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洗碗阿姨突发疾病(1/1)
杜海涛见那瘪三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瞬间就轻松了。
这不该发生的小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插曲虽然很快结束了,却让杜海涛长了一点记性,茫茫人海中,总有一点点龌龊在点缀,并且到处都有,总会在不轻易间碰见。
当然了,阴暗不是社会的主旋律。小小阴影,淡忘起来也快的。
杜海涛他们接手饭店的这段日子里,饭店里的人员也开始有了变动,有辞职的,也有新来的,服务员这一块,一切都由前台经理把控,后厨则由厨师长说了算,这都不用杜海涛操心。因为,主要岗位都没有变,因为工资开得高,做熟悉了,主要岗位的人员,没有人离开的。
只要主要岗位坚固,其它人员流动,也就没有多大的影响,生意照样顺利,服务秩序依旧。
就在前不久,来了一位摘菜洗碗的阿姨,名叫舒素芬,近五十岁的人了,她儿子在大都市打拼了几年,租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特意把父母接到大都市和自己一起住,孙子刚刚上小学了,舒素芬觉得可以做点什么,多少也有些收入,可以给儿子减轻点负担,也体现体现自己的价值。
从农村出来的老年人,都是闲不住的。
舒素芬在孙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到服装厂打工过,在车间小组里做手针之类活。工资还可以。做得正得劲呢,偏偏小组里人员多,都是嫂子妈妈们,免不了婆婆妈妈们的鸡毛蒜皮,舒素芬又是后来的插班生,又不会做车工,做手针活之类,虽不重要,却要与小组里的成员打交道,一来二去,沟通交流,少不了磕磕绊绊的,那口角不断,明摆着被排挤的对象。
舒素芬做了一段时间,被这种不受待见的压抑整得喘不过气来,干脆不干了。
好在服装厂的工资都还算规矩,就是压一月才发工资。不管它,只要能把工钱接到手就知足了,至于晚一个月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么多新老员工都是这样子的,又不是针对哪一个人。
在大都市生活了几年,也积攒了一点人脉,生活圈,从服装厂出来之后,就有熟人介绍她到杜海涛的饭店洗碗摘菜,这里洗碗的阿姨走了一位,正缺岗位呢,舒素芬一听,二话不说就来了。也不用过多谈条件什么的,人家刚走一位,洗菜间里还有一位阿姨,工资待遇肯定是一样一样的。完全没必要多说。
来了干活就是了。
这里不仅包吃三餐,工资还是那么回事,跟服装厂做手针的工资差不多。舒素芬非常高兴。
这洗碗摘菜之类,做家的女人,谁都会干,只要认真做,谁都做得好。
舒素芬一干就喜欢,她人也好,也不怕吃苦,与厨房的厨师们都合得来。这种气氛与在服装厂恰恰相反,舒素芬做好了长期做下去的准备。
要知道,由农村到大都市入住的人,能够在大都市有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是非常高兴的事,所以,干起活来蛮带劲。
舒素芬就是这样,到杜海涛的《得意楼》来了之后,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厨师们都说来了一位好阿姨。
舒素芬本职工作做完之后,就主动到厨房的台面上收拾要洗的盆盆碗碗。
之前都是厨师们自己把需要洗的盆碗送到洗碗间去,厨师们忙起来,那叫一个手忙脚乱,更有那吃饭的顾客,不知轻重的卯起来催促快点快点,催得整个厨房,那才叫热火朝天的。
坐着吃现成的客人,光一张嘴吃,还嫌嘴巴不忙,总有几个人爱催菜,嫌那出菜太慢。
要知道,八九个厨师,不是只伺候你这一桌客人,你这一桌客人,也养不活偌大个四星级酒店。
特别是鱼,都是从鱼池里现捞现杀现下锅做,总得有一个过程吧。
还有其它包房,都是客人在用餐,人家经常来用餐的客人,大多一边慢慢吃着喝着聊着,享受用餐的过程。
那少数爱催菜的客人,自己把自己吃得牢骚满腹,完全失去了用餐的意义。
到酒店用餐的顾客,什么型号的人都有,越是来酒店消费次数多的顾客,知道厨师们做起菜来,已经是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快,快,快,到达了快的极限,再怎么催,那火候要到位才能把菜做熟啊。
舒素芬做了两个月,很是理解厨师们的不易,自己也是尽力配合,能主动到厨房收拾用过的盆盆碗碗,不让那用过的盆和碗占住切菜台,或堆在洗池内,以免妨碍大厨们做菜。
舒素芬已经渐渐习惯了把厨师们的碗盆及时的清理走。
厨房的地面上,白天永远是湿漉漉的,油腻腻的。只有到了晚上九十点,客人吃得差不多了,才统一清洗一遍。每天都要清洗干净才能下班。
并且,每一个礼拜大洗一遍,连地下的流水沟都要用刷子认认真真地刷洗干净。
当饭店生意繁忙的时候,店内所有的员工都在一个劲儿挥起膀子大干,老板生意好了,大家忙得也踏实,领工资都心安理得。
舒素芬就是这样想的。
有这样的想法,做起事来,自然用心用力了。
在饭店做事,人一定要灵活,看事做事,如果偏向迟钝,是做不来的,不仅做不来。反而起负作用。
舒素芬虽然是新员工。还算能干,适合这个岗位。
别小看简简单单的洗碗,上不得前,下不得后,是做不下来的,愚钝之人,做任何事都难得做下来。
这一天,轮到舒素芬值班。
所谓值班,就是要等到最后一桌客人散场离开了,清完场子才能下班。所有员工轮流着值班,因为服务员就那几个人,所以,三五天就轮到值班了。大概十天要值两个班。
这一天,有一桌客人,是这里的老主顾,他们每次来用餐,准是最后一个散场。
最后就最后咧,偏偏磨磨唧唧到深夜,劳累了一天的舒素芬,与另外一个值班同事,只能强打精神伺候着,一会儿倒茶,一会儿加啤酒,一会上果盘,舒素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由包房到前厅。出出进进,忙得像个陀螺。
另外一个值班的同事,在前厅吧台,做账什么的。
因为太晚了,年轻的值班姑娘正吃着零食,递给一旁的舒素芬:“阿姨,饿不饿,来,吃几块薯片。”
舒素芬用手扶着头说:“不想吃,太晚了,头有点儿闹情绪。”
时间在酒杯的碰撞声中进入深夜十二点半了,这一桌主顾,依然没有要散场的架势,这一帮人,似乎不闹得个浑天黑地不肯罢休。
舒素芬实在累得不行,就在前台拿出一个椅子坐下来。
刚坐下来没两分钟,那包房又传出呼叫:“服务员,帮我们在抓点瓜子来。”
舒素芬拿出盘子,倒上一浅盘瓜子,端到包房内,只见那桌子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有的菜,原封不动的摆在桌子上,唯有那啤酒瓶,桌子上已经堆不下了,多数的酒瓶,歪七扭八的倒在地面上,再配上果皮,瓜子壳,烟头,瓶盖,一次性餐具,乱七八糟糊满地面,整个包房内,见不到原有的地面颜色。
要几脏就有几脏。
天生爱干净的舒素芬,进了那包房,心都被堵得慌。
别看舒素芬是由农村来得阿姨, 她本人在家里可爱干净了。
并不是所有城里人都爱整洁干净,并不是所有农村人都是邋遢大王。
舒素芬想把瓜子盘放到桌子上,可惜根本没有空隙放。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发话了:“你把菜碗拆一个下去。”
舒素芬把最边的一个菜碗移到包房内的台桌上,然后再把瓜子盘放上去。
就在放瓜子盘的一撒拉,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还是她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连人带瓜子盘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包房内的客人也没太在意,以为她摔倒了会马上爬起来的。
过了一会,见倒在地上的舒素芬一动不动的,客人们这才意识到不正常,离舒素芬最近的两个客人慌忙起来,准备把舒素芬拉起来,正弯身去拉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服务员不是扶起来那么简单。一桌子的男男女女,当然男多女少,这才慌了神,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把前台值班的同事也惊得慌忙跑进来,使劲去拉舒素芬,还大声叫道:“你们快来帮忙唦。”
还是那位领导模样的人说:“她这样一动不动地,恐怕越动越不好吧。”他没有说“危险”二字。
餐桌上有一个人说道:“要不要打120急救,这样子好像有点严重啊。”
值班同事却说:“老板,你们那位有车行行好,赶快把她送到医院才好。”
一句话反倒提醒了整个包间的人,大家这才你一手我一脚,准备抬舒素芬,有车的顾客早已出了包房,去挪动车子,把车子牵到门口来。
里边的人这才七手八脚地抬起舒素芬,费力的走到车子跟前,后排的门,司机已经打开了,抬着肩膀的人,最先把舒素芬的头部送进后排座位上,然后从另外一边的门进来,再抬起舒素芬的肩膀,几个人一合力,总算把舒素芬的整个身体放进了后排座位上了。
值班同事这才慌慌张张的,给杜海涛打电话,杜海涛正拥着杨凤鸣,早已进入梦香了,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吵醒了,只听电话那头,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地:“杜杜总,今天值班的阿阿姨晕倒了,现现在人事不省,我我已经让客人帮忙,把阿姨抬到老板的车子上了,准备送医院。”
杜海涛惊出一身冷汗,把杨凤鸣重重地推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急促地问:“怎么回事,慢慢说。”
这位值班的同事是一位年轻的服务员,负责给客人上菜的。见杜总急切的询问,回答说:“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在前台坐着,客人要瓜子,阿姨进房间送瓜子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摔倒了,不省人事。我们已经把阿姨抬进老板的车子里了。这就去医院的。”
杜海涛直直地坐在床头,吩咐说:“快,火速送医院挂急诊。”
年轻服务员答应一声:“好的,我们这就去。我让保安守前台,我陪着去。”
杜海涛催促地说:“好,你先辛苦一趟,全程陪着,我这边离得太远,我赶过去也来不及,你们火速送往医院,保持联系,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年轻服务员应到:“好的好的,我随时报告杜总。”
遇上这事,杜海涛哪里还有了睡意,手死死地握住手机不放,随时准备接听电话。
这位年轻服务员名叫范文澜,二十六七岁了,在这里做了几年了,目前已经做到了主管的位置。当然了,服务员就这几个人,升为主管并不是可以管多少人,而是工资有所提高了。
这范文澜虽然年轻,倒也精明能干,做人做事,还算周全,知道孰轻孰重。活蹦乱跳的阿姨,突然倒地不起,知道事情很严重了。
当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舒素芬抬进后排座位上后,范文澜迅速绕到副驾座位上,跟开车的老板说:“老板,谢谢你啊,我们越快越好。就送到这里最近的医院。”
这位司机老板本是附近之人,启动车子,直奔最近的铁道附属医院。
车子紧靠在医院的大门旁边停下来,范文澜急急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医院整个一楼都亮着灯,似乎只有急诊室有医生在值班。
范文澜直奔有医生的急诊室:“医生,快,快,快,有人晕倒了,不省人事,你们快来看看。”
值班医生见惯了这种大惊失色的场面,从急诊室走出来,范文澜像见了救星一样,用手指着已经打开了后排座位门的车子,对医生说:“我们值班的阿姨晕倒了,在车上呢,你快来看看。”
这位医生并没有听范文澜的指挥,反而对范文澜和司机说:“你们把病人先抬进来才能看病。”说完,他自己径直去了急诊室。
不一会,医生推着移动病床又出来了。见范文澜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怎么抬出来才好,司机自己已经弯着身子,占进后排,试着挪动舒素芬的身体。
范文澜这才在外面接住舒素芬的双腿,两个人合力又费力把舒素芬总算从后排座位上抬了出来,只需走几步,就可以把舒素芬放到移动病床上了。
范文澜和司机,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舒素芬终于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