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冒犯皇威(1/1)
丁原出身寒微,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不善巴结上峰,对豪门望族总是避而远之。
对当朝太傅袁隗,自然没兴趣去了解,知之甚少。敷衍道:
“袁隗,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曹操道:“熹平元年,他位居三公,十几年以来,几乎从未犯错,现在会为了犯错的俩侄子,辜负浩荡皇恩?”
“老糊涂了。”
“非也。”
“哼。”
“晚辈不久前才见过他,他思维敏捷,口齿清楚。”
“爱侄心切,不惜背叛汉室。”
“敢问叔丈,当今天子刘辩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大胆曹操,竟敢直呼皇帝陛下的名讳。”
“叔丈教训得对。亲戚私下谈事,不必拘礼为好。晚辈不明白,叔丈为何不珍惜生命,反对废旧立新。”
“董卓有本事取我生命?”
“叔丈息怒,晚辈绝无高看董卓的意思。”
“你说说,皇帝陛下的情况。”
“情况非常复杂。私议宫闱,其罪当诛。叔丈,你少知道为好,徒增烦恼,只需效仿袁隗,即可化险为夷。”
“闭嘴。”
曹操当真闭嘴。
“废旧立新,表面意思好理解,本质意义难理解。”丁宫接着曹操斡旋,“丁原,如果用四个字概括,你知道用哪四个字合适?”
见丁原懒得答复,少顷,丁宫自答:
“冒犯皇威。”
丁原沉吟片刻,照旧莫名其妙。
丁宫说:“举个例子。丁原,你就在冒犯皇威。”
丁原侧耳静听。
丁宫喝口茶,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不紧不慢释疑解惑。
《汉律》规定,吏员五日一休沐。
这是高祖刘邦的旨意,神圣不可侵犯,四百年来都遵此办理。然而,就在去年,你这位并州刺史丁原,却没有遵重《汉律》。
你就至少违反了一条:
二日一休沐。
高祖刘邦不在,灵帝刘宏尚在,你眼里还有灵帝吗?刺史招募佐吏,尽管有自主权,但是,自主权该在《汉律》的框架内运行。
对不对?
二日一休沐凌驾于《汉律》之上,该当何罪?
哈哈哈哈。
听到此笑,丁原觉得比哭还难听,哼了一声,暗忖:
吕布武艺,惊天动地。万一因穷困而起事,或被黄巾军利用,那还得了?我用尊重和二日一休沐善待吕布,无异于善待大汉。
赚翻了。
我就这样干了,董卓能奈我何?
暗忖到此,丁原怒从心头起,火从胆边生。
……
且说王允眼看袭仙企图把貂蝉拐走,威胁道:
两三年前,我有个犬子,见貂蝉出落得漂亮,一日趁抱抱举高高之机,动手动脚。敏感处被触及,她尖叫一声,挣扎下地,飞起一脚,差点把对方蛋黄踢爆。
这几年她脾气越来越坏,媒婆来了不少,她一个都没不上。也许,只有在宫里接受严格管束,才能变好。
袭仙说:“舞神,看不起凡夫俗子很正常。我家将军乃战神,想收舞神,为何不可。”
貂蝉满面含羞,默然不语。
吕布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先满足貂蝉的好奇心为好。这动作,叫“断头舞”,跟拉绳子一样,都是霹雳舞的经典动作。
霹雳舞,来自于遥远的外地。
遥远有多远?
貂蝉哪肯甘休,缠着追根究底。
记得前世的中青年时代,生活过得平淡无奇,偶尔喜欢吹吹牛。我何不娱乐下貂蝉,也娱乐下自己,尽量与霹雳舞的“霹雳”二字切题,吹个牛批。
好,我构思一下。
吕布吹道:
你偏要听,我就编个故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某日。
我在野外打猎累了,正想倒地休息,发现不远处有个深坑,就走去打望,忽遭半空中一个霹雳打中,摔下坑去。
那坑,深不见底。
尝试无数次,觉得不可能爬上去,只能等死。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感觉还活着,但见有条长而白晃晃的绳子,从洞口垂下来,悬挂着生的希望。
我狂喜,抓住它,拼命爬。
爬呀爬。
爬出洞口,忽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垂下去的绳子根本就不是绳子,而是从树叶间射下去的一根光柱。
真恐怖。
猛然间,又听天空炸响一个霹雳。
啪嚓。
原是兰柯一梦。
貂蝉不知吕布在乱吹,猜道:“那个坑在遥远的外地,你根据梦中拉绳子往上爬的情况,编出了霹雳舞?”
这时,飞马跑入:
报——董卓威胁丁将军劝吕将军拜董卓为义乎;董卓可能会诬陷丁将军谋杀了灵帝。
嘿,真是阴魂不散。
董卓团伙,鬼点子真多,非把丁原往死里弄。
我不能允许。
堂堂男儿,只能做别人义子。董卓受挫,可能不甘心。事态越来越显现史书“誓为父子”的走向了。“誓”这字,真让人浮想联翩。
其张力,拭目以待。
吕布传令:
1、拒绝董卓无礼要求;
2、董卓若派人来抓丁将军,乱棍打回。
布置完毕,吕布与貂蝉把酒言欢,夹肉频传。
王允偷着乐,暗忖:
我可以举荐舞蹈奇才为幌子,引吕布入宫,让皇帝有机会施恩。得到赏赐,吕布必不好意思争夺貂蝉。吕布可奏请天子、太后收回成命,让丁原官复原职。
听了王允谏言,吕布暗想:
都说何太后美艳,可趁机拓展交媾面。
……
话说丁原正要发怒,曹操察言观色,道:
“叔丈别误会,我老丈没问罪意思,只是表达——叔丈、董卓都冒犯了皇威。董卓没向叔丈问罪,叔丈也不必向董卓问罪。”
“曹操,毛长全了吗,只知道撒尿合泥。”丁原呵斥。
听到蔑视,曹操毫不生气,道:
“在晚辈看来,无论谁冒犯皇威,都很正常。因为,在长达二十年时间里,刘宏一直在冒犯自己。”
先帝冒犯自己?
这种说法,闻所未闻。
听得丁原“哦”了一声;魏续、高顺也“嗯”了一声。他们身为驻外军官,对宫廷密事,几乎一无所知。
截然相反的是丁宫、曹操。
做京官多年,丁宫位高权重,加上女婿的特殊出身——祖父曹腾侍奉过四位皇帝,历任中常侍、大长秋加位特进;父亲曹嵩曾官至太尉。
这是何等门路。
曹、丁二家所分享的宫廷信息,绝非道听途说可与一比。
丁原、魏续、高顺三人,只能洗耳恭听。
只听丁宫侃侃而谈。
刘宏,建宁元年正月继位,是为汉灵帝,年仅12岁。
皇威,遭到冒犯。
窦妙,汉桓帝刘志的皇后,临朝问政;陈蕃为太傅、窦武为大将军、胡广为司徒,此三人共录尚书事。
刘宏暗忖:
当年,甘罗十二为上卿。
朕十二,为何不能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