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蛤蟆手皮（2）（1/1）

听表叔那样一说，我想起《愚公移山》里的一句话：“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脑海里浮现出水蛭大军湮没人的景象，这搞得我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所以，今天这个大水蛭非除不可！

（五）等了好几分钟，就连大水蛭的影子都没看到，我都怀疑表叔是不是搞错了，索性对表叔说，如果大水蛭来了记得叫我，我先去洗把脸，然后就转身回屋了。

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是真的惨不忍睹，蓬头垢面，鼻涕邋遢，眼睛上还糊了层厚厚的眼屎。满脸都是汗渍、血渍、鼻涕和药液的混合体，换了几盆水才给自己收拾干净。

正当我擦脸的时候，我听见表叔的呼唤声，“盼弟快出来！”

我来不及放下手中的小方巾，立刻冲了出去。

它来了。

卧槽，怎么那么大啊！那是一条一米长左右的土黄色的大水蛭，他正盘在它子嗣的尸体上面，看它左右翻动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我笑着对表叔说“表叔你看，我们还没动手呢，它自己就送死了。”

表叔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那些盐根本不够，你多拿些盐来。”我跑向屋里，脑里想着，完了完了，大水蛭知道自己断子绝孙，马上要报仇了......

说时迟那时快，水蛭已经发起攻势，向我们这边冲来，奇怪的是它好像只冲着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的气味在吸引它，我被吓得两腿发软。

“啊！”我尖叫了一声，“表叔救我”，我飞快的跑向一边，表叔见状用银针插入水蛭体内，但是水蛭没什么反应，继续向我袭来。

快追上来的时候，我急中生智，撒下一把盐，水蛭被腌得顿了一下，那边表叔划破手指用血引诱，血滴落在水蛭身上，那个大家伙一边想追赶我，一边又享受着血液大餐，只好在原地翻动。

这边表叔拿着银针，用力在水蛭的身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快撒盐！”表叔对我喊道。我迅速把盐倒在水蛭的伤口上，水蛭翻动得厉害起来，体内掉落出一群小水蛭，表叔又倒出一包药粉，小水蛭们再也挣扎不动了，而大水蛭也化得越来越小，最后也不行了。

（六）

“哇，那么大的水蛭就剩这么点了呀，怎么都变成黑色了。”我指着地上的那个东西说道。

表叔说：“留下的这点都是精华，这条大水蛭营养价值很高的，你看刚才它肚子里还出来那么多小的，要下很大的血本才能养出这样的大家伙来。”

我想，幸好今天把它除掉了，不然以后谁惹到了都够受的。

表叔笑着对我说，“今晚给你加餐”，我瞪大了眼睛，惊悚又嫌弃的望着表叔。

“我用百草粉给它消过毒了”表叔接着说。

虽然我相信表叔，但回想起经历的这些，我是真的吃不下。

“谢谢你的好意，表叔你救了我的命，还要把这种上等食材赠送与我，我何德何能，受不起真是受不起，这好东西还是表叔你自己吃吧。或者你用这个喂你养的那些“小东西”吧！”

表叔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你不吃也是浪费，等我把蛊养大了，送你护体，以后就不会被人下蛊了。”我内心十分疑惑，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对我下蛊做什么，让我遭那么大的罪，但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身体并无大碍。

晚上爸妈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他们说我最近食欲不振，今天给我补补，还贴心的为我煲了汤。

汤里面什么也没有，能看见碗边漂了点油花，但整体看着很清爽，喝一口回味无穷，特别鲜香，但有一点点咸。

表叔说，这个汤是用百草药做辅料的，喝了身体恢复得快，我是一滴也没浪费。

“对了妈，这个汤什么做的，怎么没看到食材啊”，我妈看了看爸爸，又看看表叔，然后哈哈大笑。“水。。。蛭？”我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七）

饭后一家人闲聊，爸妈关心我问我好些了没，我摊开手掌给他们看，“你们看什么都没有了，全部恢复了。幸好今天表叔来了，不然我就是大癞蛤蟆了，你们不知道，下午那时候我手掌全黑了，真吓人”我妈皱了皱眉，说，“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前面那片房子都还没盖起来，那边有个公厕，周围倒的全是垃圾，有次下雨，垃圾堆被雨水冲垮了，露出来一个死婴……”

卧槽，我对这个可太有发言权了，那时候我还小，从那边路过的时候总喜欢看一眼垃圾堆，因为那个实在太惹眼球了。一直以为垃圾堆里面躺着的是人家不要的布娃娃，谁知道是真的人娃娃，毕竟以前都重男轻女，一些家庭一看生下来的是女孩子可能就直接扔掉了，或是一些孩子生下来不健康的也就不要了，那时候还没人管，不像现在这边治安那么好，所以经常能在那边看到“布娃娃”。

我爸接着说“那天雨很大，婴儿身上一动一动的，我们想着孩子还活着，就给他抱回来，谁料凑近一看那么吓人……”“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的？”

（八）

我好奇地询问着当年婴儿的情况，表叔接着说：“当年那孩子和你今天的情况一模一样，她的肚皮和你的手皮都如同蛤蟆皮一般，但她比较严重，肚子上烂了个大洞，里面都是脏东西。”

“那小孩都这样了还能活啊？”我问。

听我说这话，爸妈和表叔都齐刷刷的看向我，用一种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眼神和表情。

看他们这样，“不会我就是那个小孩吧！”这句话我脱口而出，脑子里想的就是，“为什么都看着我，莫非我就是那个小孩？是不是觉得我问的都是废话，要是不能活，那我怎么能长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