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谴责吕布（1/1）
吕布走到丁原跟前，转身凝视董卓。
董卓失魂落魄，颓然而坐，左顾右盼：
“李孝儒先生何在？”
“正在后台。”军士入报。
董卓长吐一口气。
董璜欣喜若狂，对吕布威胁道：
“你完了，摊上大事了。我二叔无需再动手，你和你全家死定了。”
吕布脸色一凝，心中祈求，别逼我大开杀戒——脑力不行，就动膂力；看哪个先死得梆硬。
董璜续道：
“吕布，你等着，孝儒先生既然到了，你有什么遗言，跟我说吧。”
等着李孝儒，我没义务。出于对高智商的尊重，何况无冤无仇，不妨暂且避其锋芒。
闪念到此，吕布与丁原手挽手，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
扬长而去。
……
台下众官正准备作鸟兽散，被持戟武士挡住出路。
但见一位40来岁的中年儒生，站在讲台边。他站姿挺拔，天庭饱满，峨冠博带，不疾不徐，说：
“诸公好，我是李孝儒，董刺史的首席军师，刚去宫里谈了匡扶汉室的事，来迟，望乞见谅。”
等几声巴掌拍过，他补充：
在宫里时，我突然得到报告，显阳苑出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虽是文官。
但是，徒手能杀人。
就在会场门口，发生了一起邪恶暴力袭击事件。袭击者徒手就把三个拳头打得稀烂，令人胆寒。
真凶残。
三位士兵例行安检，被邪恶暴徒打得惨不忍睹。
我很愤怒，要谴责他。
话音刚落，一群士兵抬着三个担架来到台上，把三条受伤已不存在的残缺手臂高高举起。
同时，把切下来的三个肉饼，高高举起。
台下众官看得心惊胆颤，无不义愤填膺，都想知道：
谁是凶手。
等三位伤兵被抬走，李孝儒振振有词，啰嗦指出：
有人可能问，凶残的疑犯是谁？他，就是并州刺史丁原将军的主簿，有句口头禅：
五原农夫，九原吕布。
吕布膂力过人，拳头很硬，以文官身份做掩护，不但对三名士兵行凶，还欺凌守门的武将董璜，把他胸脯戳了个洞洞，然后混进了会场。
企图行凶。
听说，他隐居野外多年。
身为隐士，他本该效仿先贤伯夷、叔齐，隐逸于首阳山，宁愿饿死，不食周粟。吕布要是宁愿饿死，不食汉粟，那有多好。
可惜，他贪生怕死，偏食汉粟，活得人模狗样。
恕我愚昧，不知这是何道理。
吕布这从前的伪隐士，现在的伪君子，挑战了我们的价值观，威胁着我们的共同利益。
在此，我不啰嗦，只谈几点感想。
欺骗，不得人心。
吕布懂方术，能上阵杀敌，偏做文官。
骗吃骗喝。
去年，吕布假装膂力平庸，欺骗了丁原，假装儒雅做了主簿，今天又来会场欺骗门卫，然后出手太狠毒。
《论语》云：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吕布只是丁原将军的随从文官，在会场大肆使用武力，阻止匡扶汉室。
这种行为，不可接受。
我还听说，吕布偷学了董将军的左右互助术，应该对董将军尊重一点。
然而，他欺师灭祖。
品德败坏。
吕布有过人膂力，就该做武将，为国出力，出去征服蛮夷，为大汉开疆扩土。可他却赖在军中做文官，混吃等死。
希望，诸公强烈谴责鲁莽的吕布。
不许他使用残暴的膂力。
他胆敢滥用，我们有责任予以摧毁。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他的膂力厉害，还是我们的权力厉害。
最后，李孝儒领头喊口号：
“谴责吕布使用膂力。”
众官齐声高喊：
“谴责吕布使用膂力。”
“主簿吕布，放弃使用武力。”
“主簿吕布，放弃使用武力。”
口号喊了三五遍，李孝儒宣布：
董刺史累了，需要休息，匡扶汉室的问题，改日再议。
会议结束。
众官一哄而散。
……
回到大帐，董卓聚众商议，抛出开场白：
原以为，在大汉十三个部州当中，我西凉军拥有绝对优势，没想到，现在并州军出了个吕布，天似乎要塌，乌云密布。
简单办法对并州军没用，必须加大力度镇压。
并州刺史丁原无德无才，跟草芥无异，却如异峰突起，只因运气好，捡到了一个宝：
吕布。
吕布非同小可，我们难以力敌，必须智取。
等董卓说完，董璜低声问：
“二叔，我听李孝儒先生说，吕布那孙子偷学了你双手互助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董卓一跺脚，背过身去。
董璜旋转半圈，追着问。
李孝儒用“偷学”的概念叙事，营造羞辱性语境，让吕布自动陷入鄙视坑当中。
“那是孝儒先生的话术，恶心吕布。《三人成虎》的故事你不知道？”董卓耳语教训几句，喝退董璜。然后命人各抒己见。
谋士、武将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董卓听了一阵，只见李孝儒的目光，正落在根据董璜描述画出的吕布全家福上，神情怪异，开玩笑，问是不是看上吕布妻子了。
李孝儒不答，伸出一条手指，抹平吕布女儿脸上的皱褶。
然后，他收好全家福，命人挂上东汉地图，走过去指点：
主公得并州一分权利即威风一分，得并州一尺权利即威风一尺。主公得并州之后，其他各州跪服的就施恩，反抗的则加攻伐。
我依旧主张远交近攻，杀丁原并其兵众的原计划，不变。
至于如何对付吕布，请各位发言。
谋士甲、谋士乙反对。
此二人说，主公双手互助术伤不了吕布，说明吕布乃强敌，我军若杀丁原，必遭吕布强烈反击。不如联合丁原，顺便把吕布收了，以便统帅其他各路诸侯。
这时，董璜搂着一位宫女进来，走到李孝儒面前，大失所望：
“吕布一搅合，两份富贵我们一份都得不到了？”
李孝儒斩钉截铁，低声吩咐：
“董璜，你记住，对外只能说两份大功。告诉你，九月初一，主公照样可把两份富贵收入囊中。”
“今天是8月27日，只有3天了。”董璜说，“我有一计，保证吕布没空捣乱。”
董卓脸色一阴。
“派人灭他全家，然后放消息调拨他。”董璜得意洋洋，“我带一彪人马半道设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李孝儒脸色一凝。
董卓呵斥：
“吕布师门的力量不可想象，他们在暗处，若对明处的我们家人不择手段，那还得了？
“啥事都不懂，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