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月光（1/1）
陆遥对顾知璟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还开始和他坐下来同桌吃饭了，顾知璟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学沈渝学的还不错，可以让陆遥满意。
两人结婚后，这还是第一次陆遥让他坐下来一起吃饭，顾知璟发现陆遥一直看着他“…怎么了？”
“你怎么不给我夹菜？”陆遥语气很温柔，让顾知璟很是恍惚“你每次都会先给我夹的。”
哦，她在说沈渝。
顾知璟庆幸自己知道陆遥的喜好，夹了一块小排给她，还对她笑了笑“尝尝看。”
陆遥看见顾知璟筷子伸向莴笋，直接上去摁住了他的手，血迹透过纱布浸出来，顾知璟吃痛，不解的看向陆遥。
“他不喜欢莴笋。”
顾知璟听话的收回手，其实他也没什么胃口，不过是陆遥叫他，他才坐下来“你吃吧，我不饿。”
陆遥对顾知璟的态度在冷淡和柔情里切换，冷淡是给顾知璟的，温柔是给沈渝的“他很怕热，你房间里的空调以后就不要开了。”
顾知璟顿了一下，纪准刚刚还告诉他不要受凉“好。”
“别总是给我露出这副表情。”陆遥忽然发难“你很委屈吗？你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是我非要跟你结婚的吗？”
“遥遥，我没有觉得委屈。”顾知璟只是看着陆遥觉得她尽管一直在为难自己上找心理平衡，但好像也没有让她多开心“能娶你是我三生有幸。”
“行了，你别这么说了，你和我结婚为的是什么我们心中都有数，就别演了。”陆遥嫌恶道“但愿你的这段婚姻能够物超所值。”
顾知璟沉默，陆遥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咄咄逼人，更不会用语言去刺伤别人，她成了今天这样子，都是拜他所赐，顾知璟只觉得对不起她。
陆遥一改刚刚阴郁的口吻“小璟，一会儿陪我出去逛街吧。”
顾知璟不知道她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怔怔的点了点。
陆遥显然对顾知璟现在的衣服都不太满意，逛街大半时间都在给顾知璟看东西，一些明显不是他的风格的服饰。
陆遥看着穿衣镜前的人“做戏就要做全套，你说对不对？”
“嗯。”
“难怪拍电影都那么讲究服道化，我以前还觉得没用，只要演技好，穿什么都一样，现在才明白，原来要的是你即使不说话也要有神韵。”陆遥遗憾道“可惜你做的是演员，没法像他一样去搞科研，只能人靠衣装了。”
“真的不会画猫不成反类犬吗？”顾知璟看着身上的衬衫西裤“遥遥，我不喜欢这种衣服。”
顾远以前就要求他在家里也必须穿着正式，明明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却还是提了很多规矩，顾知璟每次换上这类的衣服只觉得喘不过气。
“我更喜欢另一个词叫‘东施效颦’。”陆遥笑笑“本来也没对你有过高的期待，演员终究是演员，不是那个人，也变不成那个人。”
顾知璟提着数不清的袋子跟在陆遥身边，陆遥忽然主动挎上顾知璟的胳膊，还拉下他的口罩“笑一笑，有人在拍，你也不想再被媒体说我们感情不和吧。”
“你不愿意就不要演。”顾知璟轻声道，反正媒体说也是说他，陆遥没必要陪他演戏。
“觉得过意不去，我们今天晚上就吃鲈鱼吧。”
顾知璟不喜欢海鲜，但沈渝很喜欢，其实陆遥也不喜欢吃鱼，可沈渝不在了，她就总想要试试。
她能用来怀念他的方式太少了，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一定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不会总想着，下一次，下一次。
有一回，陆遥和沈渝约好五一出去玩，结果临时有个节目组，陆遥的老师让她去跟一下，学习学习，沈渝知道后还安慰她，说以后还有机会。
现在想来，除了陆遥大一、大二那两年外，她和沈渝一起出去约会的次数非常少，她要全国到处跑，沈渝就有数不清的实验要做。
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沈渝迁就陆遥比较多，只要陆遥在申市，在学校，沈渝都会陪她。
细数起来，陆遥放沈渝鸽子的次数远超放顾知璟和纪准鸽子。
那时总觉得男朋友是以后要结婚，相伴到老的，还有几十年可以一起过，而朋友不能生活在一起。
陆遥还因为纪准的硕士毕业典礼失约过沈渝。
那天，陆遥、顾知璟和纪准在火锅店庆祝。
“祝我们的学霸，硕士之后还有博士，终身学习，学到退休！”陆遥笑道。
她和顾知璟当时都已经开始在娱乐圈工作，只有纪准还得继续深造。
顾知璟也跟着道“恭喜你顺利保博。”
“唉，你们就好了，以后当大明星大导演风光了，也给我拍一部电影宣传宣传我啊。”纪准道“我勉强可以接受阿璟演我。”
“你脸还要吗？”陆遥无情的吐槽“小璟这么帅演你，你还勉强？”
“我不帅吗，我也很帅好吧，大导演，你审美这么单一以后怎么拍片！”
顾知璟在旁边看着两人日常吵嘴，笑笑，并不插画，三个人里他最小，平时却最沉稳内敛。
“遥遥，你放了男朋友鸽子，等到明天后悔了，不会想弄死我和阿璟吧。”
“放心吧，你不配。”陆遥嫌弃道“我还少为了你们放他鸽子啦？装什么装。”
“嘿嘿，不愧是遥遥，一点也不重色轻友，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等你结婚了再也不跟我们俩玩了，给你打电话，你还得说‘以后九点之后不要给我打电话，沈渝会吃醋’。”
陆遥“呕，恶心死了。”
“来来来，我们今天一醉方休。”纪准举杯。
“不行，小璟不能喝。”陆遥给顾知璟点了饮料，他胃病陆遥是一直知道的，只是那时还没有像现在身体这样差。
纪准道“是是是，以后我就可以给他看了，你最好别有一天躺我手术台上啊，我真的会暴打你的。”
“放心。”顾知璟笑着逗他“你头发都没白一根，我信不过你。”
“呸，老子是医大年级第一，你等着以后都排不上我的档期。”纪准道“都爱找老大夫什么毛病，不怕他们手抖，要切胃结果把你的肝给切了？”
“你别咒我了。”
三年而已，物是人非。
-
超市里，
陆遥在水产区左看右看，她不懂挑鱼就问顾知璟。
“小心。”顾知璟拉了她一下，旁边水缸里有条鲈鱼居然自己窜了出来，掉到了下面的花蛤池。
陆遥还是被溅了一脸水，顾知璟笑着帮她擦，想起初中时学校组织去水族馆，被海豚吐了一脸水，陆遥明显也被勾起了回忆，都忘了躲顾知璟的手。
“就你了！坏东西，晚上回去就把你煮了！”
陆遥让工作人员帮她把妄图“越狱”的鲈鱼捞出来切片，说要做柠檬鱼片。
照例还是顾知璟操刀，陆遥可不会做饭。
极致酸辣的调味，新鲜的鲈鱼，如果是喜欢吃鱼的人，应该会觉得不错吧。
陆遥试探的吃了一片，还是不禁皱了皱眉毛“你怎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
陆遥说着还贴心的帮他舀了一勺鱼肉，带着汤汁，看起来很是鲜美。
入口是对味蕾的高度刺激，酸辣程度远超顾知璟平日里的吃食，因为胃的毛病，他吃东西偏清淡，这一口鱼肉下去，胃里顿时火烧火燎的。
陆遥却还嫌不够似的催他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片接一片的鱼肉下去夹杂着泰椒圈，顾知璟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了，陆遥熟视无睹。
“遥遥，我…吃不下了…”顾知璟的声音带上了颤音。
陆遥淡淡道“哦，你早说不就完了，我也不想吃了，你收拾吧。”
“谢谢。”
“你一会儿弹琴给我听吧？”陆遥问道。
“行。”
顾知璟穿着陆遥给他选的衣服，坐在钢琴前，一瞬间真的让陆遥有点恍惚，好像沈渝回来了。
可音乐响起，并不是她心里的那首曲目“不是这个。”
“遥遥，我还会很多不同的曲子，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
“不要！我就要那一首！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陆遥大喊。
“好，你别生气。”顾知璟希望陆遥能够走出来，而不是一直沉浸在过去里，他不介意当“沈渝”，但陆遥怎么办？
他毕竟不是真的沈渝，又能陪她到哪一天呢，等到他也不在了，沈渝如果真的回不来，她连个替身都没有了那天，谁还能带她走出来？
悠扬的琴音让陆遥冷静下来，顾知璟的技术要好过沈渝百倍，只是陆遥要的也并不是多完美的演奏，而是能让她回味的旋律罢了。
她根本无心去辨别，在她的记忆力，沈渝的是最好的。
沈渝离开这三年里，纪准也跟顾知璟说过，劝他既然喜欢陆遥就去追她，其实如果沈渝还在，她和沈渝也未必就能走到最后，只是现在人忽然消失了，让显得更珍贵，遗憾的力量是不可估计的。
他不在了，就是陆遥心里永远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