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兵征战（1/1）

“文言，你下去查查，是谁将这些小辈安排进甲字营的。甲字营历来是敢死预备营，将这些小辈安排进去，是想要老夫脊梁骨被戳断？！”

“好的，父亲。”名叫文言的中年男子回答，然后起身离去。

征北将军叹息一声，继续俯身看向沙盘。

而另一边的贾如玉回到城墙上。

贾蓉先一步看到贾如玉：“三叔”

牛继宗几人围了过来。

“玉兄弟，总兵见你可是有事？”牛继宗直接询问。

贾如玉摆手：“无事。”

他们见贾如玉说没事，放心下来，然后才看见彼此脸上都沾染着灰迹和血印，发头也是凌乱不堪。

第一次上战场，所有人心性都有了转变，变得更加沉稳起来。

现在他们才见识到真正的命如草芥，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永远没了呼吸。

他们默默为这段时间同吃同睡的兄弟收敛尸体，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红了眼眶。

……

天色已经暗下。

城墙上架起无数火把，连绵不绝的火把让镇北关城墙，看上去就像一条火龙匍匐在北凉大地上。

贾如玉靠坐在墙垛吃着干粮，牛继宗几人靠在他的两旁，火光闪动，几人脸上也是时明时暗。

牛二带人在城墙上巡逻，当牛二经过牛继宗面前时，牛继宗问道。

“牛大哥，还要一直守在城墙上？”

牛二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扶着挎在腰间的刀柄。

牛二正想回答牛继宗的问题，可是主城楼战鼓又猛然敲响。

牛二抬头，看见无数火光向城墙飞来。

“快！躲避！”牛二挥舞着火把大喊。

贾如玉猛然起身看向城墙外，只见满天火光飞驰而来。

他又立马蹲下身子，贾蓉好奇还想站起来查看。

贾如玉一把拉住他，同时向着周围人大喊。

“靠墙躲好，突厥又来攻城了！”

牛二也带着人靠墙躲好。

随着突厥大营号角响起，惊天的喊杀声又从远处响起。

原来突厥士兵趁着夜色，再次发动进攻。

早上的一幕又再次重演，可是夜间防守难度巨大，弓箭手只能盲射。

不得已，王营长提前倒下火油，墙角燃烧的火油，能看清墙角状况。

突厥士兵再次随着云梯登上城墙，贾如玉提刀砍翻一人。

再次大展神威，他屹立城墙上，登上来突厥没有一人存活，有着贾如玉在，周围士兵压力骤减。

贾如玉借机看向城墙，只见突厥攻城车徐徐接近，不畏死的突厥士兵举盾顶在攻城车前方。

随着攻城车越来越近，王营长从远处跑来。

待他看见牛二，立马说道。

“牛二，带你小队下城墙，去城门位置集合。”

牛二也不敢耽搁，立马呼喊自己小队的人跟他来。

贾如玉几人也没多想，跟着牛二跑下城墙，他们的位置由其他队顶替。

原来突厥此次进攻目标不在登上城墙，而是势必破开城门，这样突厥骑兵才能派上用场。

骑兵一直是大周朝软肋，因为大周马匹没有像塞外马匹那般机能优良。

为数不多的骑兵坐骑还是从吐蕃或者契丹进购，而且全部都是被阉公马，用上几年机能退化，只能被迫退役。

骑兵坐骑只能不停购买，为控制军费开支，大周不断缩减各军骑兵数量。

就拿镇北关来说，几大军加起来的骑兵数量堪堪过万。和动辄数十万骑兵的突厥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画面回转，贾如玉跟着牛二来到城门位置。

高耸城门后，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最前面的士兵们，列队整齐，没有一点杂乱声，肃穆威严。

反而像贾如玉一样后来的士兵们，虽没有大声喧哗，却不断有窃窃私语响起。

贾如玉好奇问站在自己前面的牛二。

“牛大哥，最靠前的是那个营的？”

“那是敢死营，看见最前面骑马那个没有，那就是敢死营营长。咱们这支大军，几个大营里，敢死营称得上最厉害。”

“进入敢死营的往往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我们所在甲字营排第二。”牛二耐心向贾如玉解释。

最前方那位身骑战马，披着黑甲的男子，也就是敢死营营长勒转马头，直面身后所有士兵。

“肃静！”

见所有人安静下来，他才继续说道。

“总兵有令，由我敢死营冲开缺口，各位需率队前往地图所标注的地方，拦截敌军粮草！”

男子说完，有着士兵给每个队正发下一卷手绘图纸。

王营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边。

“突厥大军登上城墙的势头已经被压下，各营都抽调一队出城，深入突厥大军后方，拦截敌方粮草。”

“突厥大军今日刚到，粮草怎么也能坚持几日吧？”牛继宗不禁问道，毕竟兵书上都有写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王营长摇摇头：“有暗子消息传来，突厥大军不知为何突然急行军，先行赶到镇北关。

粮草反而还在后方，目前突厥粮草最多再坚持一日。这也是为何总兵会下令，深入突厥后方拦截粮草。”

所有人明了，又忍不住看向敢死营，毕竟敢死营仅仅三千余人，要如何在几万突厥士兵围拢下撕开一道缺口。

贾如玉嗅动鼻子，他闻到一丝桐油味道从前方飘来。

突然，他猛的瞪大眼睛。

只见敢死营所有老兵神色平静，眼里充满漠视，似乎几万突厥兵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战鼓声越发激烈，紧闭的城门被缓缓打开。

敢死营的老兵们漠然，仅有的一千骑兵全副武装，战马似乎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激烈，马蹄不停在地上踏动，鼻子不断喷着热气。

敢死营营长调转马头，面向城门外，手中长枪向前一指大喊道。

“各位兄弟，随我冲锋！”

一人当先，敢死营骑兵们手举火把，紧随其后，步兵们则手握长枪极速涌出城门。

敢死营骑兵们直接冲撞向突厥大军的盾墙，有的成功撞开，冲出一条道路。

而有的没撞开，或者刚撞开就摔下马。

摔下马的敢死营骑兵们，迅速起身，手中火把朝自己身上一点，拔出腰间佩刀，激奋怒吼。

“老兵征战，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