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别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1/1)
家里门铃响了,是张妈叫着让她们不许动,去开的门。
张妈先是从猫眼里看了一眼,然后对纪书棠说:“糖糖,你那个跟你一起回来的男同学又来了。”
“我知道,让他进来吧。”
张妈不情愿地把靳言深放进来,嘴里还嘟囔着:“怎么又来了?”
靳言深也不在乎,他明显心思不在这儿。
他绕过张妈,冲着半躺在沙发上的纪书棠来了。
纪书棠对着张妈:“张妈,给他那瓶饮料。”
靳言深直接拒绝:“不用了。”
他看着纪书棠便是:“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纪书棠也是一句:“你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又是同时住口。
纪书棠见状,便说:“你说吧,我听着。”
纪书棠以为靳言深要跟她提孟让,或者是警局那边的消息,再或者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但靳言深却说:“你认识天台那些人吗?”
虽然靳言深这是个问句,但是纪书棠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纪书棠突然被他搞懵了:“你再说一遍?”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靳言深再开口,却是:“你不认识他们?”
是问句,但同样也是肯定的意思。
纪书棠无语,“这不是废话吗?莫桑都知道找外地人来打我,谁会找几个认识的人来收拾我?而且我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我打架从来都是自己动手好吗,什么时候叫过外人?
靳言深对她的话倒没什么不信的,而是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果然。”
果然你还问,还以为你能提供点关键信息,合着大晚上拿我寻开心啊。
靳言深又说:“纪书棠,你信我吗?”
都这个时候,纪书棠很想怼几句,但在靳言深认真的神情中,她还是回答了:“我信。”
她是真信,因为靳言深这人明显要比莫桑靠谱多了。
而且靳言深要坑她,也不是这么个坑法。
“那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靳言深站起身来,“那几个人受到的惩罚不大,可能拘留个几天就出来了。但我向你保证,他们会有报应的。”
纪书棠仰头看着靳言深,两人在漫长的对视当中,纪书棠才点头道:“好。”
“行,那我就先走了。”他对纪书棠的态度非常满意。
纪书棠一脸的纠结之色,“你大半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靳言深摇头:“本来不是……但现在是了。”
本来我是和你来商量事情怎么办的,但是我来了之后才发现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不知道,那也没有必要知道。
纪书棠难以理解,她追着靳言深到了门口:“你到底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不行吗?干嘛非要打谜语?”
靳言深:“我不是打谜语,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一些事情,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纪书棠快因为他这个原因绝倒了:“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人,又不需要那么多保护?”
靳言深见她这样,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只是觉得这些事和你无关,怕你知道了心里有负担。”
“你想太多了好吧,”纪书棠压根没把靳言深这句话放在心上,“我就不是那么好的人,我这人一向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从来没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
靳言深露出一丝浅笑,一只手搭在纪书棠的肩膀上,“那就好,以后再说吧,我先回去了。警局那边再找你,你和下午一样的说法就行。”
纪书棠见他不肯说,知道自己再问也没用了。
她稍微有些犹豫纠结,“靳言深,谢谢你这么帮我。”
靳言深觉得有些好笑,“你现在才看出来?”
早看出来了,只是不理解。
纪书棠本来趁着这个机会想开口问的,但又觉得知道了答案有什么意义。只要是不妨碍她的生活,她并不想多给自己添麻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书棠便看着靳言深离开了。
靳言深一走,纪乐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就这么算了?”
纪书棠回来坐下,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靳言深这个态度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如果我执意要让那几个人付出代价,必定会牵扯出对我不利的证据。而且……”
听靳言深的意思,原身应该是做了不好的事,这才不得不放过那几个人,可既然原身有错,靳言深为什么要帮自己隐瞒。
他还说“只是觉得这些事和你无关”,和我无关,他知道我不是以前那个纪书棠?
纪乐乐可没有太多心思去细想,主要她知道的也不比纪书棠多多少。
“那你打算怎么办?”
纪书棠很是颓丧:“我又想把事情搞清楚,又觉得跟自己没关系,懒得找麻烦,好纠结啊。”
纪乐乐看了看她这个样子,面色犹疑,“我觉得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孟让那边怎么办?而且靳言深肯定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
“虽然我觉得他不至于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但假如呢?你会放任孟让出事吗?”
纪书棠一听,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开始哭喊:“啊!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明明是最讨厌这些破事,但为什么要把我搅进这些事里面?当初让我直接死了不好吗?”
纪乐乐立马嘘声,并捂住她的嘴,“别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纪书棠平静地翻了个白眼,“真有神明,还能让她这么个东西活着?”
虽然没提名字,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这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祖宗的话有大道理。
纪乐乐:“这不是让你来了吗?恶人去,好人留。”
纪书棠重重地叹了口气:“第一,我不是好人。第二,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讨厌她。”
纪乐乐的脸色却一沉,“不是讨厌,是恨。”
她可以接受这世上有些人生来便是卑微地活着,而有些人是会被娇惯长大的。
她也可以接受自己是前一种人,而后一种尽数围绕在自己身边。
她也可以接受这些人把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发泄在自己身上。
比如纪书棠,比如莫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