名孩子。

这个孩子叫素尺，贾歇并不承认孩子是自己的，羿说这孩子就是天人的第三子。

然而大概因生子之类的事闹得很不愉快，贾歇和泉姑感情破裂，泉姑便干脆连素尺都抛弃了，离开贾国，独自去往遥远的极东洞天。

实际上此时她已经怀上了贾歇的种，在极东洞天便诞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她带着两个男孩在极东洞天相依为命。

羿说他自己本来也住在极东之地（郑克殷觉得这其实就是羿知道泉姑在哪的原因，之前只是考验天人君臣的耐心和诚意才愣是拖了六十天），只是现在他身处天宫，不便前往。

羿便叫来了天人的两个孩子阔和沃沃，要他们去极东洞天找到他们的母亲，他的神灵文说会陪伴他们，给他们指路，阔和沃沃两位小王子便立即启程，走上漫长的旅程，在看不上的神明文说的指引下艰难地通过羿所说的三道天堑。

尤其是在第三道天堑处乃是天地交合之地，阔取下了父王交给他的用葡萄藤制成的发簪，用其撑开了天，从而得以进入极东洞天。

这片洞天非常美丽，河溪潺潺，鸟语花香，两位小王子还意外地听到了有人向他们打招呼，甚至直接喊他们为哥哥。

两个小孩子走上前来，说他们的母亲知道两位哥哥一定会来的，现在哥哥们跟我们去见母亲吧！

阔和沃沃也终于来到了泉姑的宫室，见到了躺在水上的泉姑——毕竟她有控制水的能力。

大王子沃沃向泉姑请安之后，将天人之国的艰难处境告诉了母亲，并请母亲回国拯救苍生。

但是泉姑却叹息道，我无法挽回你们国家的损失，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被人所劫走了，而我的丈夫，也即是你们的父亲天人，他明明知道一切，他明明能做一切的事情，他却不知道，我就在这里。

读到这里，郑克殷相信读者们也应该能够明白为什么泉姑从贾歇处逃离之后没有回到天人身边，而是去往极东洞天独自和两个孩子生活。

那都是因为泉姑作为天人的妻子，其实知道天人是神。

至于为什么天人明明是神却死活不知道泉姑去了哪里，《泉姑传》里没有解释，那个番族有关天人的其他故事也没有解释。

所幸泉姑是有母性的，她向两名王子说，你们都是我泉姑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们受苦。水是足够的。

她取来一顶罐子，大手一挥，罐中便充满了水，她又给两名王子提供食物，使阔和沃沃终于能够吃饱喝足，泉姑又让孩子们留在极东洞天。

似乎，要让泉姑愿意回到天人之国，将水带给饥渴的人民仍然不是一件易事。

与此同时，天宫中的人们并不知晓极东洞天的事，伟大的方士羿继续施法，又让天人取来一尊小型炉鼎，将炉鼎放在天宫广场的正中央，在这之后，他先施法二十日，再二十日、十日、五日、四日，至此已经又施法了五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