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都察院失火（1/1）

很快便到了行刑之日，原本方廷瑜和乔兰芷打算再偷跑出长公主府，到都察院大牢见一见这个“云娘”，一来想看看都察院和西厂的反应，二来说不准还能打听些有关李公公的事。可当日一早，城南忽然火光冲天，焦味弥漫，使得小半个京城都笼罩在呛人的浓烟下。

都察院大牢竟然失火了！

这火来的可真是个时候，都察院对外声称起火之地为死牢，一百多死囚无一幸免，自然也包括将要问斩的“云娘”。若说这火灾是个意外，也就只能骗骗不明所以之人罢了。

方廷瑜在府中抱臂望着南边浓烟，轻笑：“本以为会搞个假云娘出来，这下倒是真干净了。”

婉儿坐在石凳上，托腮怅然：“难不成，这案子只能这样了？”

在一旁沉默的乔兰芷，心里头忽然有了主意：“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方廷瑜和婉儿齐齐看着她，她点点头，详细说了自己的计策。二人有些疑虑，但踌躇少顷，便也同意了。

“证人”已意外身亡，铖王的侍卫也不再守着长公主府，他们三人找到都察院衙门，点名要见左都御史刘大人，可得知刘大人因大牢失火已进宫领罪，这便只能见右都御史王大人了。

王忠尘来见他们时，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像是一丝也不担忧这场大火。

“是什么风，把方大人给吹来了？”

“王大人说笑了。”方廷瑜笑笑，“下官是来帮都察院解燃眉之急的。”

“哦？”王忠尘边招呼下人为他们三位上茶，边说道，“本官洗耳恭听。”

“呃……在此之前，下官突然对一事有些好奇，不知王大人能否为在下解惑。”

“方大人说来听听。”

“方才听闻刘大人已去向圣上领罪了，圣上念在刘大人这些年克尽厥职、尽心竭力的份上，该不会真降下什么大罪吧。”

“那可不好说。”王忠尘面上怅惋，惋惜道，“轻则降职，重则不仅要革职还要坐牢啊。”

“那王大人呢？”

王忠尘一怔，还未说话，方廷瑜便又开口：“这么大的事，总不能只有左都御史受罚，而右都御史全身而退吧？”

王忠尘抿了口茶，笑道：“本官看，方大人今日来，并非为解我衙门燃眉之急，而是专门来嘲弄我都察院的吧。”

方廷瑜也笑着回应：“不敢，看来是下官说错话了。下官此次前来，是真有好消息。”

王忠尘估计已经烦了，并未回应方廷瑜。

“今日午时三刻本应游街斩首的‘罗刹案’凶手云娘……”

“已葬身火海！”王忠尘突然打断他的话，“如此恶贼，竟让她这么悄不声息成渣了 ，真是难解众百姓心头之恨。”

据说兰芷所知，百姓对这几起案子大多只有恐惧，要说恨，还不如好奇来的浓厚。

“王大人不必为这种人恼恨，因为这个云娘还活着！”

王忠尘端茶的手猛地怔住，眼神恍惚闪躲：“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火没人能逃出来。”

“万一还真就有人逃出来了呢？”方廷瑜停顿片刻，看王忠尘如何反应，只见对方已不像是方才那般悠然自得漫不经心，显然已是心事重重。

乔兰芷接着说：“我们几人在街上遇到了个浑身灰气，咳嗽不断奄奄一息的乞丐，结果救到医馆将脸擦干净才发现，竟是云娘，这也是真巧。”

“一派胡言……”

“怎么能是一派胡言呢！”婉儿站起来反驳他，“人是我们亲自救的，本想着只要她活着，父皇便能少怪罪都察院，没想到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听罢婉儿的说辞，王忠尘惊愕站起，“这位是……”

方廷瑜介绍：“这是圣上最疼爱的婉儿公主啊，王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王忠尘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弓背哈腰：“竟是公主驾到，下官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公主见谅。”

“这还差不多！”

王忠尘说话的态度也不再如此强硬：“既然这个云娘还活着，那本官即刻便去拿人。”

“好！”方廷瑜站起来，“下官给王大人带路！”

几人刚出都察院，便见蔡延面色焦急地跑来，方廷瑜佯装疑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云娘？”

蔡延欲哭无泪：“不知西厂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李公公要将人提走，属下也不敢拦啊。”

“李公公？”方廷瑜无奈叹息，“都察院与西厂一同查案，人也是一直关押在都察院的，李公公怎会突然……”

“啊？”婉儿惊讶着，“本公主最清楚这个李公公了，他该不会是想将功劳全部揽给自己，只让都察院背罪名吧！”

方廷瑜自疚摇头：“都怪下官想的不周到，没能帮上都察院什么。”

“呃这……”王忠尘面上尴尬，“李公公那里，本官自会拜访，还得多谢方大人和公主将那罪妇擒住了。”

方廷瑜对他抱拳作别：“既如此，下官便先回去了，望刘大人和王大人履险如夷。”

他们几人刚开始商讨计策时，便没指望都察院会信他们的话，这时候突然说云娘还活着，他们势必会心慌，接下来，都察院和西厂定然会顺着河流去寻云娘的尸首，说不定这期间他们还会互相猜忌。

听完他们三人的描述，一直在府里看守云娘的方逸礼若有所思：“原来刘大人才是真正的替罪羊。”

乔兰芷点点头：“是啊，明知是大罪，刘大人定然不会烧了自家大牢。想必真正与李公公勾结的人，正是这个王忠尘，刘大人若被革职了，只要李公公在圣上面前对王忠尘美言几句，这左都御史的位子便是他的。”

方廷瑜：“我们从都察院回来后，王忠尘应当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也会被降罪这件事了。他自己也知道此罪重则将被革职坐牢，李公公定然许诺说能帮他脱罪，可若脱不了呢？我猜，不出多久，王忠尘便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