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审问（1/1）

“自然不是，老佛爷怎么会这么想，娇娇只是觉得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到现在也还没反应过来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娇娇心里不由得戚戚然，自己在封建王朝待久了，如今说起违心话来面不改色，真是万恶的封建制度。

“行了，你们两个早些休息吧，哀家再好好想想。”

想什么呢？自然是如何处理事情的后续，怎么最小化真假格格带来的舆论风波，减少对皇室的负面影响。至于紫薇和小燕子，在老佛爷心中已经是两个被判了死刑的人，不必在她们身上再耗费心血了。

“是，娇娇、晴儿告退。”

……

皇帝悠悠转醒，在乾清宫静思了一晚上，另一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在慈宁宫审问小燕子和紫薇。

“紫薇，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格格？”

皇上冷静了一夜，情绪仍旧没有平静下来。他想了很多，出巡路上的各种蛛丝马迹，那些他自以为的多心如今细细想来皆是有迹可循。小燕子偶尔露出的怪异，紫薇和尔康的眉来眼去，漱芳斋里时不时的大会小会，现在看来全都是为了应付自己、隐瞒自己。

他看向紫薇的目光全然没有往日的脉脉温情，连温和也没有了，只有帝王怒后的冷淡、怀疑。

“我娘临终前曾交代过我，如果有一天我见到我爹了，让我代她问两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蒲苇韧如丝，磐石是否无转移？”

紫薇被皇上怀疑的目光灼烧着，心疼得厉害。这一刻她仿佛推翻了脑海中对皇上的所有印象，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能够让她意识到眼前的人不仅仅是她的亲爹，更是一国之君。他那么威严，那么凛然，高高在上，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皇上不语，目光微微低垂，回避了紫薇炙热的眼神。

其实想想也知道，自然是不记得了，若不是小燕子和紫薇找上门来，夏雨荷同皇上在宫外的诸多红颜一般，并没有什么不同和难忘。斗转星移，日夜颠倒，何况只是一块石头。石本无心，怎敢奢望它留情。

紫薇眼中倏地落下泪来，一颗接着一颗，浑圆的泪珠划过面颊，片刻就留下来满脸泪痕和湿意。不需要言语，单看皇上的反应，紫薇就明白了一切。原来她阿娘这一生都是不值得的，她等了一生、守了一生、怨了一生，到头来全都是不值得的。

“老佛爷，皇上，这种混淆皇室血统的大事必须严查到底，夏雨荷到底有没有女儿、有几个女儿、紫薇和小燕子是不是夏雨荷的女儿？我们不能再只听她们的一面之词了，须得派人去好好调查一番才是。”

皇后与皇上结发几十年，虽感情不睦，但对彼此都很是了解。她知道，再任由紫薇哭下去，皇上怕是就要心软了，而且在她看来，若非真有什么惊天阴谋，这个紫薇还真有可能是格格。

“皇后说的是，朕是该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好好审问一遍，免得个个都藐视君上，企图将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此话一出，在场人员，或是知情者，如福伦、四大护卫、娇娇、晴儿，或不知情但参与到真假格格事件中的令妃，纷纷下跪。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至于其中的人是不是有冤屈或罪不至死，有谁在意呢。

皇上看着跪着的一大片人，脸色阴沉，如同黑云罩顶，周身气压低的厉害。好啊，全都知道，就把朕一个蒙在鼓里，当真是朕的好儿女、好妃嫔、好臣子，拿朕当傻子玩是吧。

同样不知情的皇后、愉妃：……（瞧了一眼皇上难看的脸色，额，好吧，当我们不存在。）

就连老佛爷也有些坐不住了。当然，她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倒是不用担心被治罪什么的。只是这件事对皇上来说称得上一句奇耻大辱了，作为向皇上隐瞒真相的知情者，老佛爷担心皇上会对此心里有疙瘩。

“皇帝，我千方百计想把这件事情暂时按下去，做个圆满的解决，却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老佛爷叹息道。

“福伦，你为官几十载，应当知晓，欺君该当何罪！”

皇上没有接老佛爷的话，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给底下跪着的这群客官平白上演了一处好戏。一想到这个，他胸中怒气沸腾，只恨不得把这群人全部拉下去砍了才方解心头之恨。

所以纵使知道老佛爷肯定不会害自己，但就凭她是知情者，皇上也免不了迁怒几分。对于老佛爷，皇上不能说什么，对于福伦，他还不能问罪了不成。

“回皇上，欺君大嘴，当诛九族。”

福伦声音低沉，朝皇上伏地一拜，额头触地的一瞬间眼睛也随之闭上，盖住瞳孔里的后悔和担忧。

为官几十载，君臣相伴几十载，他知道皇帝是个能够狠得下心的，这次福家估计是凶多吉少了。福伦后悔至极，真假格格一事无论如何都于福家无利，他当初怎么就任凭尔康参与进去了，还带累整个福家也脱不了身。

“既然知道，还做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还是觉得你福家有功朕不敢动你。”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实在是情非得已，有太多的顾忌。”

福伦不仅顾忌痴恋紫薇的尔康，也顾忌心悦小燕子的永琪。若只是紫薇和小燕子，福伦何必在乎这在乎那，可是一个是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一个是皇上最为看重的阿哥，福伦如何能够不顾忌。

“皇上，看在福家几代人都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求您饶恕福家的情非得已，不要因为一时之气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涉及到福家上下，令妃顾不上自己怀孕几个月的身子，连忙磕头求情。不说她对福家本就情意深重，但从利益方面来讲，令妃就必须尽全力救下福家。在这宫中，没有娘家作为后盾，嫔妃的命运将如同浮萍一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