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蜡烛（1/1）
好一招祸水东引，用的炉火纯青，这不要脸的男人。
韩雨墨和王淼淼心里奔跑过一群羊驼……
作为头一次用自己的试卷，尝试交换韩雨墨试卷且失败的王淼淼。
此刻又见过两个女老师的威风凛凛，哪里敢有什么想法。
他甚至都没能听清刚才两个老师的谈话内容。
不是他不想听进去，而是这样的气势压迫下，他现下能做的，就是勉强保证自己不会在某个时刻晕倒。
王淼淼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我现在没有想法，你们也别来问我什么想法。
所以他没有开口，也无话可说。
同样的，韩雨墨也才刚过完18岁的生日，虽说只有一个人，一杯加满了免费料的奶茶。
他们这个年龄，说上不上，说下不下。
说懂事，估计懂一些，但真正的又能懂多少？
“自己想做的事”，玩吗？
这种场合，这个答案，明显是不合时宜的。
而且teacher陈显然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问的是想做的事，可以精着去做的事，可以未来作为职业的事。
是啊，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那个墙面已然脱落出砖石的楼梯，那个充斥着一股炒菜油烟熏陶后散发出淡淡霉味的走道，那个昏黄狭小的房间。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告诫自己，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也在不断不断的消磨着自己对于未来的思考。
或许让自己平平静静地过渡到高中毕业，然后安然踏上社会，尽早作为一个成年人开始生活。
韩雨墨想把这个答案说出口。
可惜话到嘴边之后，又不知道该从哪个字开始。
欲言又止，而后无言。
然后他看看墙上的钟，已经离着放学时间超过了近半个小时。
时间过的真快啊。
见韩雨墨和王淼淼都没有回答。
身为班主任的莫老师显然有点尴尬。
但尴尬却不能失了威严，所以他又换做责备的语气，“你们两个谁来说说是怎么作弊的。”
怎么作弊的？
其实就只是王淼淼的一厢情愿，想把自己写好的卷子换给韩雨墨，但是却没有成功罢了。
那个昏昏沉沉的韩雨墨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淼淼紧张万分，“老师，我……我……”
他鼓起了万分的勇气，想把这个事情说清楚。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韩雨墨没有什么关系。
可他的勇气就只有这么多，就算全部拿出来，也只够让他张张嘴而已。
然而苍白的脸色和汗如雨下的状态，都在告诫他，你这个胆小的家伙，根本没有可能把实情说出来。
就在王淼淼将“我”这个字吐进吐出之间，有人开口了。
韩雨墨抬头，对着班主任和另外两位女老师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是我胁迫他，让他把卷子给我。”
“什么？”顾老太脸上很是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另外两个老师，以及王淼淼。
韩雨墨的话，无疑是想将他王淼淼从这次的事件中摘出去。
可如果仅是一起两个学生之间的作弊行为，王淼淼和韩雨墨会受严厉批评。
依照以往的惯例，或许两人都有被罚为0分的处理，但不会有留档的风险。
到韩雨墨将事情揽了下来，而且用了两个字“胁迫”，这就不会是一起简单的事件。
王淼淼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韩雨墨为了他王淼淼，做了一件后果很严重的事。
王淼淼是个爱哭的性子，他没有这个胆子出声喝止这件事的发生，更没有这个胆子把整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除了咬紧牙关，低下头颅之外，再做不了其他事情。
韩雨墨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早了。
“是我，让王淼淼把写完的卷子给我，不然……嘿嘿”韩雨墨脸上装出一丝冷笑，让自己的表情看的更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狗。
然后他转身，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又狠狠的将门关上。
嘶……呼……
韩雨墨用力吸进一口凉气，然后猛地吐出。
口头警告？通报批评？还是……
韩雨墨想着明天会发生的事情，出了校园。
当韩雨墨重重地将门关上之后，办公室里变得无比的安静。
所有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班主任莫老师轻咳一声，然后示意王淼淼离开。
顾老太这个火爆的脾气尽然没有在这个时候爆炸，这让teacher陈略微有些意外。
她不禁有些好奇顾老太太现在正想些什么。
然后就听到了唯一一个男性的声音，“顾老师，既然韩雨墨都承认了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事情递交上去？”
他们三位任课老师对于这件事，可以理清楚后递交给教务处，然后再一同决定如何处理今天的问题。
现在韩雨墨认下了这事，而且是胁迫同学换卷子，这样的行为足以做出很严厉的处罚。
而这件事是监考老师顾红菊发现的情况，理当先问一下她的意见。
顾老太太的怒火似乎燃烧的有些迟缓和漫长，此刻又开始爆发。
老太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骂道：“莫大伟，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要递交什么？递交一个作弊未遂吗？”
teacher陈的脑回路显然还没有跟上顾老太的思路，或许是她出国留学那两年里，错过了时代的发展？
又或许自己一个90后和这位退休返聘的老太太之间，相隔了一个太平洋的代沟？
反正teacher陈觉得有些听不懂顾老太的话。
不过顾老太显然没想等teacher陈慢慢思考明白后再发言，顾老太的话如枪如炮，全部轰向那个全名叫做莫大伟的男人。
“莫大伟，做老师的目的是什么？”
“是让你来给上级领导报告哪里哪里有作弊吗？”
“当老师是为了让你解决学生的问题，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是让你告诉他们，要在该学习的年纪好好学些，别天天整出些幺蛾子。”
“你上报了能解决问题吗？能帮助到韩雨墨吗？能让他老老实实学习，别天天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吗？”
“怎么的，你还想让他背一个通报批评啊？”
“你作为园丁，不是让你来毁去花朵，是让你去培养，培养懂不懂。”
听到这里，teacher陈总算明白这顾老太的意思。
恐怕从头到尾，她就没打算处理韩雨墨和王淼淼。
只不过是借了这次机会，想吓唬吓唬韩雨墨和王淼淼两人，尤其是那个整日里都趴在桌上睡觉的家伙。
嘿，自己刚才还傻乎乎去顶撞老太太做什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teacher陈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对于这个年迈，却始终以“蜡烛”为乐的老太太的钦佩之意。
蜡烛啊，以光照亮了屋子，自己却在燃烧自己。
不过，立马她就后悔了。
顾老太刀枪之下，焉有幸免的道理。
老太太光说一个莫老师还不尽兴，又指着teacher陈批评道：“还有小陈你，你那套‘自由主义’的西方理论，是不是该改改了，那米国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
……
顾老太就是顾老太，说干了嘴就喝口水，趾高气昂和叉腰指点天下是她的气势。
这一次，没人再反驳她的话，默默接受着来自唾沫星子的洗礼。
班主任莫大伟依然端着茶杯坐听教诲，时不时给teacher陈使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这面冷心慈的老太太啊。
此刻最无奈的当然是班主任莫老师。
有些火药，还是需要他一个男人来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