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烟、田竹身世揭晓（1/1）

乔兰芷虽是有备而来，可没想到如烟却也已做好了被询问的准备。先前张未清说的果然不错，若此事真与如烟有关，她看到田竹回来定然会有所打算。

乔兰芷直问：“我想知道，你为何要隐瞒地道的事。”

如烟面无惧色，淡然说：“我并不是隐瞒，而是不想说。”

“为何不想说？”

“因为……”如烟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心中默想了一遍措辞，才缓缓道来，“因为那条地道，是田竹的逃生之路。”

乔兰芷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如烟看向乔兰芷，眼中不知何时已闪烁着泪光，她娓娓道来：“我本以为，此生便就这么在青州过下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竟是造化弄人。那晚见到田家的工契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境遇，竟和田家有些渊源。”

工契？乔兰芷心中大惊，难道如烟与爹的案子也有关系？

如烟继续说道：“我骗了你们，我并非逃婚至此，而是家中数十口人，已尽数没了踪迹，亡的亡，走的走，我哪里还有栖身之处。”

“为何会这样？”

“我本是红尘女子，幸得济州布匹商人王梦生替我赎身纳我为妾室，还请先生教我读书习字，我本以为可与他携手白头，却不想那一日，却什么都没了。”

说到此处，如烟开始哽咽，乔兰芷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敢询问。

“王郎与那时的济州知府，还有知府的几个门客交情甚好，那时传出知府因谋反之罪满门抄斩，他们寻知府的妻儿不成，以为已遭害，便打算一同伸冤，却不知遭了哪方势力……”

如烟哽咽住，而乔兰芷也已惘然若失。若不是如烟今日所说，她不会想到，当年竟还有这么些人，为了父亲的冤情四处奔走，命丧九泉之下……

“你问我为何隐瞒地道的事。”如烟叹了口气，“那日见到田家的工契，我便知田竹父辈也在知府家做过工，他们如此珍视这份工契，定然是有什么秘密，若敌人是为了这个而来，那田竹的处境便危险了。我买下这座宅子不久，便知道了地道的存在，那晚趁着赵黔去你们房中查看你身上的毒时，我便叫来了田竹，让他先在地道中躲避几日，若是能找到另外的出口更好，但境况紧急，我来不及解释，因此我二人便有了一些纷争，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便夺下他的箱子，将他踢进了洞中。”

田竹忽然嘶哑着声音从床上下来，踉跄着走到他们二人面前。他也是此时才知道事情的缘由，眼神中有些匪夷所思，却支吾半晌，没说成一个字来。

如烟看着他，满眼心疼：“此后每日我便叫田竹上来喝药，却不想无人回应，我还以为是他逃去了，不想再见时，竟是这番模样……”

乔兰芷悄然说道：“你隐瞒此事，是怕官府与当年杀害王梦生的人有勾结，怕你与田竹的身份暴露，对吗？”

如烟点头，默不作声。

乔兰芷叹了口气：“方大人说过，你屋内的地道入口极深，田竹进去时跌倒昏厥了数日，还不甚将手摔断的，若发现及时还有救，可惜还是晚了。”

这么一说，如烟眼里的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可田竹却开口道：“如烟姐，我不怪你了，若不是遇到你，我失去的便不只是这一只手……先前我还以为你与那些下毒的坏人是一伙的，我真不该怀疑你……”

如烟使劲摇头：“你该怨我的，你若怨我，我心里倒还能好受些。”

乔兰芷看这姐弟二人误会解开，如烟的嫌疑也可摆脱，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可想想自己，她与弟弟又能何时相认呢？

思虑片刻，乔兰芷笃定主意，还是未将自己的身世告知如烟，只说当年济州知府的案子的确有蹊跷，总有一日，那些枉死之人都会沉冤昭雪。

乔兰芷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想要静一静，即刻便又意识到不对劲！若如烟是在赵黔去自己房间时叫走的田竹，那赵黔后来看到的人是谁？

她即刻带着这个疑问去找了赵黔，对方听了消息也倍感疑惑。

“那晚……分……分明是……是有个人……怎会……”

二人又去找如烟对峙，可田竹也证实如烟所说为真，自己的确在那时已经昏在了地道之中，那时房内的人不可能是他！

“也怪我……”如烟窃窃说道，“我听说屋内还有一人时，便知道那不可能是田竹，虽是心中恐惧，但为了隐藏田竹的踪迹，便没说出实情来……”

乔兰芷叹气：“如烟姐，此时也不是该怪罪谁的时候，我们眼下得搞清楚那人是谁，又为何藏在屋里！”

赵黔点头：“我……我想，那人应……应当就是在……在田竹被叫……叫出去时才趁机进……进去的。”

乔兰芷又说：“这人在屋内藏了这么久，也未伤人，难道是在找东西？”

“是那个箱子？”如烟说着，便去拿来了一个包裹，解开后，正是田竹父亲临终前留下的那只，“这是个危险之物，我一直带在身边。”

乔兰芷点头：“既然还有诸多疑问，那便快些禀告少卿大人吧！”

几人一拍即合，带着箱子去找了张未清，张未清自然也认得乔府工契后面的图案，从而如烟也顺势将自己的身世又说了一通。

张未清翻来看去，也并未从这些残缺的工契上瞧出什么来，反倒是王晴雪不声不响地走过来，在箱子底部操作一番，箱子的一侧便弹出了一个小盒。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打开小盒，里面竟还有一张叠放整齐的纸。

张未清赶忙拆开，里面是密密麻麻一整张小字！

后人启之——

济州知府乔公，仁心爱民，吾田家父子昔年于乔家为佣者，乔公与夫人皆厚待吾等，然吾等财迷心窍，为金银之事，行不仁不义之举。有倭人赐吾等资财，令吾等诬陷夫人曾杀人，及乔公赴京受审，又令吾父子数日间传播乔公谋反、满门抄斩之谣言。后闻乔公枉死于狱中，夫人与小姐公子下落不明，惧倭人灭口，遂破地道以图藏身。今良心发现，愧疚无地，冀有朝一日，后人得此家书，能为乔公洗冤相助。

——罪人田氏顿首百拜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