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凶手浮现（1/1）

“失踪的紫萍没去蓬莱，而是来了济州！她故意散播自己去蓬莱的假消息，就是为了给自己来济州杀人争取日子？”乔兰芷茅塞顿开，先前的诸多疑问，似乎都有了眉目，“不过这信……”

“是我来济州前安排的人。”方廷瑜将纸条攥在手中，“既然哪里都寻不到紫萍的身影，那就还有种可能，便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因此，我让人去查了近数月各个衙门无人认领的横尸，依旧没任何收获，没想到……”方廷瑜笑笑，“竟正在刑部遭勘验啊，也亏得蔡延这小子想的周到。”

“你们是说紫萍？”云娘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的，她惶遽扶着门框，脸上没有血色。

乔兰芷看着她，心里猛然想起之前从石县百姓那里听来的话：

“……紫萍父母哥嫂遇害后，家中便没了脊梁，剩下这对祖孙好拿捏不是……”

“……诶说到这个，我也想起个事来，除夕晚上外头何等热闹啊，也没见她出来，那时我本想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却瞧见她家窗子映出了三个人来，一个是她，一个是她祖母，另一个没瞧出来，我当也是哪个邻居呢，结果一敲门，那影子便闪开了，我问紫萍是不是来客了，现在想想……她那时的表情确实有些不自在，只说了句是远房亲戚近日刚到石县，因着多年未见，所以只顾着叙旧，都未有空出去玩……”

乔兰芷走近云娘，思虑片刻：“有一事，需要夫人如实回答。”

云娘畏畏缩缩抬头瞧了他们一眼：“何事？”

“夫人既也是石县人士，也认得紫萍，应当知道紫萍哥嫂也是被贾玉贵骗去的。”

云娘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乔兰芷接着说：“章老板方才说，你之前成过一次亲，丈夫正是在那起所谓的‘强盗案’中身亡的，那你可知道，紫萍哥嫂的下落？”

话到这里，众人基本上已猜到了什么。

“腊月底至正月初，不止一个邻居看到紫萍家中来了可疑之人。年后，一向对祖母寸步不离的紫萍竟以寻药为由，丢下病重的老人一个人离开了，随后便是四起命案的发生。”乔兰芷又朝云娘走近了几分，“我猜，是不是那个可疑之人对紫萍说了什么。”

“我没有！”云娘脱口而出，刹那间便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你……”乔兰芷挑眉，“没有？”

云娘将手指掩在口前，眼神慌乱闪躲。

方廷瑜走过来：“这么说，你便是那个可疑之人了？因此你的身份……”

“没错！”云娘突然抬头大叫，“我就是紫萍的嫂子！这么多年……我不敢，也没有脸面再回去了，若不躲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章老板从屋里出来：“对，我们那段日子是去过京城和周边，我们夫妻二人要说的便只有这些了，今后是死是活，任由你们处置！”

这般视死如归的说辞，听来还有些心酸，但若他们知道的真就只有这些，镇抚司与大理寺也没理由处置他们。对他们二人稍加没什么用的安抚后，方廷瑜依旧将锦衣卫安排在暗处看着他们，之后四人便离开去别处继续商讨对策了。

以赵黔的说法，万家人本不该都死在婚房前的，万家也没有拖动尸体的痕迹，因此他们很有可能是先被引到那里才毒发身亡的。若是被紫萍所害，便可推测，紫萍先是将自己卖入万府做仆人，在新婚之夜时，她先是掩鼻用毒气毒倒新娘与新郎，再将二人双眼挖出，之后大声叫喊着将客人皆引至此处，随后众人便也毒气入体，待确认这些人全没了气息后，紫萍又自己服下毒去报了官。

“那只木刨，难道是她故意让我们发现的？”乔兰芷细细想来，“她想要官府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从而引出当年那桩扑朔迷离的强盗案，可她还有事情要做，就故意将东西藏在个还算隐蔽但也不难被发现的地方。谁承想，石县衙门根本搜查的不仔细，这才让我们起初没将紫萍的失踪与这些案子联系起来。”

“嘶——”方逸礼扇着扇子，若有所思，“听着是这么回事哈。”

方廷瑜阖眸：“那她为何杀了万家全家，而前三起案子却只杀了新郎？”

方逸礼道：“前三起案子，之所以没将人全部杀掉，是因为案子的事发地有宵禁，宾客们都急着回家，就算听到了喊叫声，也会有人只是远远观望，而不会被毒气毒到，这样紫萍也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乔兰芷摩挲下巴：“可这么解释又实在牵强，紫萍怎知万家人就一定都会过来呢？”

方逸礼：“杀万家人是她想做的最后一件事，即便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反正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等官府怎么查了。谁知道万家人听到喊叫声后还真全都过来了，因此全都身亡了。”

乔兰芷：“她选择隐藏身份服毒报官，而不是直接将强盗案的真相说出来，也是因为不信官府，怕官府一旦袒护起那件事，会再连累到死里逃生的云娘。况且看云娘的反应，她像是的确不知道紫萍来济州了。”

“嗯！”

方逸礼和乔兰芷对自己的推测都似是很满意，方廷瑜也未有何质疑，只是淡然说道：“既然凶手也已经死了，我们便回京复命吧。”

朝廷给的期限只剩下两日了，就算还有诸多疑问，他们也没时间再细查。就算他们不回去，别的衙门为不担责，也会想办法“合理”结案，到那时若他们四人再提“强盗案”一事，便会显得有些突兀了，此案会不会再被重视，这便不好说了。

回去的路上，乔兰芷忽然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毒，能让人一嗅毙命连挣扎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赵黔也只是简单说“有”，却没解释其中奥秘。还有……紫萍怎知那四人何时娶亲纳妾？

方廷瑜见她眉头紧锁，便问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乔兰芷摇摇头，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你若有心，便多留意。”方逸礼叮嘱道。

乔兰芷颔首，却又问道：“那方大人你呢？”

方逸礼笑笑：“本官自有分寸，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