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两顷地(1/1)
默认内容谢斩关唉了一声:“我也是呀!都是男人,咱们谁不知道谁?我的东家不过还有个称呼叫皇帝,我给东家卖力气不就是为了有钱养家糊口嘛?这要是孩子都不是我自己的,我还去边关吃着大风,还要挨着北川人的打,我是有病吗?”
众人轰地笑了。
谢斩关一拍胸膛:“我,俩媳妇。”他一指王聿祯,“这是大媳妇,家里的事她说了算。我还有个小媳妇,小地方人,见不得大场面,今天就不给兄弟们介绍了。我大媳妇给我生了嫡长子,小媳妇给我生了二小子。因为边关不好拉扯孩子,所以我把老二送回来让我大媳妇给我拉扯。”
人群里发出特别统一的一声“哦”。
谢斩关的手猛地指向那谣棍:“你说的是什么?说我不在家,我媳妇还能生孩子?我呸你娘的狗屁,你才是你爹不在家,你娘偷着下出来的呢!”
众人哈哈一阵哄笑。
谢斩关压了压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继续说:“至于那天晚上我家进贼,那是我亲手打跑的呀,他摸进我家的时候我正和媳妇睡觉呢!当天晚上发生了啥,我不比上面那个有娘没爹的狗东西清楚?那贼轻功好,我又怕媳妇受了惊吓,就没去追。第二天京兆尹老爷专门叫我去了一趟府衙,那贼被我打伤,跑出去自己掉河里死了!”
又是一阵非常捧场的“哇”声。
王聿祯就想,如果那时候谢斩关没跟着谢长熙去打仗,就凭这张嘴也是街头打把式里面说书最好的。
接下来的书就跟香艳没什么关系了,围观人群中有那胆子大的敢提问,谢斩关这嘴荤腥不忌,又本身就出身乡野,这伙平民爱听什么他说什么,生生把将军打贼说的跟武松打虎似的。
不一会儿京兆尹亲自带了人过来,说昭勇将军这种街头私刑不合法,还是把人犯交给他这个京兆尹带回去好好查妥当。
谢斩关很好说话,当即让亲兵把谣棍放下来交给了随行来的衙役,然后还拉着京兆尹一同进了酒楼,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
京兆尹本想推脱,可手腕子被谢斩关拉住了,就他那点力气,挣了两三回都没挣脱出来,对谢斩关来说他不过就是客气了几下而已,既然如此那就更要拉进去吃饭了。
酒楼门口的人们看热闹没了,很快就散了,酒楼的掌柜的顺着看客的人流从楼里出来走到王聿祯面前,低了头问:“东家,将军和京兆尹大人这饭钱怎么算?”
王聿祯说:“该怎么算怎么算。只是因为谢将军今日咱们这光合楼才有这么好的生意,那就送他……一坛伏虎饮,十年酿的。”
掌柜的得令回去了,很快谢斩关喝到了令他惊艳的美酒,可怜的是京兆尹是被手下抬着回去的。
三日后,名动京城的德全班忽然被京兆尹衙门封了,据说是去哪个高官家演戏的时候班主偷拿了主家的一对文玩核桃。
普通人家不知道文玩核桃的价值,听说因为一对核桃就被下了大狱,断定他是被哪个贵人陷害了。
权贵知道文玩核桃有的价值连城,就算是还给了主家,被关几天也是应该的。
同时被抓的还有十好几个平日里好吃懒做的街头痞子,不过谁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就没有谁留意。
不过引起更大波澜的是全德班的台柱子陆浮音被卖了,卖给了香云阁。
全德班的班主被抓的那几天,全德班被一个神秘老板买了,紧接着陆浮音就被五花大绑扔进马车送去了香云阁。
香云阁也不是多么下作的地方,有卖艺的艺妓,也有会卖身的,可不妨碍普通人更加坚信就是为了抢陆浮音所以全德班的班主才会被陷害。
陆浮音长相俊秀,身为男子很招各府夫人小姐的喜爱,可同时也有为数众多的男性追求者。
至于陆浮音去了香云阁过什么日子,王聿祯就不关心了,他的卖身银子可不少,王聿祯很满意。
不过谢府大夫人很不满意,香云阁是声色场所,和勾栏里普通的戏院可不同,去香云阁的男人哪个不是为了“过瘾”?正经人家的女眷进过香云阁的门若被别人发现了,那名声也不能要了。
见不到陆浮音,谢大夫人在家里偷偷哭了好几鼻子,她给了陆浮音那么多钱,让陆浮音帮忙败坏王聿祯的名声,最后王聿祯毫发未损,她和陆浮音这对苦命的鸳鸯却被生生割离了。
得且帝收到了一堆御史台递上来的奏章,都是参劾谢斩关当众私刑,要求得且帝严惩的。
谢斩关跪在御书房地上,听得且帝骂人,得且帝还把他说的那句‘皇帝是他东家,东家要是不给钱他就不干活儿’单独捡出来。
“就算事情是这么回事情,可你不能这么说呀!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话你得记在你脑子里。更何况,你从我这里拿过多少俸禄、你又搭进去多少银钱?我明明是可以因你‘以己私银敬献于国’来嘉奖你的,可这一句话说的,我没理由了,再赏你,那些御史就能坐到我的书房里骂我了!”
谢斩关傻愣愣地看着得且帝:“要是不说,你能给我多少钱?”
得且帝道:“食邑是不行了,值田还能再给两顷吧。”
谢斩关拍着地板嚷嚷:“两顷地呀,我的两顷地!我是真的忘了,子曰了那么多,谁能都记住呀!”
得且帝气的嘴抽抽:“你就惦记你那两顷田,怎么不怕人家说你不忠君呢?不忠是一个当臣子的死穴,每次我想提拔你,这些谏臣就能把你的不忠拿出来说一嘴,你这辈子再想向上就渺茫了!说不定还会被构陷,祸及全家的呀!”
谢斩关渐渐张大嘴:“这么严重的呀?我那会儿是真的没想起来。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编排我媳妇的不?那就是盛了一盆发绿的臭水往我头上泼呀!我没立刻砍了他都是我媳妇不让,要不还有京兆尹什么事?什么忠君不忠君的……”谢斩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不过,护着媳妇这事是你教我的,你说你媳妇是二嫁,可从你当了皇帝,再没谁敢拿这个说嘴,不就是因为你能砍了他们的头嘛!我就想,为了媳妇,我也能去砍头!”
得且帝:“……”
累了,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