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征服的许衡（1/1）

今天，王询信要去山上看移植好的葡萄藤，村里的二蛋几个也跟着来了。

见跟在王询信身后的俊朗少年，几人都有些拘谨，只围着王询信身边打转。王少爷虽然也有钱，但很好相处，而他身后这个纤尘不染的少年，总有一种距离感。

尤其是在看到整齐排列的葡萄藤后，王询信和几个孩子口中发出激动地叫喊声，他们纷纷跑过去，用手轻轻摸着葡萄藤的嫩叶。

王询信还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每一根藤蔓的生长情况。

见许衡一个人站在原地，李摇光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咱们的葡萄藤长得真好，是吧？”

许衡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也很喜欢这些葡萄藤。以前他也是有些贪玩的孩子，但现在他只想尽快读书考取功名。

李摇光笑了笑，开始向他讲述起自己的经验。他告诉他们如何选择合适的土壤、施肥以及如何用葡萄酿酒等等。

一开始许衡并不想听，后来被李摇光的话吸引，变得津津有味，偶尔还附和几句。

等几人来到了酒坊，虽然不情愿，许衡还是在李摇光的鼓励下用剩下的葡萄自己酿制了葡萄酒。

“半个月后你再过来，捞出葡萄皮和籽，然后就可以喝了，当然封存越久越好喝。”说起酿酒，王询信开始侃侃而谈，突然不害怕自己的表弟了。

虽然表弟读书厉害，但看他刚刚葡萄藤和野草都分不清的样子，酿酒也笨手笨脚的，他当哥哥的就多照顾自己的弟弟吧。

许衡有些诧异地看着王询信，但还是沉默地答应下来，把酒缸挪去了角落，标记好日期。

“王大哥，明年我打算把酒卖到南方去，听说江宁那边，葡萄美酒值千金，比咱们北方售价高上数倍。”

王询信听得眼睛发光，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连许衡也顿住脚步。

“太好了，我早就想去南方看看了，就是不知道我祖母能不能同意。”

“二姐，二姐，我也想去！”二郎三郎蹦跶着，他们还从来没出过远门呢。

“我们还小呢，先把酒找客商卖过去，等我们大一些了，就自己去南方看看。”见许衡眼底不经意流出的失望，等回去的路上，她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岭南多瘴气，但听说却盛产药材，咱们试试把葡萄酒卖给当地的富贵人家，再买些药材回来。虽然现在我们人还不能过去，但总能托人送些东西过去。”

许衡听到她的话，眼神渐渐亮了起来。他知道二丫是为了安慰自己，心里有些温暖和感激。

他们现在确实还小，需要先借助客商的力量将酒卖出去，等到他们长大一些，他就可以自己去南方，看望日思夜想的父母和大哥。

“好。”许衡点了点头，压住眼底的泪意。

李摇光假装没看到，冲上前和二郎三郎又开始玩闹起来，心里却暗笑，果然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等几人跑到院中，“好为人师”的王询信又给许衡讲解了豆腐的做法，赵氏正被李宏存扶着从主屋出来。

听到声音，王询信第一个冲了过去，到赵氏跟前才刹住脚步。

“二婶我来啦！哇，您的肚子都这么大了，弟弟是不是快出生了？”

赵氏做饭好吃，人又十分温柔，是整个老李家王询信最喜欢的人，他这大半年总喜欢过来蹭饭，和赵氏十分熟悉。

赵氏温柔地点头：“二婶今天听说你和你表弟过来，亲自给你们做了午饭。看你们和泥猴一样，去洗干净就回来吃饭吧。”

几个孩子欢呼一声，除了许衡一身雪白，其他几个孩子都被李芳儿和大丫洗干净了手和脸，换了身衣服才上炕吃饭。

李定农带着儿子们去了新房，家里只有赵氏、李宏存、赵大力和吴氏。

赵大力的腿已经好多了，但还不能下地，吴氏就单独端起饭菜回了西屋。

几个孩子都脱鞋上炕，李宏存和李摇光就一左一右坐在赵氏旁边，赵氏很快就要生了，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桌子上摆着红烧肉、干炸小河鱼、酱茄子和辣椒炒干豆腐四道菜，每个孩子碗边还放着山楂汁。

王询信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红烧肉，这是除了糖醋排骨外，他最喜欢的肉，正奋力和二郎三郎抢着吃。

许衡心里又哂笑一声，舅舅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粗俗无比的表哥。

看着有些狼藉的红烧肉，他用筷子夹起一条干炸小河鱼，优雅地用牙齿轻轻咬下一口。

瞬间，外层的面粉在嘴里迅速碎裂，释放出一股浓郁的香气，小河鱼的鲜嫩肉质在口中柔软而多汁地展开。

干炸小河鱼的外表金黄酥脆，内部却保持了鱼肉的嫩滑和鲜美，随着咀嚼的深入，鱼肉的鲜美与调味料的融合愈发明显。每一口都带来满满的满足感，让他停不下来。

一口接一口，许衡从一开始的优雅到狼吞虎咽，桌上的人都渐渐停下了筷子，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等许衡回神的时候，桌上的干炸小河鱼就只剩下零星几个了，王询信手轻轻颤抖着把剩下几个都夹到他的碗里。

“表弟，爱吃你就多吃点。”

赵氏笑得更温柔了，直接照到了许衡有些冰冷孤独的心里，她给他夹了一筷子酱茄子。

“干炸小河鱼油太大了，每顿不能多吃，先吃些蔬菜。你爱吃小河鱼的话，二婶给你带些回家。”

许衡连忙低下头扒饭，掩饰住发红的眼眶。他娘也是这么温柔，告诉他不能吃得太过油腻。

李摇光看见，又给他夹了块红烧肉，心里却在暗想许衡真是个爱哭包。

孩子们纷纷给他夹菜，小河鱼他们经常吃，怎么从京城过来的许衡吃得都快要哭了。二郎几个哪还有自卑感，他们要多多照顾客人才对。

许衡看着自己堆成小山的碗，有些感动。然而，当他看到自家表哥投来同情的眼神时，他的感动瞬间消失无踪，心中暗自打算回家后如何对付自己的表哥。

回到镇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许衡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点点滴滴，心中的孤单渐渐消散，带着笑容睡熟过去。

而王询信正泪眼婆娑地躺在床上，一脸菜色。

刚刚父亲考校他俩的功课，表弟已经开始学习《诗经》了，而他的千字文才刚刚写了四个字。见父亲看着自己越来越凶狠的眼神，他想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