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安与市场调研（1/1）

兄弟二人进城后，先去了趟东市医馆，随后直奔平康坊而去。

平康坊位于皇城的外东南，东邻东市，北与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邻，南邻宣阳坊，居于都城北部的中心地区，有"要闹坊曲"之称，是大唐有名的红灯区。

而尚书省官署则位于皇城东，与平康坊相邻近。

“自古文人多风流”，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于是平康坊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举子、选人、外省驻京官吏以及各地进京人员的聚集地。

平康坊共分为三曲，其中北曲为地位较为低下的妓女所居；

而中区和南曲居住的则是高雅的青楼女子，她们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有单独的阁楼居住，像她们这样有格调的女子，并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而陆羽今天的目标恰恰就是她们。

别误会，陆羽来此并不是为了狎妓，而且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人家秦楼楚馆也不会接纳他。

“入门先喝酒，开宴300钱”说的就是平康坊的规矩。

简单而言之一句话，平康坊不接待穷鬼。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就是......

至于王二狗？

平康坊的姑娘们则表示：有钱也不好使，平康坊不接待丑鬼，害怕晚上做噩梦。

当然，陆羽他们也不是非要进去，只要能把诗，哦不，只要能把货卖掉，进不进去又何妨。

而且谁说不进去就卖不了货？陆羽偏就不信这个邪，是某的业务能力不行，还是李白大大的诗不好？看不起谁呢！

“草绿浅深分远近，花红浓淡尚零星。吟风咏月寻常事，不再劳形只忘形。”

多好的诗！就适合卖给那些喜好吟风弄月、卧雪眠云的酸文腐儒，最好能把他们的钱袋子给掏空。

“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气岸遥凌豪士前，风流肯落他人后......”看看，李白大大写的多应景，我若是世家权贵子弟，不掏出个三五贯钱，怎么好意思拿出去显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算了，换一首，陆羽表示：自己绝对不是怕破相，主要还是同情，当妓女已经够可怜了，要是还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太不地道。

陆羽站在平康坊的街道上，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思考着如何开展业务。

随手拦住一位嫖客？嗯，就是嫖客。

你见过哪个正常人大白天从妓馆中出来，还有，你见过哪个洁身自好的人走路是连呼带喘、虚汗横流？

“敢问这位嫖......呃，郎君，平康坊中哪家楚馆最有名？”

闻言，只见这位嫖客兄斜睨了陆羽二人一眼，然后一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模样：“穿着如此粗鄙，乡下来的？”

说罢，理都不理陆羽他们这两个粗鄙的“乡下人”，拍拍衣袖就走了。

走的十分潇洒，那叫一个干脆，活脱脱将长安城嫖客的孤高冷傲（臭屁）刻画的入木三分......

“(￣△￣；)”陆羽暗啐一口：“哈......啐，神气个屁！嫖娼竟然还嫖出优越感了？”

不过，为啥有点酸？

“不，我绝对不是因为嫖不起，我只是单纯的鄙视你们这群不知廉耻的人......”随口安慰自己一句，陆羽再次做起了市场调研。

经过一番打听，最终陆羽还是了解到了平康坊伎馆的大致情况。

平康坊共有22家秦楼楚馆，其中北曲8家、中曲4家，南曲10家。

由于北曲8家专司卖肉，服务的多是一些劳苦大众，陆羽表示：这钱他赚不了。

事先声明，绝不是看不起她们，而是因为她们真的不需要诗文这种有格调的东西。

所以，南曲10家、中曲的4家，便成了陆羽首要的销售目标。

“王二，你说咱们待会儿是去中曲卖货还是去南曲收钱？”此时，在陆羽眼中，中南二曲嫖客和妓女的钱，已经成了他的盘中餐、口中食。

“卖货？收钱？陆大，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啊？”

王二狗脸上写满了不解，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陆羽额头，心说这也没发烧啊，脑子怎么就瓦塌了。

“别废话！”陆羽十分没好气地拍开王二狗的手：“说！你到底想去中曲还是南曲？”

谁料王二狗撇撇嘴，语气极为不屑：“小孩子才做选择，额都去！”

“沃特法克！”陆羽懵了：“穿越者同行？”

“奇变偶不变。”

“啥？”王二狗一脸丑萌。

“哦......没事了，一边玩去。”

.......

虽说王二狗长的不咋地，脑子也不好使，但不得不承认，这次他出的主意非常好，特别符合陆羽的心理预期、市场定位。

“与其捉摸不定，不如大小通吃，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想着，陆羽情不自禁发出了鹅叫声：“嘎嘎嘎嘎！”

身旁，王二狗一脸担忧：“完了，陆大疯了......”

离开平康坊，二人又辗转去了西市。

长安城西市，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胡姬（女奴）交易市场。

很多人不知道，胡姬（女奴）是丝绸之路上非常重要的商品，她们的价格是其他商品的数倍乃至数十倍，这就导致当时有大量来自中亚、南亚乃至伊朗的胡姬，被粟特商人贩卖到了长安。（她们大多是被迫的，有唐史可查）

由于奴隶制度的合法性，她们的社会地位非常低下，跟牲畜类同。

若说二者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她们可以做到许多牲畜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她们可以当垆卖酒并提供各种服务，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性服务。

根据史料记载，长安城西市中佐酒的胡姬非常多，且大多都能歌善舞、充满异域风情，吸引无数文人墨客花天酒地、流连驻足。

“琴奏龙门之绿桐，玉壶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这样的诱惑，就连我们的大诗人李白都不能免俗，更何况其他人呢。

所以自诩为读书人的陆羽也来了.......

不过请不要误会，他不是来嫖的，身为一个读书人，他能有什么坏心思。

陆羽表示：他只不过是想来卖几首诗，顺带为这群可怜的失足妇女带来一些精神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