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有变态（1/1）

【华严镜宫是没有时间流逝一说的，修炼仙力，感应天地似乎渐渐成为了庞尊的日常。

仙子的寿命很长，早已习惯与孤独作伴的他也不觉得无趣。倒不如说，这种时光才是他们生命的主流。

只是近百年，活得有些过于“热闹”了。

“喂喂喂，曼多拉，庞尊怎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火燎耶揉了揉双眼，他挑了挑眉，火舌蔓延至双手：“不过，终于有一些像样的对手了。”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盟友……脑子似乎不怎么好使。

伸出权杖拦住他的动作，曼多拉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地面，冷声警告：“尊，庞尊是我的客人。”

世界变得太快，导致火燎耶有些跟不上进度。他疑惑地打量着庞尊，大摇大摆地坐到床榻上：“你退出灵犀阁了？”

“少玩火，多动脑子。”丝毫不给老对手情面，庞尊晃了晃手中的红酒，隔空将酒杯对准从黑洞中走出的黎灰。

“呵，颜爵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灵犀阁一共八位阁主，其中竟有两位“叛变”，四分之一的概率，不可谓不低。

心中还记挂着灵犀阁换届时，颜爵的话语。记忆力极佳的火燎耶露出讽刺的笑容，指尖燃起一团火焰：“让我们，将这个旧世界燃尽吧！”

“就让世界，在一场绚烂的爆炸中，迎接它的终局。”黎灰抬起双手，仿佛拥抱着世界，又仿佛已经见证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幕。】

“呃，他们一直都这样么？”在已知结局的前提下，胆子大了许多的文茜犯了替旁人尴尬的毛病，她用手搓了搓胳膊，犹豫地问道。

“这是圣级仙子的气度，区区人类懂什么？”

战意盎然的金王子双手握着巨剑，向空中劈砍。身后的披风无风自动，坚硬的盔甲闪着金属的光泽。

很可惜，文茜已经过了中二病的年纪。

她捂着脸，默默远离了金王子，摆出一副“我与他不熟”的姿态。同时偷偷打开某企鹅空间，飞快地将非主流语录一一删除。

东南西北四条街你打听打听谁是爹，别跟我硬碰硬，我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多到足以支撑文茜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好吧，往事不堪回首，谁没有一段中二大姐大的时期呢。

“真是个……烂人。”

突然她的手指停在某一条动态上，原本因羞耻而红润的脸颊立刻紧绷起来，垂下眼帘掩去千万愁绪，她对自己的过去做出无情的评价。

她是家庭冷暴力的受害者，同时却也是校园暴力的加害者……将人堵在墙角，恶劣性质的“玩笑”，满是涂鸦的桌椅。

过往的一幕幕像影片般在她的脑海中来回放映，等到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点开了与王默的聊天记录。

“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

她知晓对方的软弱与善良，不是恶劣行径开的原罪，恰恰相反，这更是显得她如烂泥般，散发着恶意。

正是因为埋藏在心底的那一份愧疚，使她在交换人生时没有过分为难王默，甚至还在暗中帮助众人恢复记忆。

这不能抵消她的罪行，二者的区别大概类似于自首与被捕。

接触过不属于她的温柔，反而使她的灵魂更为冰冷。

【“火燎耶和黎灰虽然……但是实力还是有保证的。”

察觉到庞尊质疑的眼神，脸都被丢没了的曼多拉强撑着笑容，不去看定时发疯的二人。

“这真是一场好戏，对么？”神经质的黎灰转过身，他像是舞台上的大魔术师为唯一的观众带来足以让世界倾倒的奇迹：“我相信，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庞尊不可否认，逐渐掌握世界本源的他情感愈发淡薄，更准确一点描述，应当是站在了世界的立场。

一时间内接触的信息太多，几乎是整个仙境的情绪都被他接收。他只好放空自己，以本能行事。

他的“人性”似乎仅系于几位特别的人身上。

他们是他的锚。

“庞尊？”

没有得到回应的黎灰心中一空，他张了张嘴，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词。

终于……不再沉迷于过家家的游戏了吗？

一股无缘的烦闷缠上心头，他蹙着眉，缓缓将手掌置于胸前。

多有趣啊，非人的仙子，竟会心痛。

多荒谬啊，他算计了一切，规划了一切，唯独遗落了情感这一最不起眼，也是最伟大的变数。

所幸——他有重来的机会。

当庞尊彻底执掌天地的权柄，当时间的长河为之逆转，他所真正渴求的，便不会再错过。】

“不会再错过。”

彻底完成融合，想起“真正”过往的黎灰睁开眼，望着荧幕中偏执的自己，露出一抹笑容。

象征着契约的金色电流缠绕在指尖，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本源之力，他了然地点点头：“祂尚未降临此世，但祂无处不在。”

似乎是为了印证猜想，黎灰将缠有金丝的手指轻轻靠近嘴唇，温柔地在其上落下一个隐晦的吻。

刹那间，金丝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快速从指尖挣脱，漂浮在半空。

“它”在扭动成各种形状，似乎没有语言能表达此刻的震惊与恼火。

肢体语言的魅力就在于此，黎灰虽然完全看不懂它在表达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骂得很脏。

“诶呀，你没有反抗，不是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他笑吟吟地盯着金丝，又随手在身边套了一层保护罩，以此防止自己被暴怒的某人劈成灰烬。

雷电一波接着一波，远远看去，宛若哪位修仙中的大人物正在渡劫。

被黎灰的厚颜无耻气到发声，处于仙境深处的庞尊咬着牙挤出一句话：“变态！”

若非时机尚未成熟，他定然要对方尝尝新天道的厉害！

“嗯嗯，快快醒来吧。”自认得到了回应的黎灰宛若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伸手将四处乱闯的金丝收入怀中：“仙境的——天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