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赶集（1/1）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氏把还在睡梦中的李摇光穿好衣服，用被子裹起来放进了李宏存背上的背篓里，又往自己身后的背篓里装了鸡蛋和两只公鸡，一家三口就往镇上赶。

李摇光在颠簸中醒来，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见她要自己走，李宏存把她放下，自己接过了赵氏身后的背篓。

这个时候，村子往镇里去的路上多了许多人，大人们三五成群，边走边聊，有些带着家禽家畜，有些带着蔬菜水果，都准备在集上卖个好价钱。孩子们就聚在一起打闹，欢快地跑跳着。

赵氏牵着二丫，有些紧张：“囡囡，集上人多，你一定要跟住爹娘，千万别走丢了！”。

李摇光自然是连声答应。再走片刻，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镇上的集市此时早已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嘈杂声、畜牧鸡鸭的叫声交织在一起，集市上人来人往，五颜六色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水果、蔬菜、面食，应有尽有。

还有一些小商贩在卖竹编的小动物、彩色的线圈、糖葫芦等，吸引了不少孩子的目光。

赵氏赶忙找了个好位置，摆出了家里的鸡蛋和公鸡，又想起早上新割的几把韭菜，忙也放在摊位上。

李宏存则是带着李摇光去集上转了一圈，在几个卖公鸡和鸡蛋的摊位前问了价格才回来。

“今天鸡蛋涨价了，一文钱五个，公鸡就卖三十文吧。”一家三口敲定好了价格，就正式开卖了。

李摇光见有人过来，就大声吆喝起来：“新鲜的鸡蛋啦！一文钱五个！来买鸡蛋啦！”

路人都被带着奶气的吆喝声吸引了目光，见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娃，都投去善意的微笑。一个挎着菜篮的绿衣女子扭着腰走了过来，不等赵氏招呼，李摇光就先开口了。

“漂亮姐姐，您看看我们家的鸡蛋，个头是不是特别大，还十分干净，绝对是最新鲜最好吃的！”李摇光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手上拿着一个鸡蛋比划着。

绿衣女子被这声漂亮姐姐逗笑了，又在李摇光的建议下买了一把韭菜，爽快地付了钱，扭着腰走了。

随着第一位买主的出现，来买鸡蛋的人也多了起来。

赵氏看到李摇光卖得起劲，也开始推销自家的两只公鸡，她胆子本来就小，只敢小声喊着：“卖大公鸡！”

两只大公鸡昨天被喂饱了食，现在精神头十足。赵氏听了李摇光的建议，只用布条捆住了公鸡的一只脚，另一边拴在手里。

两只公鸡挣脱了束缚，就更精神了，蹦跶着就在地上咯咯地叫，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人来问价。

第一个来问价的人穿着一身粗棉布的灰色短打，除了鞋上沾着脏污外，周身十分整洁。他直接去看更肥壮的那只公鸡，先摸了摸公鸡的翅膀和前胸，又捏了捏两只鸡爪，眼底划过一丝满意。

“大哥，这只肥的公鸡怎么卖？”来人问道。

李宏存刚要答话，脚面一疼，见是囡囡踩了自己，立即住了嘴。

李摇光上前一步：“大哥哥，这是我们家养得最好的大公鸡，您看看这羽毛十分鲜艳，多俊俏啊！它爪子最尖，打架最厉害了，别的鸡都不敢靠近呢！”

来人看到父女俩的动作，但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娃，他也没有生气，反而俯下身问她：“小妹妹，那这只大公鸡你想卖多少钱？”

李摇光略一思索，就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两银子太高了，整个集上最贵的公鸡也就不到四十文，能买你这一百只了！”来人作势转身要走。

李宏存和赵氏有些焦急，但一向宠着孩子的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大不了他们再卖给别人呗。

来人见两个大人都没有阻止，不由有些郁闷。

正常情况不该是大人站出来说小孩子不懂事，给他价钱便宜一些，他好再还价啊，怎么这家大人都不说话，一副听孩子做主的样子。

好在李摇光又开口挽留他，他顺势转回身，就听李摇光道：“大哥哥，古有君王千金买马骨，一副骨头的价格就胜过了万匹良驹，只是不同人眼中价值不同。像您这样的人中龙凤，自然不会和我们乡下人一样，只认为这只鸡的价值就在于十文一斤的肉钱，相信这只公鸡在您的手里绝对物超所值！”

来人微微正色：“姑娘可是在读书？”

李宏存这会儿笑着上前回答：“小兄弟抬举了，我们家里世代务农，家父识得几个字，去年刚给小女启蒙。”

灰衣男子笑了笑，心里却认定了是耕读人家，不由尊重了一些，说罢掏出二两银子：“就把这只大公鸡绑起来吧。”

赵氏呆呆地看着银子没有接过，李宏存先反应过来，高兴地哎了一声，接过银子麻利地开始绑公鸡。

李摇光又附耳在正绑着鸡的李宏存的耳边，李宏存听得十分迷惑，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做了。

把公鸡捆好递给灰衣男子后，又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公鸡拔了一半的毛，一时间咯咯咯——的声音响个不停。

李摇光见赵氏还愣着，拉了拉她的衣角：“娘，把咱家的鸡蛋和韭菜送给大哥哥一些，让大哥哥尝尝鲜。”

赵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装好了五个鸡蛋，又挑了把最大的韭菜，一起递给了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深深看了李宏存一眼，笑容更真挚了些，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了赵氏这才回过神：“她爹，咱们这是真的卖了二两银子？”李宏存点头，和赵氏一起傻愣愣地看着手里躺着的银子。

李摇光接受良好，已经又开始吆喝着了：“壮实的大公鸡便宜卖了啊，三斤多只要二十八文！”

剩下一只公鸡的毛被薅秃了一半，虽然难看，但集上买鸡的人都是为了吃肉，看价格合适，很快就被人买走了。

剩下最后五个鸡蛋的时候，李摇光就张罗着收摊了。今天的收获出乎她的意料，二两银子又四十二文，她得在大集没散之前好好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