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董卓欲斩丁原（1/1）

董卓膘肥体壮，一招一式都稳重；

丁原瘦骨嶙峋，一招一式都飘逸。

难分伯仲。

忽然，董璜招来三名武士，使用一丈多的长戟对准吕布，讪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来我一个洞洞，我往你十个孔孔。”

吕布关注战况，预算董卓武力斤两。

只见丁原闪展腾挪，已处下风。那董卓大力攻击，突然卖个破绽，右手剑身一格，左掌闪电般拍出，把丁原拍出两丈多远。

虽未受伤，丁原额上冒汗，大声求救：

“我弟奉先何在？”

知道吕布健步如飞，“飞”得咋样却不清楚，渴望多见识一点。

只听台下有人高声答复：“孙子在这儿等死呢。”

三条戟尖，与吕布近在咫尺。

顷刻间足以致命。

斗到五十合，董卓已占绝对上风，使他觉得立威的目标马上就能达到，杀丁原易如反掌。丁原的命很值钱，用李孝儒的话说：

“他的重要性，谁也不可替代。”

……

几日前。

李孝儒沉默良久，道：“朝廷无主，愿听主公之志。”

董卓表示：

以前，不是外戚弄权，就是阉党弄权。如今，戚党、阉党双双败亡，而皇帝年仅十四，不懂人事，太后懂人事，却造成了何进惨死之事。

此乃严重失事。

大汉，危如累卵。蛋壳已破，蛋黄开始狂流，我必须不自量力，勉为其难。

保家卫国。

“主公既有宏图大志，则不能计较个人得失。杀掉丁原，势在必行。”李孝儒建议。

他的理由是：

东汉人口众多。

经过汉室四百年皇权洗礼，十之八九都成了顺民，知道皇权神圣不可侵犯，驻外武将不可妄议朝政。谁硬要参与国事，则须采取非常手段：

立威。

丁原的命很值钱，用其立威，立竿见影。

主公可先立威，后立德。

……

董卓剑削的同时右脚提起，佯装飞踹，剑尖化削为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对手咽喉。

危在旦夕。

面对如此威势，丁原手忙脚乱，高声大叫：

“我命休矣，吕布救我。”

“吕布是蚂蚁，董卓是大象。丁原叫蚂蚁帮自己打大象，岂非自投罗网。”远处，曹操嘀咕。

冷眼旁观到现在，吕布对董卓武力已了然于胸。

因此，故意不应丁原。

董卓回撤剑尖，观赏丁原囧态，同时让台下诸官观赏自己武艺，冷声道：“猛将向主簿求救，何进真是瞎了眼，召这等货色谋诛阉党，还让这厮兼执金吾、领太仓。”

话音未落，连刺三剑。

刷刷刷。

直取丁原要害。

一旦中招，那就糟了。吕布见丁原连续荡开两剑，速度已然缓慢，预判第三剑或无力招架。果然，面临第三剑，丁原开始半闭眼皮等死。

说时迟那时快。

镇定。

切忌心浮气躁，组织不起攻防系统的灵肉组织，就麻烦了。

食指，竖起来。

“我去。”吕布朗声喊。

噗。

涌泉穴喷出的脚气产生推力，推得吕布纵起一人多高，悬停二瞬间，一瞬间位移五丈远，“我”字的音没发完，已经莅临于丁原身边。

左臂食指一弯，手气突变为弹力，指未到，力已到。

噗。

弹力大于剑身阻力，刹那间就让丁原脱离了危险区。

“咦。”

董卓大吃一惊，感觉手中剑柄像一匹野马，撒腿狂奔，偏离了原先路线。

笃。

但见剑尖，刺入了十丈外的木柱，剑柄在空中乱晃。

吕布膂力的展示，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水湖水是有记忆的水。它们不会忘记那粒石头，能把石头化为鱼饵。

钓来小虾大鱼。

吕、董二人第一次交手，高下立判。

“一年多了，奉先，你终于展示膂力了。”丁原仰天一阵大笑。

“妈呀，这文官身法如飞天神仙，五千年难出一个。”一名官吏又惊又喜，大叫，“他若做武将，必成飞将，杀敌于眨眼之间。”

没慧根的人，看不出脚气所喷之力，但能看清喷气所形成身法的飘逸。

几名官吏流泪朝拜，磕头如捣蒜。

飞将？

三国志所载“号为飞将”的“飞”字，有点夸张。吕布是人不是鸟，怎么能飞？

身法敏捷，类似于飞。

而已。

吕布只是天赋异禀，外加轻功卓越。

而已。

这比三国演义里的轻功弱多了——传授《太平要术》的南华老仙，快到凡人肉眼看不清楚，化阵清风而去。

吕布没能化作清风，照旧是人。

不过，这足以让董卓惊为天人。

恐惧不已。

他遭遇平生最威猛的劲敌，脑袋里一片空白，呆若木鸡，显得老实巴交，起先眼里的草芥，突变成了大树。

须仰视才见。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打算立威的场子，反而成了翻船的阴沟。

丢人。

丢大发了。

丁原尽管没看清吕布拯救自己的动作，仍然高兴得仰天狂笑。台下众官，大部分也没看实在，相互打听台上发生了什么事。

曹操看得很清楚，站在台下，九十度鞠躬，然后双手抱拳：

“吕主簿身法快如闪电，震飞剑的力道诡异至极，五色棒甘拜下风。”

得到这句夸赞，吕布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身为文士不得不动粗，他感觉斯文扫地。

董卓见多识广，无异于大鱼，问：

“你真是村夫？”

吕布不答。

“你真是主簿？”

吕布不答。

“你跟谁学的武艺？是靠可恶的天赋，自学成才？”

吕布不答。

董卓讽刺挖苦道：“有人说，你是五千年难出一个的天才。你不为国家出力，呆在大汉干什么？”

吕布不答，自语：

“我去。”

“你去呀，马上滚到外国去。”董卓怒吼。

“你去。”身为农夫，祖祖辈辈都交了口赋、田税等税赋，乃是这片土地的贡献者。

去外国，或留国内，脚长我下面，我说了算。

你姓董的算什么东西，管不得着吗？哪个敢干涉我自由，我让哪个丧失自由。

念头猛闪，吕布懒得理会。

“我不去。你终于说话了，请回答我行不行。”董卓口气突变，近乎乞求。

我去。你去。此乃二十一世纪的用词，董卓根本不懂。

吕布感到滑稽，说：

“我想站着窝尿，怕你咬我。”

专心取丁原性命，董卓尚未看清吕布如何上台出手，暗想：幸好他只震飞我三尺长剑，要是攻击我八尺身躯，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打哈哈：

“谁咬你，我让谁躺着窝尿。”

全场死寂。

都在等吕布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