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异味与诡音（1/1）

入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月廓空之时消耗气血的缘故，马夕雾晚上睡得不是太安稳。

身体不似往日轻松，腰背部十分沉重，肩上似有重物压着，马夕雾睡着睡着，就有一些喘不上气，她半夜坐起，调理了一下呼吸。

马夕雾深深吸入一口气，腹部慢慢膨大，她将气往下送，一直将气送入了丹田，气在丹田中流转了一会，再慢慢地吐出。

如此反复四五次，马夕雾喘息难卧的问题才减轻了，在她想要再深呼吸一次时，她又嗅到了之前闻道过的朽烂的腐尸味。

马夕雾屏住呼吸，这次的味道比那天要淡上很多，但依旧是如影随形的，形成一个闭合体要将人包围。这股味道让马夕雾很难受，她也没有办法长时间屏气，带上手机就出了寝室了。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马夕雾出去时还看了每一张床位上的人睡着了没有。路过陈大宝的位置时，陈大宝翻了一个身，一个巨物从天而降，径直砸到了马夕雾的头上，马夕雾差点惊叫出来，但被砸的不疼，软乎乎的。

马夕雾把东西捡起来，果不其然，又是陈大宝的枕头。每天早上就看见陈大宝的枕头掉下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怎么枕头还会给扔下来呢。马夕雾非常不解，虽然她刚刚就被枕头袭击了一下，但她依旧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样发生的。

走到陈大宝的楼梯边，马夕雾一踮脚，把枕头给陈大宝送了回去。陈大宝没有征兆地垂下一只手，手正好砸在马夕雾的额头上，马夕雾又是被她一吓，大半夜的，彻底被陈大宝弄清醒了。她看看陈大宝，陈大宝睡得正熟，呼吸绵长而匀停。搭在她额头上的手十分温热，甚至已经超出了温热的范围，都有些滚烫了。

马夕雾疑心陈大宝骨蒸潮热，寝室窗帘没拉，她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下陈大宝。陈大宝面色如常，两颧并未有异常的颜色。

马夕雾试试自己的手温，再将手放置于陈大宝的掌心下，陈大宝的手温确实比她要高，在她的掌心中有源源不断的热气向外发散。

陈大宝的头突然晃了晃，马夕雾反射性退后两步，只见陈大宝一翻身，手也被带回床上。马夕雾最后看了陈大宝一眼，继续出去了。

路过孙乐乐时，马夕雾正低着头，防止自己踩到地上的东西，结果猝不及防，她一垂首，就看见一双睁开的眼睛，眼睛原本是下垂的，听闻她的动静，慢悠悠地向上抬了起来，与她的眼神交汇。

马夕雾刚才是被吓着，这会是神魂直接要飞出去一半。

这场面怎么似曾相识？

好哇，上次陈大宝不睡觉，这次孙乐乐不睡觉是吧，怎么每次她半夜起夜总能被她们吓个半死？马夕雾为自己点蜡。

“孙孙，你还不睡？”马夕雾先动着唇。

孙乐乐不屑说那“马上就睡”的假话，直接道：“反正明天没课，熬一会夜也没关系。”

“好吧。”这很孙乐乐。

马夕雾还以为所有人都睡着了来着，还好她刚刚没看陈大宝太久，也不知道孙乐乐看见没有。好在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接近陈大宝，有给陈大宝放枕头的好理由。

就出一个寝室门，马夕雾都花了一点时间。马夕雾出去之后才敢大口呼吸，但寝室对面就是厕所，空气似乎也不比寝室里清新。

马夕雾沉默了。

出都出来了，马夕雾就顺便去了趟厕所。带了手机出来，不免就在厕所里待了较长的时间。等她回到寝室事，孙乐乐已经睡下了。

再次回到寝室中，奇怪的味道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只隐隐有一点。马夕雾也重新躺下，再次睡下了。

大约半小时之后，马夕雾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听见了异常的声音。声音来自斜上方，一声一声极为清楚，跟半夜漫起了异味异样，这声音马夕雾也很熟悉，正是汤十六所说的“磨牙声”。

“嚓——”“嚓——”“嚓——”

马夕雾听着这声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声音尾调拖得很长，像是一把巨型长刀，往上淋下一壶烈酒，泛着冷光的铁质刀身，贴着磨刀石擦过，长刀磨出了火星，带着凛冽的刀风，声音停止时，刀尖停在了你的耳边。

“嚓——”“嚓——”“嚓——”

声音逐渐加快，给人的压迫感愈发强烈，刀尖离人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扎进人体内，马夕雾手臂都出现了钝痛的幻觉，她身上冒出了冷汗，打湿了她散落在枕边的发。紧接着，不只是手臂，全身的肢节都隐隐作痛起来。

马夕雾这时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了，恍惚中，她似乎看见熊熊燃烧的深红业火，自己被困在业火间，火舌舔舐着她的脚腕，身体在“嗞嗞”作响，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汗，但那汗非常浓稠，马夕雾再一看，那哪里是汗，分明是黑红色的坏血。

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马夕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噩梦里脱离。

次日清晨，马夕雾依旧是寝室中最迟起床的人。

汤十六和陈大宝没比她早起多少，还躺在床上玩手机。马夕雾一起床便去洗漱了，还躺在床上的两天见状连忙起身下床，跟着她一起洗漱去了。

看见汤十六，马夕雾不由把她跟昨夜的声音联想起来，思忖再三，马夕雾还是决定了。

她说：“汤汤，昨天我又听到了你那边的声音，我感觉大宝说得是对的，你晚上发出的真的不是磨牙声。”

绝对不可能是磨牙声，如果真的是的话，汤十六绝对是满口不锈钢牙！！！

“就是磨牙声啦，我也不知道你们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怎么听你们的描述，我睡着后发出的声音咋那么奇怪呢？”汤十六很是无奈。

陈大宝斩钉截铁道：“就是你的腿摩擦床上桌的声音啦，我说得肯定没错。”

如果非要有一个科学的解释的话，那么马夕雾认同陈大宝的说法。思来想去，马夕雾也想不到还会因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

但汤十六却说：“真的不是床上桌的声音。”

“我的床上桌放在我的头这边啊，我的脚边是没有放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