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章 小黑狗（1/1）
那只木桶封了盖子，密密麻麻贴满符纸，没入了深不见底的天冥渊。
那只木桶从高处摔下依旧完好无损，木桶内部的人头四分五裂，像敲开的鸡蛋壳一样，五脏六腑本就暴露体外，现在已经成一滩浑身的骨头都破碎成渣的肉块。
天冥渊下全是魔兽，接连魔界入口，已是废人的乔嫣良哪怕不遇上魔兽，在木桶里也是必死无疑。
最痛苦的是她现在能清醒的感受到浑身都疼痛，浑身分崩离析，除了痛觉，清醒存在的理智，她的身体没有属于她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鼻腔，耳朵，眼睛被血肉灌入，呼吸困难，什么也看不到，但有人将木桶外的符纸揭下来，将木桶打开。
木桶里躺着一滩烂得不知死活的人修残肢，像是被人硬塞其中，四肢折叠扭曲，躯干被剖开，丹田被捣毁，所有的内脏都流得一塌糊涂，但心脏仍然在跳动着。她被人带走了，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肋骨，颠簸中血液贯出耳朵，她听到那人感叹。
“这样都还能活……逆命的根骨，灵根竟长在了骨髓里。”
她的眼球在血泊里沉浮，红潮漫野。
脑子里都是那人刚刚说的那句话，灵根长在骨髓里。
这么说，她不是没有灵根，只是灵根长的位置和别人不一样吗，但是这个梦还没结束。
救她的人是魔族的大祭司，她被大祭司泡在天地灵液里，从破碎的血肉里长出灵胎，旧的肉身死，新的肉身生。
“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就叫骨姬，是我们魔族的魔女。”
她伸出双手，白嫩无虞，能够与修士一样修炼灵气，还可以修炼阴气和魔气。
她穿着一袭黑色纱衣，香肩玉腿，一双流光莹莹的紫瞳，眼型魅惑，身上已长出魔化的标志，一对尖角，黑色的锋利指甲，细长的黑色尾巴就像是与她亲密无间的爱宠，轻蹭着她的下巴。
她低头回应，抬眸勾唇而笑，邪气惑人。
骨姬出，属于魔族的时代将要来临。
她带领魔族军队出现在天冥渊，魔族的入口，亦是可以通往人族世界的出口。
在杀人修的时候，她是杀得最疯的那一个，灵气，魔气，阴气交替使用。
看呐，她不仅会使用灵气，还使用得好好的，所有修士会的招数，她都会，所有修士不会的，她也会。
她用水灵气幻形成的龙缠住了所有人修，用雷灵气幻形成了另一个她。
雷电骨姬笑得妖媚，所有与水龙有接触的人修都化为枯骨。
有人修认出了她。
“是你？！乔师姐！”
“你没死？你竟与魔族勾结在了一起！”
她的尾巴轻轻抖了抖，朝他们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然后画了一个阵法将他们囊括其中，在里面灌入可以迷惑神智亦可以摧毁神智的阴气。
那群人修消失在了阵法里，她慢条斯理地杀着人，尤其是挖她金丹刨开她这个胸腔的那几人，被她如法炮制。
对上他们充满恨意的眼神，她毫不犹豫的将他们眼睛都挖了。
魔火滔天，人修们感受着这些万恶的魔族将一个正道门派冰灵纯净的气息给玷污了，一点也不剩，到处都是魔息，对于人修而言，他们的需求都是合理的，他们的行为都是正确的，他们的存在是绝对的。
“今天就到这里。”她对着刚血洗完一个门派后兴致高涨的魔族兵将们说。
一转身眼前画面就消失了，意识回到了自己修炼时的场景里。
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魔族骨姬的幻梦一场，能使用魔力输出的感觉实在是太畅快了，因为魔族力大无穷，修炼的魔力也霸道无比，她在这场梦里所经历的都清清楚楚，那些痛苦，煎熬，漫长她都清晰的记着。
不知道这场梦做了多久，该不会梦做了多久，在现实就滞留了多久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在剑归宗凭空消失了那么久，出来后又该怎么跟玄洛长老解释？
乔嫣良略微有些苦恼。
上次她也经历了一场梦，那场梦过后她就学会了如何使用灵气，如何将灵气幻形。
不知道在这场梦里学到的东西，在现实里能不能够使用出来呢。
她从修炼境界中停止了下来，快要筑基八层了，等到了筑基八层后，就要准备结金丹了。
梦里的她灵根并没有长在丹田的位置，而是骨髓里，那为何第一次可以测出灵根，第二次用两种办法却测不出来。
但是第一次测灵根的时候，跟她没有关系，梦境的开始就是被她师尊关起来取金丹给自己的师妹。
而之后被丢弃到天冥渊后，她将金丹和魔丹一起修炼出来了。
那时候的恨意她还记得，在恨意的促使下魔丹和金丹气息糅杂，她的金丹并不纯粹
她伸出手控着手中的灵气，对着空间里的一颗灵草开始试验。
灵草瞬间疯了一般长高，开出花，结了灵果。
这是魔族大祭司教她运用木系灵力控制灵植的生长，即使心底已经清楚这场梦是她的意识亲身经历，但此时她的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能够使用木系的灵力，这就说明那场梦里，大祭司说的是真的，她有灵根，而且是绝世罕见的混沌五灵根，灵气进了骨髓里的灵根，但她感受不到它们，大祭司说感受不到得把骨头敲开来才看得到，当然，大祭司是在开玩笑。
她欣喜地又试了其他灵力元素，能够使用，虽然威力要小了许多。
这样的程度就足够了，现在的修为只是筑基，筑基与金丹之间的跨层犹如鸿沟。
她的修炼速度快，掌握得纯熟，要修炼到梦境里骨姬的实力只是时间问题。
她现在还不能够修炼魔力，因为这具身体还没有引魔气入体，是根本不能够使用魔力的，成为魔修的滋味实在是太畅快了，不仅是魔力用起来很爽，还因为魔族的筑基期实力就相当于人族的金丹期修为。
但这样已经很足够了，在梦里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她想要问问系统距离她修炼前后已经过了多久。
“过去二十个小时左右啦，今天出去好好吃好好玩吧，以后就要过上关在宗门里修炼的日子啦，下次出来都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系统并没有跟她一起做那场梦，所以在她的身体里能够很尽责的帮她记时间，没想到这才过了二十四小时吗，有种自己比别人多活了一年的感受。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曾经在烤肉店里预定了妖兽腿。
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年没吃过什么好吃的食物了，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从手上那枚储物戒指中拿出削了一大半的妖兽腿，烤肉上仍旧冒着热气。
她低头撕咬了一大口，肉的脆皮声清晰可闻，边吃肉边掏出配菜和佐料来。
“先吃一碗再出发”
吃饱后她御剑离开了霜霞峰，霜霞峰无论早晚都布着霞色的天空雪花飘落，夹杂着小雪的空气冰爽清新。
看那御剑离去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了，明显异常熟练，玄洛长老有些惊讶，昨天还在用错误的方式御剑，今天突然就如此熟练。
她还打算教她怎么御剑呢，突然就有种教徒弟要趁早的心情。
此时烤肉店老板忙碌着准备乔嫣良要的全部食材，还将所有的烤炉都拿出来用上了，原本老板一天只做一条妖兽腿，但是这个大单子生生激出他的潜力，一个晚上没睡觉就在切菜，烤腿，调配酱料，一桶又一桶地装满了。
时值酉时，暮色摇曳，他无比自豪地向乔嫣良展示堆得像山一样的桶和烤炉里的妖兽腿。
“您看！这些可够？不够随时再来找我！今天实在只能做这些了，哈哈。”
“当然是够的，辛苦啦。”她将这些东西都收入神识空间里，因为储物戒放不下那么多的食物，除了烤炉，她并没有把老板做生意的家当也一并收了。
临走时她又塞了几枚灵石给老板，毕竟这些木桶合起来的价值并不太低。
既然出来了，她决定到处去逛逛看，不远处有卖各式各样灵兽，妖兽的商贩。
铁制或木质笼子高高垒起，里面的妖兽或灵兽上蹿下跳，冲前来围观的人呲牙咧嘴。
也有奄奄一息的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
围观的人大部分是冲灵兽过来的，妖兽明码标价，一百文便可带走一只，而灵兽每只都要两百文往上，老板含糊的让人两百文为低价自带价，说自己买的这些灵兽可不是养殖的灵兽，每一只都是野生灵兽，雇佣人抓的，要贵些也合情合理。
谁不想尽可能多捞点钱。
寻常百姓买不起，但修士就不一样了。
因为灵兽最受欢迎，灵兽和人修一样都是吸收灵气，二者有共通之处会比较亲近，所以低等的灵兽可以被任意的人族契约成功。
妖兽虽然也靠吸收灵气修炼，但契约成功概率小，且与人修契合度低，作战配合效率不如灵兽。
而魔兽的魔气与人族相斥，无法契约，所以不会有人冒险去抓魔兽契约。
一个剑归宗的弟子昂首挺胸地觑了周围人一眼，从胸衣内兜里掏出几块灵石。
“这些，我包了。”他可是青木长老亲收的关门弟子，青木长老给了他整整一袋灵石作为见师礼，他将这个摊子的灵兽都承包下绰绰有余。
“我去，真有钱啊。”
“看就知道是剑归宗的。”
周围人说的话传进他耳朵里，他鼻孔嗤出气，神态傲慢，心里受用极了
老板眼尖看到他左胸鼓鼓囊囊，显然是有不少的灵石。
“这……这位少侠，恐怕这些灵石要将我这摊上的灵妖兽都包了是不太可能，您看，这一只乃是有青丘灵狐血统的幼崽，虽然血统不是百分百纯正，但要是服用了灵妖兽专用的洗髓丹，或者淬炼灵兽血脉的草药，那可不得了，您看……”
他指着木笼里一只浑身洁白有两条尾巴的狐狸。
那狐狸奄奄一息地趴着，目光失焦地望着人群。
那青木长老的关门弟子咬咬牙：“要多少？”
老板奸笑着张开两个手掌：“这个数。”
“十块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呢？”他怒一跺脚，不可置信地问。
“可是我这里的灵兽，可都不是什么便宜货呐，再说，不是少侠您说要全包下的吗？嘿嘿……”
他梗着脖子，有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他不真的花钱把这些灵妖兽承包下来，那就是在打他的脸，这儿有那么多剑归宗的外门弟子，要是他直接走了，这事就会叫那些下等的外门弟子瞧不起他，背后耻笑他，他可是绝世的天才，拥有紫色天赋和变异双灵根，他绝不允许在这种事情上绊跟头，绝不！
他摸了摸胸口的灵石袋，脸色一白。
“我的灵石呢？？”
“谁偷了我的灵石？！”他的背瞬间佝偻了好多，神色张惶地四处摸寻。
老板也脸色一变：“谁偷你灵石？你不会是拿不出灵石才找这种借口吧！”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觉得他们都在嘲笑他，于是开始苦着一张脸如丧考妣的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谁偷了我的灵石啊 谁偷了我的灵石……”他家境贫寒，自幼周围的人都笑话他和他的家人，好不容易他凭借自己的傲人天赋一跃成为了天才，进了剑归宗当青木长老的关门弟子，成为了那些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存在，他怎么能够让人看他的笑话，他可是天才啊！
整个剑归宗仅此一个的天才啊！！！
“老板，这条狗卖给我。”身旁一道清泠淡漠的声音抚平了他的狂躁，他挂着眼泪看向身旁。
一个比他还要高的女修……那令人过目难忘的服装和倾绝姿容。
是那位一鸣惊人的无灵根女修乔嫣良。
她骨节分明的手如琢玉般拈着一块灵石，哪怕一眼也让他呼吸凝滞。
有人花一块灵石买一头妖兽，闻所未闻。
那老板喜笑颜开的接过灵石将笼子提给了她。
她提着笼子，里面那条对人狂吠的狗安静了下来，压得极其凶狠的目光对上她毫无波澜的瞳孔瞬间圆润湿软了起来。
“那个……”他的手想搭上她的肩膀，但触及到她冰冷的目光后就缩回了手。
“可以借我点灵石吗？我灵石被偷了，我师父是青木长老，我回去让我师父还你灵石。”
他的唇哆嗦着，说出了这番话，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
她脚步一顿，刚才在旁边她已经将这人从头蠢到脚的行为看在眼里，她可不想帮这种蠢货。
“刚巧，我也没有灵石呢。”她微微一笑，提了提狗笼仰头示意，而后转身。
那人就要直接抱住她，她的身形分明近在咫尺，却突然消失。
他姿态难看的趴在了地上，疼得咬牙切齿。
“你不借季师兄灵石就算了，怎么能把季师兄给弄摔倒了？”人群中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青色外门弟子宗服的女子看不下去，站了出来。
因为他是青木长老收的关门弟子，所以同辈的内外门弟子都要喊他师兄。
那女子身上有一股甜香，像一团暖风一样扑到他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他十八年从未与女子有肢体接触过，不由得面红耳热，心猿意马起来，更何况这女子刚才在为他出头。
乔嫣良的身影早就走远了，将那令人降智的话听在耳里，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站住！”
“你这个没灵根的废材！季师兄可是有紫色天赋和变异双灵根的天才，你凭什么这样对他？”
说着便自顾自的哭了起来，仿佛受委屈的是她自己一样。
人群中里的剑归宗弟子也是有正常人的，听到她这一番话，不禁为他们尴尬起来，自己身上的宗服也变得滚烫起来。
“你快别说了，算我们求你。”
“你们还是不是剑归宗的弟子？季师兄与我们同一个宗门，荣辱与共，季师兄受辱，就是我们受辱，你难道不会换位思考吗？那个废材不借灵石就算了，没关系，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她不借，我们借，但是她的态度嚣张过头了，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认识你吗？我们是剑归宗的弟子但你别丢人现眼了好吗？你要借你借给他啊，扯上我们干什么？”
“就是，口口声声叫别人废材，那为什么不见得你去当个内门弟子还是关门弟子呢？”
柳馨儿顿时无措地哭了起来，周围不乏看戏的人群。
乔嫣良花一块灵石买的狗浑身黑如泼墨，一双赤金色的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浑身竖起的毛发和颤栗的身躯流露出它的恐惧。
她低头思忖起来，刚才她就是想故意在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人面前买下一只妖兽看看他的反应。
然后就挑了只长得比较合眼缘的，嗯……
它的绒毛下有不少的暗伤，她的手指覆上灵气伸进笼子里，它呲起萎缩磨损的牙，喙边缘发红脱毛，像是条病狗崽，眼神警惕地盯着她的手，还未靠近，伤口附近的皮肉便挛缩起来。
它闭上了眼，腹部的伤口灼热起来，皮开肉绽的伤口逐渐愈合，难耐的痒疼消失了。
愕然地睁开眼，看这人类女修动作轻柔的将手覆在它的伤处，伤口便逐渐愈合了。
比它要更加凄惨的灵妖兽多得是，乔嫣良可不会将所有的灵妖兽买下来，就算她把全部的灵妖兽从商贩手中救下，也无法改变什么，只会推动利益链，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灵妖兽被抓捕。
不去盲目做圣母就是最大的善意。
她抓起这只狗崽，如墨的微曲绒毛覆满全身，额前有几绺白毛，胸前还有片不是很明显的白色绒毛。
她拎着它的后颈皮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四只爪子的爪垫都是霜雪般的嫩白色，还是头小公狗。
它一动不动地任由着女修抓着，身体紧绷，视线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我还没养过狗呢。”她揉了一把它的脑袋，软软绒绒的。
它叫了一声，声音有些粗嘎。
她把狗塞进神识空间里，手中的木笼也一并丢了进去。
一阵头晕目眩，它双目紧闭，浑身发抖，四肢扑腾着摔在了一片像云一样轻软的平面上。
落地它的身体立马从地面上立了起来，陌生的地方，有一大片的灵植，流动的溪水，天和地浑然一色，远方有一方小岛，岛上生长着一朵黑色的花。
环顾四周，有冒着热气像山一样高的肉山，味道很香的各种晶石，兽核，身体不禁就软了下来。
它低着头，目光警惕着周围，缓步靠近肉山，饿到绞痛的肚子咕噜噜地冒着酸水。
被那些人族抓了一个月，它在这一个月里能够吃到的东西只有喂灵猪的酸草，那些人修骂它下贱的狗妖，用鞭子抽打它，它吃了几口肚子就疼得难受，哗哗地呕吐着酸水，牙齿都被腐蚀坏了。
“就吃一口……”它摇摇晃晃地靠上前，炙烤的妖兽腿发散热气和香气，让它再也忍不住，凑上前咬了一口。
结果那个女修出现在了它的身旁，它弓起身体跳到一旁，步步靠后，然后撒腿就跑。
“跑去吧，这儿就像如来的五指山，不管你跑多远都会跑回来的。”
她挥剑将它啃过的妖兽腿砍下一大块。
“小黑小白。”
那两头“狗”闪身出现在她的身旁。
“可以开饭了吗？”
“你们修炼得咋样了？”
她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块肉，放到嘴里，一面吃一面询问。
“我现在已经能够吐出冰柱和火息了！”
小黑当场给她表演了什么叫作火烧云，头顶分明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喷了口火，火就在头顶烧成一片。
小白张口将他喷的火一口吞进了肚子里，两龙一唱一和，成就感十足。
“这！就是我们修炼的成果！”小黑抱着小白眼巴巴地蹭了上前，没有乔嫣良的允许，这些肉就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口也不会偷吃，能够把持住食物诱惑的契约兽绝对是好的契约兽，这！就是他们的善恶观！
那只黑狗不知已经跑了多久，它发现这里茫茫没有尽头，而身后也白茫茫一片，要不是身旁的溪流，否则它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它的脚步慢了下来，才发现这里的灵气是前所未有过的浓郁。
“好舒服……”它慢慢地趴下身，侧躺了下来，闭上疲倦的眼吸收着灵力。
过了很久，它的身体里流出黑色的污垢，灵气涌入卷出，浓郁的化成水，在它体内一遍又一遍地冲刷，它舒服的抻长四肢。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那个女修为它愈合了身上的伤，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一个人修怎么会那么好心呢？她和那些取乐它的族人很像，因为它是下贱的狗妖，是狼族生出来的杂种，所以在它被父亲疼爱的孩子打个半死的时候，有狼向它伸出援手，给它叼来治疗伤处的草药和吃的，然后告诉那些欺负它的狼，再联合起来把它打个半死。
它们把丢到人族经常出没的地方，它挣扎着猜到旁边的陷阱，被吊了起来，而那些狼一哄而散了。
它在族群里听到最多的字眼无非是杂种，下贱的狗妖，在人族的嘴里听到的也是下贱的狗妖。
原来它们说的没错，它走到哪里都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