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疼夫人不是应该的吗?(1/1)
幼安涨红了一张脸。
裴知懿这张脸本就长得好看,张扬却清冷,有种欲擒故纵的勾人摄魂,配上欲撩不撩的嗓音,活像个妖精。
“我,我是没带荷包,给你放着而已!”
“我绝对没有要你以身相许的意思!”
背影仓促逃离。
身后裴知懿的笑声低低响起,“没有你逃什么?”
“借你的运气还没还我呢,小无赖。”
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跟长了腿似的跑进了幼安的耳朵里。
这样的裴知懿一点也不像是那个自持克己的他了。
身后,裴知懿解下腰间的荷包,缓缓将银子收了进去,荷包上面的刺绣有些丑,他却像个宝贝似的往腰间藏。
……
用过膳,几人往淮川最大的马场去。
“嫂夫人,这都是上好的马,你尽管挑,喜欢哪一匹就挑哪一匹。”袁野指着一排马厩大大咧咧道。
裴知懿牵着幼安下了马,眼神也往那边看。
有棕红色的,有黑棕色,有白色的,高头大马有,身形矮小的也有。
他猜,她应该会选白色的,那匹好看。
“我要骑它。”
声音在耳畔响起,幼安指着裴知懿的马。
“……”
空气安静了一下。
裴知懿有些意外,还有些头大,“这马烈性强,不好驯。”
“不会啊,我不是骑了很多次了吗?”幼安的手悄摸摸握住了马鞍带子。
裴知懿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那是因为有我牵着。”
“哦。”幼安摸了摸马脖子上的毛发,有些不舍,转头眼睛扑闪地看他,“那你帮我牵着不就好了。”
裴知懿动容了一下。
是这个理没错,但是……
幼安瞅准时机,攥着他身前的衣裳,脚尖踮起,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下。
裴知懿身形有一瞬间的怔住,随即眼刀子往一旁扫过去。
袁野三人顿时齐齐脚尖往后一掂,背过身去,往马厩走。
“啊哈哈哈哈,大哥二哥,我骑这匹。”
“啊哈哈哈哈,好,那我骑这匹。”
“啊哈哈哈哈,那我呢?”
裴知懿垂眸重新看向幼安,嘴巴动了动,还没说话,幼安就握住他的小拇指,眼巴巴地看着他。
撒着娇道,“牵。”
裴知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牵。”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幼安高兴地抱住了他。
但是只一秒,就松开了,转而去抚马的毛发。
跟他的马相伴这么多年,头一回生出了讨厌它的心思。
许是马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这几圈下来,没有一点躁动。
甚至幼安让他试着放手,它也很温顺地驮着她慢慢走。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裴知懿就被赶到了一旁。
明明不久前还撒着娇让他牵,才多久就把他扔一旁了。
这马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马遥遥地颤了一下,瞥见目光如炬看着它的主子,更温顺了。
袁野挪着脚步过来,咳了几声,“裴兄,这马竟然这么温顺,真是匹好马。”
裴知懿眼神幽幽看了他一眼,有点瘆人。
呃……是他说错话啦?
袁野摸了摸后脑勺,很快转了个话题,只要夸嫂夫人,总没错吧。
“嫂夫人学的真快啊,都能自己骑了。”
话音落下,空气好像突然变冷了。
袁野抱了抱胳膊,一转头就看见了裴知懿山雨欲来的脸色,比墨水还要黑。
咽了咽口水,磕巴道,“我,我,我还是去骑马吧。”
还没说完,腿就先行一步。
……
夜晚。
幼安和裴知懿在房里大眼对小眼,门外袁野的声音响起,“裴兄你们早点休息。”
幼安环视了一圈,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连张软榻都没有。
摸了摸鼻子,耳垂有些发热,“袁府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晚风已经染了寒意,灌进来的空气也泛着冷。
裴知懿走过去,掩上了窗户,声音低低徐徐响起,“夫妻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夫妻?
幼安瞪圆了眼睛。
裴知懿解释道,“我喊你夫人,他们自然当我与你是夫妻。”
见她一脸懵的模样,裴知懿又补充道,“入军营的人都没有京城这些条条框框禁锢,即便是未成亲,喊了夫人也形同成亲。”
说着,眼神深情地看向幼安,“所以,不论是将士还是将军,都不会轻易喊人夫人。”
“你也可以将我们看作是白头翁。”
白头翁鸟,一夫一妻制,一生只有一个配偶,即便是配偶死了也不会找别的雌鸟。
原来是这样。
幼安有些诧异,她不知道军营中还有这种说法。
那他是不是,也是很深思熟虑过的,并不是轻易喊出口的。
心口处怦怦直响。
有种微妙的情愫生根发芽。
裴知懿将人拥进怀里,抵在她头顶,声音有些轻,“幼安,我喊的每一声夫人,从来都不是轻易喊着玩的。”
是认定了的。
平日里,他总是喊囡囡,乖乖,夫人,幼安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听到裴知懿这样喊她了。
半晌。
她昂起头,“我现在,该说什么?”
噗嗤一声。
裴知懿忍不住笑出声来,泛着薄茧的指腹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
“你什么都不用说,这些话我来说就好,你现在乖乖上床睡觉。”
宽衣解带,摘头饰脱靴子,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自然。
幼安被伺候惯了,反应过来时裴知懿正半蹲着替她脱靴。
平日挺直的腰板现在正微微弯着,意气凌人的脸微微敛着,凌厉的眸子此刻正低低地垂着。
人人崇敬的贵将军正在甘愿臣服似的给她脱靴。
幼安心惊颤了一下,弯腰抵住他的手,“还是我来吧。”
裴知懿轻轻拨开,“好了,躺好。”
不容她拒绝,人就被按着躺在了床上,被子拉到她肩膀上。
幼安圆溜溜的眼睛看他,“裴知懿,你是个将军。”
“嗯?”裴知懿正垂眸仔细地替她掖着被子,“将军怎么了?”
“将军怎么能做这种事?”声音又轻又小。
裴知懿手一顿,抬起头,有些没反应过来,“哪种事?”
“就是,就是替人宽衣解带脱靴这种事啊。”
裴知懿含笑道,“伺候人的事?”
幼安点了点头,“……嗯。”
“将军又如何?疼夫人不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