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愤怒飞舞的子弹（1/1）

双方的火力交锋不断升级，烟雾和火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视野变得模糊不清。郑言藏在土坡的背后，慢慢向郭俊靠近。

"郭队长，我们必须压制他们的火力点！"

郑言对着郭俊喊道，声音在枪声和爆炸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人太多了，到处爬，恐怕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被包抄了！”

郭俊点了点头，刚准备起身，一颗子弹呼啸而过，在车体旁爆裂，飞溅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脸。还没等他稳住身子，一连串的子弹又接续了上来，射击着拖拉机的底部和周围的土坡。

"郭队长，你没事吧？"

郑言紧张地大声喊道，试图与他取得联系。

郭俊用手捂住脸上的伤口，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我位置暴露了，你注意隐蔽！”

郑言的心跳怦的极快，护民营的几名士兵悄悄地移动着，想拉近和他们长官的距离。

郭俊爬到拖拉机底部，把枪口伸出，瞄准了射击他们的治安大队成员。子弹从他的枪口飞出，击中了一小撮敌人的挡板，他们迅速滚动到旁边的位置，试图重新寻找掩体。一名治安队员刚藏到墙边就向郭俊开火，但郭俊的射击精准无比，他反手回击了一颗子弹，弹头破开了红砖和泥土，直接击中了他的腿部。

敌人发出一声剧烈的痛嚎，身体猛然向后倒去，他的腿被炸开个洞，碎肉淌了一地，仅存的皮耷拉在他的创口旁，鲜血喷涌。

郑言决定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知道必须让郭俊有机会从拖拉机中脱身。他向藏过来的几名士兵招手，示意他们跟随自己，然后悄然爬上了一个小土坡，想寻找敌人的破绽。

郑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的厉害，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沉甸甸的枪握在手里的感觉。这把枪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此时它正代表着保护无辜生命的义务。郑言的手紧握着枪柄，汗水渗透了手心。

队员们仔细观察着治安大队火力点的位置。尽管子弹不断地呼啸而过，飞来的弹片不时擦过他们的身边，但他们依然冷静的寻找着最有利的机会。

猛烈的射击之后，往往迎来的便是短暂的停顿，治安大队们的成员正在紧张的拉栓，换着弹夹，只有零星的几枪还在向着护民营袭奔。

“机会来了！”

郑言急速从土坡窜了出来，高声呐喊着：“冲锋！”

他和士兵们一齐冲下土坡，手里的枪管因过快的射速而通红。其他护民营的成员也跑了出来，向敌人发起冲锋，地面在他们剧烈奔跑下颤抖。敌人猝不及防，惊恐的表情浮现在他们的脸上，他们试图回应，但已经太迟了。

那子弹如雷鸣般响彻，穿透了敌人的掩体，击中了他们的躯体。郑言的突袭成功地分散了敌人的火力，为郭俊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用力将护板推开一条缝隙，足够让他爬了出去。

“快找掩体！”

郭俊躲到一棵树后面，向着郑言大喊道：“不能冲得太快了，会拉长战线！”

治安大队的成员们调整好了攻击，他们迅速的向郑言部汇拢过来，有组织地向冲锋的士兵们靠近。

“给我开火！弄死他们！”

治安大队的头目高声喊道，随即一片密集的子弹网就向着护民营的士兵们覆盖过去，冲在前头的士兵们应声倒地，肉块和血液在空中四溅，躯体被炸得支离破碎。

“赶快散开！找掩体！都去找掩体！”

郑言看向被炸飞过来的手臂躯干，声嘶力竭的向士兵们喊着，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他身边绽开，直往他的脑顶冲，让他不禁想吐出来。士兵们被迫降低了射速，纷纷散开寻找能保护自己的掩体。治安大队的成员们收缩了包围圈，从各个方向发起了冲锋。

此时的护民营不得不对付来自不同方向的威胁，他们完全被压制着，弹片不停的落在周围，呼啸的子弹在身旁炸开，郑言像身边的士兵们扫了一眼，他们不是被炸飞了肢体，就是满脸挂着血。

敌人的攻势愈加剧烈，子弹流飞的烟雾和扬起的尘土遮蔽了空气，郑言在包围圈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坚持住，郑副官，坚持住！”

郭俊在后边大喊道：“援军就快来了，一定坚持住！”

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呼啸传来，治安大队的头目远远看见，足足有八辆车在小道间疾驰而来。他的眼神变得愈发狠厉，怒不可遏地咬牙切齿，他知道这是护民营的援军到了，他们必须尽快杀死对方的头目，如果再拖下去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头目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咆哮着：“快，把他们都杀了，快！”

治安大队的成员们加快了步伐，他们机枪的扫射音犹如咆哮的野兽，子弹如雨点般射来，狠狠地撕裂着空气。炮火在不断在郑言部的身边炸响，火花四溅。

那八辆车停在了不远处，车门一打开，每辆车都从上面跃下来五个人，他们看到前方的激战，顾不得列队，抄起手里的枪械，就向战场跑了过来。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前方被包围的士兵，没有等待命令，他们就自发地找到合适的掩体，开始与治安大队的成员展开激烈交火。子弹在空中嗖嗖作响，火力点陡然增多。

“后面怎么有人？”

“我们被包围了！”

治安大队的队员们在流飞的子弹中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处于火力的交叉轰击之下。这一瞬间，他们感到前后左右都是敌人，如同溺水的人在无边的汪洋中挣扎。

“跟我冲！” 郭俊大喊一声，身后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奋勇前进。

慌张和绝望开始在治安队员中间蔓延，有些成员急忙四处寻找掩体，试图避免暴露在敌人的火线之下。但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寻找安全的地方变得异常困难，一些治安队员甚至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毫无章法地乱窜。

“你们瞎跑什么？跟我打！”

治安大队的头目看见眼前的场景焦急的喊着。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治安队员之间的配合和组织严重受到破坏，他们失去了协调能力，已经没有办法听从头目的指挥，陷入了混乱的状态。这些队员仓促地射击，却没有明确的目标，子弹纷飞而出，但几乎没有命中敌人。

援军们的加入为郑言部带来了宝贵的支援，他们一起组成了内外交织的火力阵线，坚实的将敌人的进攻打碎。战斗场面变得更加剧烈，枪声、爆炸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骇人的画面。

治安大队的成员们此时已无力还击，他们身处绝境之中。子弹和炮火如同暴风雨般无情地袭来，他们的掩体在巨大的火力下瓦解得粉碎，土坡被炸开巨大的弹坑，许多治安队员在爆炸中惨叫着倒地，身体被炸得支离破碎。

在这个战场上，局势似乎已经演变成单方的屠杀，治安大队的队员们不断地发出惨叫声，他们的身体被弹片撕裂，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地面上很快被染成了血红色。

头目原本咄咄逼人的气焰也瞬间瓦解，他被一颗流弹击中，腹部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动弹。治安大队的士兵们看到头目倒下，士气更是跌落谷底，终于忍受不了开始四散溃逃，惊恐的呼号声在战场上回荡。

“不准放过他们，留几个活口！”

郭俊高声下令，护民营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展开了追击。

士兵们如猎豹般穿越屏障，他们迅速追赶着那些惊慌逃窜的治安大队的逃兵。子弹嗖嗖作响，准确地击中了一名逃兵的腿部，他疼痛地嘶吼着摔倒在地，却继续往外爬着。

另一名士兵一个虎扑，将一个逃兵按在地上，他手中的武器落地，只能无力的抬起手掌。其他士兵也追上来，将他制服，紧紧捆绑。

残存的治安大队成员纷纷停止反抗，他们跪在地上，双手举起，表示自己的投降。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自己将迎来什么样的下场。

“把这些人都绑到一起！” 郭俊看着这些投降的俘虏说道：“二班，你们去清点一下他们的人数。”

二班的士兵迅速向前，他们举着步枪，小心翼翼地走近这些颓废的俘虏。他们已经失去了方才见面时的飞扬跋扈，此刻低着头像斗败的公鸡。

清点完毕后，士兵们汇报给郭俊：“一共十七名俘虏，郭队长。”

郭俊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些俘虏说：“看来你们死了不少人啊，不错，平泉城又少了部分祸害。”

“我们也清点下人数吧” 郑言转头看着身后负伤的士兵们，对郭俊说道：“得赶紧把伤员送回去，晚些恐怕有些人就撑不住了”

“是！” 郭俊答应着，然后让各班长清点自己班的人数。

“报告队长，我们班长已经阵亡，现在伤员只剩下三人，阵亡七人”

一名士兵站在队列前，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神十分哀伤。

郑言沉默了会，然后缓缓开口道：“其他班呢”

“报告队长，二班阵亡一人，伤员一人，一共在编九人。”

“报告队长，三班伤员两人，阵亡四人，目前在编六人。”

“报告队长，四班伤员三人，阵亡零人，我们班没有减员。”

“报告队长，五班伤员两人，他们伤势严重，需要马上救治，我们目前也没有减员。”

郭俊默默地听着各班的报告，心情沉重。虽然他们取得了胜利，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十二名战友，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伤员们也需要长时间的康复。他默默地为那些英勇牺牲的战士默哀，然后说道：“各位，你们都表现得非常出色。这场战斗虽然艰苦，但我们捍卫了正义，除掉了治安大队这个害虫。”

“我有点话要问你们” 郑言注视着被绑在地上的俘虏们说道：“治安大队平时有没有注意一些奇怪的人，或者听说过一些陌生人的消息？”

一时间，俘虏们面面相觑，寂静笼罩在这片战场上，只有微风吹拂的声音。

眼见没有人开口，郑言的眼神变得锐利：“你们最好老实回答，现在是你们表现得机会。”

俘虏们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其中一个最终忍不住开口：“前不久，治安局抓了两个穿着怪异的人。他们被抓的时候很从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郑言眼睛一亮：“两个怪异的人？描述一下他们的外貌和特征！”

俘虏沉思片刻，然后回忆道：“一个是个高个子，穿了身米色的长袍，看着像说书的。还有一个是女孩，头发有点长，皮肤很白，看起来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这么冷的天，他们被抓到局里的时候也没穿的厚点....反正他们看起来不像普通人。”

郑言兴奋的点了点头：“这两个人被抓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被抓的那天，因为装束打扮太可疑，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但在审讯期间，他们显得非常冷静，好像对一切都早有准备。”

俘虏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大局长雷庚亲自出马，我们就不知道详细情况了，听说那天审讯室里的情况非常奇怪，好像有一股...什么奇怪的能量...在作祟。”

郭俊听后，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他深知雷庚是一位狡猾且残忍的人，这些人落到了雷耿的手中，恐怕他们的处境不会乐观。

郑言盯着俘虏的眼睛：“治安局在什么地方？我要具体的位置。”

俘虏小心翼翼地回答：“治安局在平泉城的西边，正好和秦玉痕的戏园子打了个对角。秦玉痕当初建立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对抗直系军阀才特意挑衅建的。”

郑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郭俊道：“看来我们要找的人已经被抓去治安局了，回去和秦将军商议商议下步该怎么办吧。”

“好，伤员们的伤势也比较严重的，我们该抓紧时间走了。” 郭俊支持了郑言的看法。

“那这些俘虏该怎么办？” 郑言看向他们，这些俘虏们被绑成一串，有些人大口喘着气，显然受的伤已经很严重。

“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郭俊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说什么？”

郑言不禁震惊地看着郭俊：“他们不是已经投降了吗，我们怎么说也算良善之师，应该优待俘虏啊！”

郭俊的表情严肃：“战争没有良善可言，郑副官。这些人刚跟我们打完仗，也清楚了我们我们的目的。如果让他们回去，治安局将抓到的两个人联想到我们身上，势必会加强防备，那个时候我们怎么去救人呢！”

郑言沉默了，他的心中充满矛盾，郭俊说的有道理，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就没有点人性可言吗？

优待俘虏啊！现代社会的基本价值观，怎么放在百年前的民国，就是不容采纳的禁忌呢？

时间似乎变得慢了下来，郑言挣扎了许久，最后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是队长，你决定吧。”

听完郑言的话，俘虏们面露惊恐之色，一个年轻的俘虏哭喊着："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我们也只是为了生活，别杀我们！”

俘虏们纷纷哀求，他们跪倒了身子，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额头前溢出了血。

郭俊没有理会，对着郑言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执行了，郑副官。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我们和秦将军能活下来的关键。这些事情，我们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郭俊上前，对士兵们冷漠地下了命令。随着一阵快速的枪声，这些俘虏全部倒下，血流如注，那血流淌得像是一朵开在地上的血花。

郑言站在血腥的战场上，内心充满了矛盾。虽然他和郭俊成功地击溃了治安大队，将他们杀的全军覆没。但这场残酷的战斗留下了来的心理创伤无法被胜利的喜悦抚慰。那一幕幕倒下的士兵和血流成河的景象，这一切令他感到无比沉痛。

此刻，郑言更迫切的想要找到韩归，分享他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他的内心充满了疑问，自己站在了道义和生存的交叉点上，却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郑言的脑海中闪现着那些俘虏们哀求的眼神，以及郭俊冷酷无情的命令。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种道德困境，他不久前还是一个喜爱和平的实习生，但如今，他却身陷杀戮之中，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切。

“韩教授啊...还有高洁妹子啊...你们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