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恫吓蔡邕（1/1）

这招，倒也有效。

使得董卓拍案而起：“气煞我也。到底如何才能搞得吕布心甘情愿，给我效犬马之劳？”

面临这阵仗，王允饶是资深官吏，也忐忑不安。

他知道，董卓喜怒无常，残忍暴戾，随时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在心里暗暗祈求上天，保佑自己：

不被董卓打死，至少活着见到吕布。

那董卓倒背双手，来回踱步几次，停在王允面前，抬起右手，似乎有话要说、有动作要做，忽有军人入报：

“那腐儒，照旧拒绝复出。”

董卓就把王允晾在一边，道：

“碰上个软硬不吃的吕布就头疼，又遇到这么个腐儒。我命郡、县二级长官去请，他竟两次拒绝。我不信，召不动。得派身边的人亲自去……来人，三个。”

三人进来，立正候命。

董卓指着左边那人，吩咐：

“你，率十人，带把生锈的刀，问腐儒来不来做官，拒绝，你就行宫刑。把他弄得跟司马迁一样，毛都不多留一条。”

这时，董璜跨进门来，哈哈狂笑。

表示这活好玩，愿去操刀。

董卓不理董璜，手指中间那人，吩咐：

“你，率二十人，带一把生锈的刀，问腐儒来不来做官，拒绝，你就做个补偿，在他魄门旁边，开个大大的侧门。”

有辱斯文。

天理何在？这条命令，听得王允不寒而栗。

董璜拍掌表示，这事更有趣，自己也愿去。

凶残暴戾，有其叔必有其侄，王允心中暗忖，不寒而栗。

董卓依旧不理董璜，对右边那人吩咐：

“你，率三十人，问腐儒来不来做官，拒绝，你就做一场杀戮，灭他三族。”

这条命令，使得王允忍无可忍，斗胆说：

“对大儒妄动杀机，让天下儒生震惧。董刺史，万万使不得。”

董卓瞟一眼王允，懒得搭理。

董璜恃宠而骄，表示：灭三族没劲，要灭就灭九族，连毛都灭光光，那才过瘾。

眼见三名差官离开，他就脚跟脚撵了出去。

董卓把董璜叫回，呵斥：

“董璜，你想跟去下如此毒手，知道这腐儒是谁吗？”

“谁呀？”

“蔡邕。”

“蔡邕，不就是个大儒吗，大儒小儒，都是腐儒，敢违逆我二叔就该死。”

“大儒就是腐儒？孝儒先生，也是腐儒？”

“孝儒先生是脑力之王，蔡邕算什么东西，留着有毛用。”

“你懂毛。听说蔡邕女儿名琰字文姬，年方二八，文采出众。我若以她作饵，钓我儿吕布上钩，岂不妙哉。”

“蔡文姬优秀，给我做妾吧。”

“滚。”

在董卓看来，蔡邕乃高士。

蔡邕，字伯喈。

天赋异禀，师从太傅胡广。少年时期就在天文、数术方面深得胡广赞叹，尤其擅长文学、音律。堪称奇才。

弱冠之年，他曾拒绝召辟。

隐居不仕。

母亲患病，卧床三年。在母亲临死前的七十天，蔡邕不敢宽衣解带，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搞得疲倦之极，险些丧命。

这份孝心，我老人家未必有。

后来，他被司徒征辟为掾属，做了议郎等官，参与续写《东观汉记》，使得东汉儒生增加了一本可读的好书。

最令人佩服的是，他是书法天才。

草篆造诣极高，所创飞白书体，或隐龙头凤尾，或藏虎头狮尾，柔中藏刚，刚中隐柔，令人印象深刻，可载入史册。

习练飞白书的文士，多如牛毛，徒子徒孙，无穷无尽。

我若把他杀了，还不被千秋万代的习练者骂遍祖宗十八代？

说完，董卓总结陈词：

“干大事的人，无论多小肚鸡肠，有时也必须大量，能容天下难容之人、之事。蔡邕这种人，即使天地不容，我也容他。废立之事，蔡邕也有大用。”

听到这话，王允心中对董卓产生了点好感，起身深深一揖。

董卓哈哈笑道：

“王允，你以为我傻呀，谁的命都敢要。”

“为什么不可以呢？”董璜茫然。

你真是教不变的蠢猪，这么简单的权谋，也不懂。

就算不顾家里挨骂，现在我掌握朝廷，无高士辅佐，全是你这种蠢材，老子不累死，也被砍死。

啰里吧嗦训退董璜，董卓回过头招呼王允。

王允脑中，吕布的一帧帧画面，正在快闪。

董卓没责怪王允：“我儿吕布是匹野马，需慢慢驯服。你早点回家歇息，明日继续效忠你的皇帝。”

王允心中窃喜，长长松口气。

终于安全了。

目送王允出去，董卓很忧虑：

九月初一，只差三日就该废旧立新，怎么铲除丁原这一大祸害？丁原让吕布二日一休沐，为了匡扶汉室，需不惜一切代价。我让义子吕布一日一休沐。

一日一休沐？

主公真大方，李孝儒暗暗羡慕嫉妒，暗忖：

略施连环小计，继续给丁原强力施压，同时测试吕布成为主公义子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闪念到此，沉声道：

“来人，催丁宫、曹操，来见。”

……

王允府邸。

门房入报，并州刺史部主簿兼武猛从事吕布，来访。

王允大喜，亲自出阁，只见吕布已换掉官服，身着便服，接入后堂。

分宾主而坐。

酒过一巡，菜过三味，王允仍叫两名侍妾殷勤劝酒。

酒量有限，吕布浅尝即止。

王允不敢相劝，大声喊：

“奏乐。”

屏风后，《阳春白雪》的音乐，响起。

六名白衣舞女鱼贯而出，动作整齐——明显是伴舞。

前奏一完，一名红衣少女款款上场，翩翩起舞，呀呀歌唱——分明是舞蹈队的灵魂，歌手宛如天籁，舞姿犹如天仙。

装扮，却极为古怪。

其一，总体，衣着保守。

其二，局部，脸上脂粉涂得很厚。

总之，不知其藏着掖着的是些什么配件。

吕布正疑惑间，只见那红衣舞女来了个空中劈叉，左腿落地，脚尖立起，开始旋转。右脚尖悬于左腓骨上端，跟随旋转。旋转之轻盈，宛如滑轮。

厉害。

容易受伤的距骨、三角骨、踝关节、髋关节等毫无病态，身姿轻盈，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完美。

唱跳结束，气不喘、汗不出，功力之高，令人绝倒。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貂蝉？

如果是她，所谓四大古代美人之一，那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吕布闪念到此，只听袭仙问王允：

“脂粉弄这么厚，是不是麻脸，啥时叫貂蝉出来献艺？”

王允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