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杀生证道（1/1）
日食，必有亡国亡君天下生灵亡灭之灾。
在现代最直观的天文现象，对于古代人来说，是害怕的一样事情。
每当发生日食，哪个君王都会担惊受怕，大多数都会选择下“罪已诏”，检讨自身的过失，然后大赦天下，多行善事，以避上天的惩罚，抑或者会减赋减税，或免百姓傜役之苦，甚至也会对重刑犯减刑。
但也会有残暴的帝王反仁政而选择暴政，以杀证道！
而狗皇帝，恰恰正是这样的暴帝！
所以，这也是众人看到日食出现之时，下意识的便认为厉帝会直接杀了他们以杀活祭。
随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流放数十万人，如此残暴不仁的帝王，难道还指望他会突发仁心，突然出个罪已诏，大赦天下吗？
甄傲薇一直望着天际一声不吭，反正狗皇帝已经死了，至于后面哪个皇子即位，也与她无关，日食引起了的万有引力，她想着只怕是厉朝各地都会出现各种末世景象。
特别是临海之地，潮汐变化引来的地壳运动，海浪上涌，如同吞天巨兽，已经让无数的生灵葬身大海，更有甚者，一些大陆正在消失。
相应的，海中之岛也随之而现。
此时，众人也纷纷喊叫道，“你们看，那是不是蓬莱岛？”
听到周围的惊呼声，甄傲薇下意识的看了过来，就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际突然出现了一座蓬莱仙阙，上面写着几句话：
天道怜悯众生，降下蓬莱仙阙，特迎天赋异禀者从仙道飞升。
天门山天门洞前，X年X月X日子时前开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甄傲薇觉得这样的手笔，一定与魔种有着关联。
她暗自与苍尘交流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苍尘。
苍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薇薇，其实仙道中人，又何尝没有魔道杀生证道的手段，仙门之人，道貌岸然之辈也不尽其数。”
甄傲薇眉眼一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苍尘眼见甄傲薇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这才如实说下去，“玄空大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灵气稀薄，走到了末路。
薇薇，你可以想象那些仙门中人，一旦失了灵气修炼，让魔道入侵，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而玄空大陆的灵石矿早就经过千百年的开采，直接掏空了内核，所以有人便想了一个办法。”
“杀生证道。”
“钻着小世界的天道空子，然后吸走那些小世界的天道气运，将它们的世界变成末世，制造丧尸、变异兽这样可怕的存在，只是为了滋养晶核的成长。”
“这样，仙门的灵石，便会源源不断。”
苍尘的话并没有什么逻辑，甚至解释得不清不楚，可甄傲薇却奇迹般的听懂了。
“好一个杀生证道。”
甄傲薇一想到她原来的那个现代末世，最后也是位面崩塌，难道竟然也是那些仙门杀生证道其中的一个大炮灰位面吗？
“等等。”
思及此处，甄傲薇提出了一个疑问。
“小世界的天道就算法力再弱，但也不是寻常仙门弟子能够对付得了吧？更何况，还不止一个小世界？”
甄傲薇虽然不是仙门中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她心有疑虑，苍尘也不加隐瞒。
“最少半神以上的修为，才有可能促成此事。”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
王精看着头顶上悬挂的血红环，还有漆黑一片的四周，直接气得爆出了粗口。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厉朝？”
“难道末世居然是真的？”
神神叨叨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响起。
也打断了甄傲薇与苍尘的意识交流。
甄傲薇看着几人围作一团交谈，人人自危的模样。
“狗皇帝绝对不会放过我等。”
禇卫走了过来，眼见着甄傲薇一脸谈定的模样，“甄大小姐，不若我们加速向南荒前行。”
虽然趁着夜色行进，危险四伏，但总比坐以待幽死毙得好。
“你是怕狗皇帝会下诛死令吗？”
甄傲薇只是抬头撇眼看他，似乎想看清禇卫此时的神色。
果然，禇卫沉声说，“就算我离了流放的队伍，但后面的流放队伍押解的同僚们一定会接到朝廷的密令，我们的脚程并不比他们快得多少，只怕用不着多少，就能追上我等。”
其实禇卫没有说出口的是，就算没能得到皇帝的密令，若有心求生的老官差，一定会擅自揣摩朝廷的意思，然后便自做主张的，杀掉所有的流犯保自家性命。
甄傲薇摇了摇头，就在禇卫诧异的目光下吐出了几个字，“莫怕，狗皇帝已死，如今朝廷秩序崩塌，各地节度使只怕是会拥兵自重，以图自立为帝。”
“再加上各地异象横生，如今他们只怕是顾不上我等。”
“目前当勿之急，是要想法提升自身的实力，这才能有一技之长，到达南荒，应对血阵，否则，也不过是白送人头罢了。”
简单的几句话说了出来，四周的众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甄傲薇拍了拍手，再次打破了沉静，“我欲前往变异蝙蝠洞，掏几个晶核来，你等意下如何？”
不管是为了那些变异蝙蝠身上的晶核，还是为了厉承乾本人，甄傲薇都得去，毕竟厉承乾所持的私库并不少，那些个金银珠宝放在如今的末世情况来看，虽然是俗物，但这些俗物，毕竟是她空间里头的扩大的养分。
这想法很是大胆，方才甄王两家的人，虽然是隔岸观火，但如今细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甄王两家的人，都已经受到了嘱咐，暗自配合厉承乾上演好一出大戏，可他们人都躺下了，谁又能想到，还会横生枝节。
日蚀过后，居然凭空杀出了上千上万只变异的巨型蝙蝠来。
王精此时却插了话，“那些变异蝙蝠看起来，并不好对付，而且咱们又不能飞。”
就算他再善长各类阵法，但大多都是陆战，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甄傲薇瞪了王精一眼，“王叔，我自与兄长前去，你们都会拖后腿，你只需带领其余人，赶紧趁那些藤蔓还没变异之前，制造藤甲出来即可，越多越好。”
一听到藤蔓也有可能变异，王精直接吓了一跳。
他一拍大腿，“我滴个乖乖，可吓死个人啦，不过话说回来，动物都能变异，又何况植物。”
“如此说来，那不都是妖类吗？”
甄傲薇眼珠子滴溜转，“王精，你若是要这般理解，倒也并无可能，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甄屹川一直闷不作声，他思忖了片刻，暗想自家闺女说得很对。
其实以他宰辅之才，若现在不是为了逃命，那么他也一定会趁机拥兵自重，毕竟姓厉的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幸好一路有甄傲薇这个聪明脑瓜子在，否则，他们甄家怕是早就已经死绝了。
一想到那生死未知的老岳父，甄屹川心底就升腾起了无限的愧疚之色。
他长叹一口气，随即说，“老王，便如薇薇所言，你我赶紧安排人连夜制作藤甲，否则时机一过，再想制作恐怕难矣。”
王精还没有说话，王佑凌几步上前，向着甄屹川行了一礼。
“甄伯父，不若让我也一同随行，也好有个照应。”
禇卫也急忙跟着道，“我也一同随行。”
“不可！”
不等甄屹川表态，甄傲薇率先拒绝了。
开玩笑，如果就只有她与甄溪知两兄妹在，一旦遇上了个什么危险的事情，还得及时借机空间躲躲，可现在是让她再带上两个拖油瓶，嫌尾巴不过长，还是命太长？
王精说，“阿薇侄女儿，阿凌也是好意。”
甄傲薇，“王叔，他如果不想拖后腿的话，便与你们一同赶制藤甲才是要紧之事。好了，就这样罢，我不再接受反驳，再议论下去，怕会横生变故，时机要紧。”
她这话接连说出，众人也不再分辨，只能随着甄傲薇的意思去了。
就这样分说明白，甄傲薇与甄溪知当着众人的面儿，各自骑着小蓝和炎蹄，在密林里行走着。
如今密林变异横生，骑着变异马行走，的确要比自己运用异能省力很多。
甄傲薇很是庆幸，当初自己将厉老六的那些汗血宝马全部搞走，是多么明智的事情。
虽然在她的空间里头，那剩下的九十八匹汗血宝马也接连觉醒了异能，事实上，是她喂了不少异能晶核喂出来的。
但是现在，甄傲薇可不会白白的将那些好马拿出来，这样也太引人注目了。
毕竟，光是小蓝和火蹄，作为汗血宝马之中的马王马后，就已经是惹火的存在了。
“唳……”
“嘶……”
变异后的汗血宝马速度更快，不过一瞬间，便行进了一百里开外，小蓝和炎蹄就纷纷发出了警告声。
两兄妹对视一眼，两人随即飞身落到一棵变异的大树上，然后便将小蓝和炎蹄收进了空间内。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小蓝和炎蹄落入空间草地的一刹那间，就被苍尘手中的两棵不知名的仙草吸引住了。
苍尘勾了勾唇角，温柔一笑，“来来来，吾给你们两个喂点好东西。”
……
“官爷，求求您了，给我们一点盐水吧？若再没有盐水，我们家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行啊，若是你想要，不如跟大爷我进草丛里，给我解解馋……哈哈哈……”
齐氏暗咬了咬，眼底露出了一抹挣扎，终究还是不能同意，只能转身走了。
等她回到了齐家的休憩之地，就遭来了不少人的埋怨。
“怎么那么没用，连点淡盐水都讨不过来。”
“我这身上也没个力气，若是再不吃盐，这怕是要完了。”
说话的，便是齐家老太太，她一向是个重男轻女的，当初自以为齐氏嫁入甄家后，迟早也会个当家主母，竟想不到最后，她居然会嫁了一个奸生子。
“祖母！”
齐氏一脸伏小的立在一旁，然后瞥眼看了看自家父亲。
“父亲，是女儿没用。”
齐斌丝毫不曾理会齐氏，然后双眼一闭，便自顾自的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休息去了。
齐氏只能朝向自己家母亲投去了求情的目光，“母亲，你的几个外孙外孙女儿，实在是饿极了，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匀一些吃食来。”
“你们这些废物，吃了也是白吃。”
齐家嫡孙齐扬，直接骂了出来。
齐氏怒了，“长辈说话，与你有什么干系，真是不知教养。”
齐扬一见齐氏居然敢骂他，立刻两眼一瞪，钻向了齐老太太的怀里。
“曾祖母，你看她，她居然敢骂孙儿。”
齐老太太随即怒目而视，“扬哥儿好歹也是齐家的嫡孙，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嫁与奸生子，还死了丈夫的寡妇，你有什么脸面敢辱骂我齐家的嫡孙？”
一见自己一卖乖，自家祖母果然护着自己，齐扬立刻得意洋洋的看向了齐氏，然后猛地冲上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小娘养的贱妇，居然敢卖我，简直是找死！”
齐扬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此时已经生得人高马大，曾经在京都就是个坏事做尽的小霸王，就算如今齐家被贬为庶民流放，他仍然不改小霸王本色。
齐氏捂着脸，两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齐扬，“你居然敢不敬尊长！”
齐扬高昂着头，“我打的就是你，你本来就是个小娘养的玩意儿，如果不是记在我祖母的名下，做了个记名嫡女，哪有你什么个威风，现在活得这般狼狈，还在做给谁看。”
齐氏暗了暗神色，她相信齐扬就算再混账，也不会凭家生出这些话来，定是有人与他吹了什么风，又做了什么口舌是非。
“当初让我嫁到甄家，也是你们的谋算，如今倒是好了，全变成我的错了？”
“你居然敢打我娘，我打死你个小贱种！”
齐氏长女甄染染可不管那么多，她直接跳上前去，便将齐扬狠揣了一脚。
齐扬可不会顾及甄染染一介女流，他反手便将甄染染的头发一把抓住，也不顾她的头发有多油腻，然后接连扇了她好几巴掌。
“你这个小娘皮，你居然敢打我！真是找死，我要打死你！”
“你敢打我女儿，老娘跟你拼了！”
齐氏也加入了战局，随后，她其余的四个子女，也跟着缠着上来。
“够了！”
齐斌终于大吼一声，“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还不赶紧速速住手！”
“祖父，是她们欺负我！”
“你也住口！”
眼见齐斌吼了自己，齐扬这下不干了，再次扑向齐老太太怀里。
“曾祖母，祖父他居然吼我。”
齐扬两眼瞬间泪汪汪了起来，这下子齐老太太可不干了，她两眼一瞪，直接骂道，“老大，你这是作甚，还想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外人，欺负我曾孙孙不成，你就算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
齐斌狠狠的刮了齐氏一眼，“消停些，否则我便发卖了你们。”
“发卖好，赶紧发卖了她们卖了粮食去……”
齐扬当即高兴的不行。
生怕齐斌真的会将她们母子六人发卖了去，齐氏赶紧将自己的五个孩子护在身后，甄染染更是害怕得不行，生怕齐斌会生卖了自己。
果然，齐斌是动了心思，他看着挑起事端的甄染染，暗呸了一声，不过是当时为了拉拢甄家，但他早知道谭氏那几房是奸生子出身，他可不会让自己的嫡女嫁入那样的人家，所以这才从一个小娘那里挑选了齐氏来过继成嫡女，这样两家面上都好看。
纵然到了现在，齐氏真不愧是小娘出身，上不得台面的，连带着她的几个子女一起，全都与谭氏一个样，将那些撒泼无赖的功夫，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齐斌越想越厌恶，然后看向了官差那边，已经有拉了一些其余人家的女人们去，又换了一波人。
他何尝没有看到天狗食日，暗道以狗皇帝的尿性，恐怕会直接下令杀了他们这些流犯，以平上天之怒。
这些人怕是要动手了，所以这才想解决各家之前，将各家的姑娘们全部弄个遍，否则就都浪费了。
而这个时候，他们消息闭塞，当然不知道狗皇帝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整个天下早就秩序混乱，各地拥兵自重，怪物横生，天灾不断。
细想了片刻，齐斌动了身，与其让那些人弄完了其他家的姑娘们，然后再强迫到这边来，还不如现在自己卖个好，也能留个活路。
他腆着老脸，与那些官差说明了来意。
果然那些官差要求齐氏给他们弄弄，齐斌不光一口答应了，而且还连带上齐氏其余的三个女儿。
这下子，那些官差顿时哈哈大笑。
看到齐氏母女的眼光，也不怀好意了起来。
齐氏眼看着一群官兵朝向自己走来，急忙暗道不好，“快跑！”
她推了推几个孩子，孩子们当即吓傻了眼，还不等他们逃跑的功夫，三个女儿率先被十个几个官差拉住了。
甄染染眼看着有官差不怀好意的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当即害怕得不行，“娘，救我！”
可是齐氏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自己也被几个偌大的汉子拿住了，然后就近往一人高的草丛里拖去。
“娘，放开我娘！”
“放开我姐姐！”
齐氏的两个幼子纷纷大喊，奈何他们实在人小力微，不一会儿，就被人摔倒在地。
齐氏其中一子，甚至趁着官差不注意，然后上嘴一咬，直接死死咬住一人的手腕！
“啊……你这个狗娘养的狗崽子！简直是找死！”
那人痛得大叫起来，只随手一刀，直接便将齐氏之子砍翻在地。
“申哥儿……”
齐氏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眼前，她立刻疯魔了似的全身挣扎着，可那些官差眼看着她挣扎不断，便更加兴奋了。
“哈哈哈……”
一路狞笑个不停，众人眼看着这边的惨状，也没个人出来阻拦。
齐氏歪身看向齐斌，“父亲，求求你，救救申哥儿……”
可她突然看到齐斌居然不管不顾的，拿出了几个肉包子，分给了齐家人。
两行泪从齐氏的眼眶落下。
她为了齐家嫁进甄家，嫁给谭氏的奸生子，不为自己，全为齐家谋算，到头来，居然就得了这个下场。
“啊&……”
“华哥儿……”
齐氏的另一个儿子也成了刀下亡魂。
其余各家全都成了缩头乌龟，没人可怜她们母子。
齐氏挣扎得累了，当下随便让人拖进了草丛里。
她的衣物被人撕扯开来，四周都是布帛裂开的声音。
还有各家女儿们的叫喊声，其中也包括齐氏的三个女儿。
“咻咻咻……”
正当齐氏麻木绝望之际，风中传来了几道风刃，直接便将那些官差给削断了脑袋。
这样一劳永逸的手法，便是甄傲薇发出的，杀了他们，也是为了防止那些官差再次变成了丧尸，又得杀一次。
有官差的脑袋从草丛里滚了出去，外面正在休息的官差们下意识的愣，全都拔出了腰间的刀来。
“谁？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谁在装神弄鬼？”
“哗……”
眼看着官差们的刀抽了出来，各家幸存的人也纷纷抱头惊恐着看向这边。
“你们居然这般饥不择食吗？”
甄傲薇的身影闪过，便落在了齐氏的前方。
她快速的瞥了瞥四周的流犯，眼见人数早已经不剩下以往的四分之一。
可是齐家的那几个主事儿的人，倒是还活得挺好的。
“世道本就艰难，做个人，很难吗？何必为难这些人。”
“禇卫不在，你们这就放飞自我了，发挥本性了。”
等瞧见甄傲薇，忽而有人哈哈大笑。
“我道是谁，却原来是甄大小姐，怎么？禇卫那个小子居然不能让你满意，你就反过来，找我们兄弟了吗？”
“不若，让我们兄弟给你解解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都说了，如今这世道艰难，我等为了自己谋算，又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