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剑无敌（1/1）

蔡杭军心中暗暗生奇，这偃月刀堪称这世上最霸道的一种武器，可砍、可削，可刺、可劈，挥砍时，可横扫千军，竖劈时，如泰山压顶，他只闻三国里关羽使得这样一把大刀，大杀四方，威风八面。但俗语说的好，好马配好鞍，好车配风帆，那关羽是何等英雄人物，这小小太监又是什么货色，真是玷污了一把绝世好刀，想一想不免有些气恼。

“好，我便用这把单刀来会一会你。”蔡杭军随机从地上捡起一把大砍刀，立在胸前，这把刀是刚刚与官差打斗时，那官差掉在地上的。

“你先出招，莫要让人家说咱欺负你。”白眉太监挑衅道。

打架一般讲究的是先发制人，谁先出招，便会占到很大的便宜。

一听此言，蔡杭军气的两眼发直，他从军多年，什么大阵仗大场面没见过，现如今一个小小小太监，竟还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心里默骂了几声老子，一个弓步下劈，力道狠辣，带着势如破竹的刚猛，向白眉太监面门砍下。这一招是砍刀中最基本的招式，名为劈刀，蔡杭军练兵时，多是训练这一招，虽然简单，却很实用。

眼见砍刀劈下，白眉太监横过刀柄便挡，紧接着刀刃从其后方走过一个弧形向蔡杭军平扫而来。这一招用的马前刀梢跟劈斩，又名“马前斩草刀”，这是一套连招，讲究后发制人，就是在对方进攻的时候先格挡，然后刀身抡圆平砍出去。

只听铛啷一声，蔡杭军一刀被解，反受一击，向后退出数步，只觉这白眉太监的刀法极为狠辣，心中一凛，再也不敢小看。

只见白眉太监倏地一个翻滚，挺刀向蔡杭军捅来，蔡杭军识得这一招，为“右滚刀蹲身直进”，这是步兵对付骑兵常用的招式。只见他一个弓步下压，右手横刀，将偃月大刀压下，这是一招短截刀，多用来防御，随后刀身反转，向上斜削，向白眉太监脖颈抹去。他这也是一个连招，以前与鞑靼打仗时，不知多少人成为这一招刀下亡魂。

但白眉太监到底非等闲之辈，但见他额头一拧，巧妙避过，紧接着右脚一蹬，身形拔起，一招泰山压顶向蔡杭军头顶劈来。

蔡杭军横刀便挡，只听“咝”的一声，两刀相接，火花四溅，蔡杭军只觉白眉太监这一刀下来，如有千斤之力，他顿感两臂发麻，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再一看手中之刀，一条狭长的豁口贯穿刀身，仅有一丝相连，眼看是不能用了，蔡杭军心中大凛，如果这白眉太监力气再大一分，那此时的他已被劈成两段。

白眉太监冷哼一声，又向蔡杭军极速攻来，接连使出“丹凤朝阳”、“青龙摆尾”、“白虎翻身”，偃月大刀在他的一番舞动下，竟是龙吟虎啸，颇有关公在世之威。

其实，这白眉太监名叫爽朗，是明庭大太监王振的头号心腹，修炼的是童子功，并用童子功为基础，修炼乾天罡气，是以这么小的身板，竟会有斗牛之力，神勇无敌。

蔡杭军从军塞外，为野战之需，炼的均是外家功夫，对于这内家功夫，只是听说过而已，还未曾领教，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蔡杭军失去兵刃，顿感处处受制，而那白眉太监却是愈战愈勇。

风轻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蔡大叔赤手空拳，怎么打得过这白眉太监呢？就在此时，他想起来那把朴刀，就放在货架上。

想到此处，风轻语一溜烟跑回铁铺，众人皆以为他逃命去了，对他指指点点，骂他不义。

打铁铺里，一个陈旧的三尺货架上，堆放着许多破铜烂铁，而一把朴刀显得格外耀眼。关于这把刀，风轻语催了爹爹好几次，让他重新开刃，但风飞扬只顾喝酒，对这件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风轻语取下朴刀，将其置于火炉，鼓风机一推，熊熊烈火将其完全吞噬，片刻，那把朴刀已是通体发红，如有一团火焰包裹。

“爹。”风轻语抬头望向了父亲，眼神里满怀期待，他打造一些农具尚可，但对铸剑却是一窍不通，他希望父亲能帮帮他。

风飞扬思考片刻，叹一口气，说道:“也罢，今日事关性命安危，而风家也不可做那忘恩负义之事，为父便教你这铸剑之法。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黄白杂则坚且，良剑也……”

风飞扬口中口诀滔滔不尽，而手中那把铁锤，却一刻也未闲着，只见他一锤一锤，实实在在地砸在那把烧红的朴刀上，速度越来越快，乒里乓啷，乒里乓啷，须臾之间，只见一把全新的朴刀映入眼帘。

风轻语是第一次看到了一把这样的好刀，美到极致，以前那些江湖侠客的兵器，与它比较起来，真是差了些光芒，但见他要伸手去夺下那把朴刀，风飞扬一个侧步躲了过去，说:“臭小子，急什么？这把刀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才能达到极致。”

“什么工序？”风轻语问道。

风飞扬暗笑一声，随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向嘴里送了一大口，随后一口琼浆喷洒而出，均匀溅在那把朴刀上。说怪也怪，那朴刀经过这么一口酒的喷淋，竟是瞬间改变了模样，刀刃与刀背格外分明，其中透着淡淡寒光。

“这样便好了呢，荡虏刀果然是一把好刀。”风飞扬赞道。

风轻语一把接过朴刀，向屋外跑去。

蔡杭军和那白眉太监激战正酣，直到此时，两人已是斗了七八十合，而蔡杭军的前胸和后背，不知何时，已是多出了两个口子，鲜血不断向外渗出。

眼看时机成熟，白眉太监骤喝一声，向后跃出三步，与蔡杭军拉开距离，紧接着，手中偃月刀极速转动，如一把风车，向蔡杭军步步逼近。这一招是一十二路混元刀法里的“横扫千军”，一旦施展开来，便让对方无法贴近自己，随后，将极速的势能转化为动能，令对手不可抵挡，防不胜防。

蔡杭军手无寸铁，急呼不妙，心想:我一生纵横沙场，今日却会死在一个最令自己看不起的太监之手，实在窝囊，可悲啊可悲。

“蔡大叔，接刀。”就在这时，风轻语突然窜出围观群众，把朴刀扔了过来，蔡杭军飞身接过，说时迟那时快，白眉太监的偃月刀已经劈下，蔡杭军实在躲闪不及，横刀便挡，“噗呲”，一声脆响过后，偃月刀拦腰断成两截。

蔡杭军心中大惊，手里这把荡虏刀，的确是一把好刀，跟随自己南征北战，杀敌无算，但究其锋利程度，今日还是头一次见，不过，管它三七二十一，眼下还是先把这白眉太监收拾了再说。

身随刀走，一刀掠过，飞身一脚，踢中白眉太监的小腹，白眉太监瘦小的身板，如何能挨得了这一脚，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蔡将军真是有一把好刀。”白眉太监强提一口气勉强说道，他心底还是不服输的，所以便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一把刀上。

蔡杭军心头略显尴尬，若不是风轻语突然把朴刀拿来，他几乎要成为这太监的刀下亡魂。

“你还不走？还想再来领教蔡大叔的厉害吗？”风轻语夺口而出，上前喝道。

那白眉太监被风轻语这么一讥，一口气霎时间提不上来，他本来就心高气傲，再被这么一个小毛孩子出言不逊，实在是难受至极，只见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明显是受了重伤，急被属下抬了回去。

蔡杭军打败了白眉太监，救下了余老汉父女，为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一时间成了小渔村的英雄人物，风轻语拉着他回到打铁铺里，好酒好肉，尽数招呼，余老汉的大头鱼干，也不在小气。

“蔡大叔，你的功夫真是厉害，可称得上天下无敌了吧。”风轻语兴高采烈说道，眼神里尽是崇拜之意，他从小生活在小渔村，像今天这样的武斗，还是第一次见，是以对蔡杭军的武功钦佩之至。

蔡杭军开怀大笑，随即又干了一大碗酒，说:“天下无敌？臭小子，你可别给蔡大叔戴高帽子了，大叔这三脚猫的功夫，上阵杀几个鞑子倒还勉强，但要跟天下四奇比起来，那真是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啊。”

“天下四奇？是什么？”风轻语不解，抓抓后脑勺，若有所思。

蔡杭军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连天下四奇都不知道，还整天嚷嚷着要学拳脚，做大侠。”

风轻语嘿嘿一笑，央求道:“你快告诉我嘛，什么是天下四奇？”

蔡杭军嘬了一口小酒，说:“江湖有句名言说‘天下四奇，神剑无敌’，你可曾听说过？”

“听是听过，但一直不解。”风轻语回道。

“二十年前，华山论剑，江湖上，有四人脱颖而出，是为四齐，分别是东齐古剑通，因雷风十六式剑法独步天下，西齐寒冰子，因寒冰太阴玄神功闻名江湖，南齐南宫羽，因一双毒掌难逢敌手，还有这北齐宫北天，是以北冥神功称霸武林。”蔡杭军徐徐说道，意犹未尽。

“哇塞，天下四奇，真是英雄人物啊，厉害啊厉害。那神剑无敌，又是什么意思？”风轻语准备刨根问底，一饱耳福，说着又给蔡杭军斟了一大碗酒。

“你小子姓风，这个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蔡杭军话锋一转，似是话里有话。

风轻语甚是不解，而此时在一旁一直默默打铁的风父，敲击声却慢了下来。

蔡杭军又道:“相传，上古时期，相剑大师风胡子偶得天外陨铁，并将其铸造成一把旷世神剑，取名“无尽”，此剑不仅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且其中蕴藏着风胡子对于剑术的毕生所学。江湖有言，得无尽神剑者，可天下无敌。无尽神剑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久寻不得，大家便对其失去了兴趣。但二十年前，“铸剑神匠”风傲天突然手持无尽神剑现身武林，风傲天原本只是一名铁匠，靠打铁为生，但此时出现，武功极高，连毙江湖数十派高手，迅速在江湖上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这一来也恰恰证实了无尽神剑的传说，江湖武林，莫不争相围剿，时有四奇，东奇古剑通，西奇寒冰子，南齐公孙羽，北齐蓝北天，四奇联手，于华山之巅，合毙风傲天，但四人为争无尽神剑，互较武功，四奇武功各有所长，激战三天三夜，也未分高下，此时风傲天却因一息尚存，死后复醒，带剑隐退，四人大惊，追悔莫及，从那以后，无尽神剑便随着风傲天一起销声匿迹。”蔡杭军侃侃说来，说话间，眼睛直勾勾盯着风轻语的父亲。

“天下四奇聚齐，也没能杀死风傲天，就是因为那一把无尽神剑，怪不得都说天下四奇，神剑无敌，原来是这个原因。”风轻语喃喃自语，似是恍然大悟。

“轻语，你蔡大叔喝多了，就请他先回去吧。”此时，只见一旁的风飞扬突然冷冷说道，言下似有赶客之意。

风轻语楞楞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