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而复返（1/1）
一刻钟后，河南村头。
陆羽一瘸一拐，含泪作别，不要误会，没有不舍，纯属疼的......
“小公爷走好......”
“俺知道，下次再见。”说罢，程处默跨上一匹枣红马，威风八面地喊上一声“驾”，然后带着一群家丁扬长而去。
“再见？大可不必再见！”陆羽慢慢吞吞走到村头的那棵老槐树下，轻轻扶着树干，缓缓坐下，同时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我怕折寿......”
.......
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程处默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陆羽很希望是这样，可是老天偏偏就喜欢跟他开玩笑。
“哇哈哈，哇哈哈哈哈！”
典型地程氏魔笑，“踏踏踏”的马蹄声中，夹杂着几分恣意与张狂，他，程处默又回来。
“(òωó?)！”
顾不上恐惧，顾不得疼痛，陆羽站起身来，掉头就走。
步履蹒跚，一瘸一拐......
“你跑什么，俺回来给你送钱的。”
闻言，陆羽偷偷竖起一根中指——送你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刻，陆羽逃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开玩笑，程处默是谁？他会这么好心？
况且，钱固然重要，可也得有命花才行。
想着，陆羽加快脚步，头都不回：“小公爷客气了，天气不好，慢走不送！”
程处默抬头望天，满脸问号，这天气怎么了？挺好的呀。
“站住！”程处默策马扬鞭，厉声暴喝：“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啪！”
威胁，又是威胁！
大概是平民百姓的无奈吧，陆羽停下脚步，认命般的叹口气。
“算了，不跑了，大不了再挨一顿揍。”陆羽艰难地回过头去，命令自己挤出笑容，尽量笑的真诚一点：“呀，真的是小公爷！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是吗？”程处默似笑非笑，有些阴沉，其中还掺着几分探究意味。
“当然！”陆羽努力维持笑容不变，与之对视，尽量坦然。
程处默不说话，依旧笑眯眯地盯着陆羽，后背直发毛。
“那个......小公爷，不好意思哈，刚才挨揍挨得有点狠......好像有些耳鸣了，刚没听清小公爷说什么，是某不对。”陆羽小心翼翼试探：“要是小公爷不嫌麻烦，可否再说一遍？”
“哈哈，无妨。”许是陆羽掩饰的太好，亦或是程处默本就不甚在意，只见他的表情顿时由阴转晴：“刚才的表演很精彩。”
说罢，也不管陆羽是何反应，程处默直接从怀中掏出一贯钱来，直愣愣塞到陆羽怀中，随后笑呵呵道：“喏，刚才的演出费！”
陆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演出费？什么鬼？”
然后就听程处默道：“你们父子的表演很精彩，俺看的很满意，尤其是你，表演的尤为卖力，值得看赏。”
你妹！
恨不得当场将钱扔到他的脸上去，最好能砸他个头破血流，但是转念一想，陆羽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怕了程处默，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挨揍赚来的血汗钱，决不能浪费......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怕了程处默，但，这绝对不是重点！
真·血汗钱！
“我谢谢你哈！”恨恨从牙缝中挤出这五个字，陆羽转身就走。
不料却被程处默却拦住去路：“不客气。”
陆羽：“.......”
好刺眼的一口大白牙，好想敲碎。
程处默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临了就留下一句话：俺阿耶叫你三日后去程府赴宴，记得要来，别忘了。
......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以将陆羽愁白了头。
说实话，对于程府赴宴，陆羽内心是拒绝的，但他有的选吗？
程处默他老爹是谁？大唐赫赫有名的开国名将程知节！
程知节，曾用名程咬金，人送外号混世魔王三板斧，官拜宿国公，兼使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任泸州刺史(今四川泸州)，大唐风云榜上排的上号的知名人物！
简而言之一句话，他是要面子的！
得罪了程处默，可能只是挨一顿揍，可若得罪了程老魔，轻则重伤，中则残废，君不见他对亲儿子下手有多狠？
何况陆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虾米，大家根本不在一个量级，在程咬金眼中，估计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
三天后，长安城西市。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去就去，死了算球！”陆羽一咬牙一跺脚，提着一块刚买的羊肉就往朱雀大街走去。
程咬金作为大唐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混不吝，横行长安近十载，他的家庭住址还是很好找，但凡是个长安人，就没有不知道他家住哪的，可惜陆羽并是。
出了西市，向东经延寿、太平、光禄三坊，拐入朱雀大街，随手扯过一个路人，就打听起了程咬金家的地址。
然后陆羽就快哭了，因为他走岔道了.......
程府位于怀德坊，毗邻金光门，就在长安城西市边上，也就现在的唐延路和沣惠南路之间。
别看朱雀大街到怀德坊，中间只隔了三个坊外加一个西市，但是路程着实是不近。
陆羽一走就是小两刻钟的时间，可把他累的够强。
然后，他就纳闷了，前世到底是哪个大神说程咬金就住在朱雀大街附近的。
不过转念一想，陆羽又释怀了，也不能全怪人家，毕竟其中也有自己的原因，谁叫自己没脑子，没有事先好好打听，就一股脑儿出了西市。
现在知道程咬金家住哪了，可是晚了。
该遭的罪都遭完了，该走的路也都走完了，现在再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静静站在大门前，望着程府门口的两尊石狮子，陆羽的小腿肚子直打转。
“进还是不进？也不知道程府有没有什么奇怪规矩，若是进去，程老匹夫不会揍自己吧？”
想起程处默日前的惨状，陆羽愈发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这里是程府，是程咬金的地盘，开宴之前揍个把宾客助助兴，貌似也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