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人生的尽头依旧是社畜(1/1)
伊清枝咽了咽口水,抬腿便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自己似乎身处于一小巷之中,外面便是集市,热闹不凡。
“没事。所以....缔京渊在哪里?”
“他两个月之后,才会抵达白兰国,你先自己找个地方安顿一下。”
她摸了摸全身,分文没有,只搓着手取暖,顺带将发间仅有的一支银钗取下,打算去看看能当多少钱,至少先别冻死吧?
“好。不过两个月也太久了吧,我还是亲自去找他吧。否则都不知道现实中,他要睡到猴年马月。”
温鉴婴轻笑一声,道:“那你就不必担心了,梦境与现实的光阴流逝是不一样的。”
伊清枝忽然明白了什么,问道:“意思是....梦境时间更慢?”
“是,而且慢很多,所以不用着急,你自己先好好休憩一下罢。想想相遇之后,怎么样可以留在他的身边。毕竟一千年前,他根本就不认识你。”
一千年前!?
“所以,他来白兰国是干嘛的?给我个大背景好吗?”
“一千年前的不周山之乱,就发生在这段时间,他此行,应该是来交易火灵珠的,至于那人是谁,本座就不清楚了。”
不周山之乱....?
原来如此,感觉总是听旁人提起这件事,她也有点好奇了。
“还有一个小道消息,他来到白兰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云良阁。所以,你可以想个办法混入其中,到时候也好相见。”
“云良阁,那是什么地方?”
温鉴婴薄唇轻启,淡淡道:“白兰国最大的风月场所。”
“....!!”
啊?
不是,她怎么记得,魔尊曾经说过,从来不去烟花之地呢?
敢情都是在骗她!?
气死了!
这边,温鉴婴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好心解释道:“白兰国以女子为尊,那你觉得,云良阁的妓子,都是些什么人?”
伊清枝扁着嘴,不开心的想了想,才眉头舒展,恍然大悟道:“....男人?”
“是的。不过本座认为,他应该是没有那种癖好的,大概是另有隐情,你别自己想太多,徒增烦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说完,就离开了小巷,打算去找个当铺。
她吸了一口寒气,道:“先聊到这里吧,我要去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就要被冻死了。”
“好。”
*
雪泽城内,红砖绿瓦,繁华不凡。街上人来人往,几乎都是女子,无论是身姿还是容貌,都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场。
女尊国,果真不同凡响。
她那普普通通的小银钗,只在当铺换到了一些铜板,省着点花应该能支撑个两天。
不是,早知道这样,她就多戴一点首饰了。
连个保暖的衣裙都没有,要不是因为这具身躯心口处有生死根,生命力顽强,自己早就被冻死了。
一点都不好受。
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在魔尊到来之前,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伊清枝坐在小客栈的正堂,舀了舀店小二送来的粥,垂着眸,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她觉得,既然缔京渊一来就会去往云良阁,拿自己若是能潜入里面就好了。
虽说那青楼不招收女人,但说不定....后厨招呢?
但尴尬的是,她就会一点简单的家常菜,像那种来往尽是富贵闲人的风月之地,膳食肯定都是最好的,估计是不会需要她这种水平的厨子。
想到这,伊清枝叹了口气,心乱如麻。
这样看来,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本领,就只有画画的。
实在不行的话,去船头搬货物也不错,虽说有点狼狈,但至少能养活自己。
思索之际,她旁边的桌子忽然坐下了两个女人,举止投足有些粗蛮,身着盔甲,应该是白兰国的士兵。
其中一人捶了捶肩膀,倒了杯茶喝,道:“真是的,最近这暴雪肆虐凶残,竟然直接将北部城墙掩埋了,现在每天不是在铲雪,就是在铲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休沐,累死了。”
“别抱怨了,毕竟是有另外报酬的,过几日发了月俸,一起去云良阁快活一下?”
听此,那人才神色微敛,笑道:“正有此意。好久都没去看瑾瑜公子,他的琴技应该更好了,啧啧,真想一辈子都待在云良阁。”
“你也就那点出息了。”说完,喝了口茶,喟叹道:“说实话,那云良阁的男倌虽各有风情,但性情都是娇软可人的,还是那种像小野猫一样的男人,我更喜欢。”
.....
听着一旁炸裂的对话,伊清枝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了然一笑
这里不同于人界其他三国,而盛行女尊之风,女人当权,三夫四君。男子则要在手腕上点守宫砂,学习《男德》,相妻教女。
这样想一想,还挺爽的。
她放下匙羹,回到了自己的厢房,正打算上床睡觉的。
但突然间,脑子灵光一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一刻,她就坐在了桌案前。
伊清枝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点能混进云良阁的办法。总之,希望能行得通吧。
又是低头奋笔疾书的一日,夜幕将至,她才放下笔,看着自己的杰作,伸了个懒腰,便匆匆出了门。
*
云良阁。
高楼玉阁,雕檐映日,长廊内外人声嘈杂,来往尽是富贵闲人,琴奏舞曲不绝如缕,随处可见容貌清丽的男倌,一颦一笑都诉尽风月情。
伊清枝看了眼身旁一边一个的男倌,正娇笑着挽着她的手臂,便要往里面带去。
她咽了咽口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都是为了任务,但还有有一种背后偷情的既视感。
想到这,她推开了两个男倌的手,道:“你们别靠那么近好吗?我是来找云良阁阁主的,不知道他在不在?”
其中一男倌掩唇笑着,“女君是第一次来云良阁吧?不必那么紧张,奴家会服侍好您的。”顿了顿,又转而道:“至于阁主她....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不如您先进去瞧瞧,正好今日有拍卖场,若是能得到些好东西,说不定阁主会亲自来见您。”
伊清枝:“.....”
她算是明白了,要是想见到云良阁阁主,估计还得拿出点诚意来。
只可惜,她是来这里谋差事的,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叹了口气,拨开两个男倌又要靠近的身躯,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入眼间,便是层层叠叠的绯红绸缎,笼罩在整个正堂上空,将此处渲染的暧昧靡丽。
伊清枝视线落在阶梯上,随后缓缓向上挪动着,最后落在了某一处。
她向来脑子里只有一根筋,而且目的极其明确,所以现在....就直接走上去,然后掀开阁主的门就好了。
——规矩就是用来被破坏的。
可还没走出几步,她就感觉一只陌生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阻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随后,一道温润慈祥的声音传入耳畔,道:“我劝你不要这样做,如果....不想被官兵抓走的话。”
伊清枝一愣,转过身,便见一身着金边华服的女人站在身后,身姿绰约,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下半张白皙的脸,甚至连眼睛都看不见,却依旧能猜测出此人容貌的姣好。
虽说是女子,但刚才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吧?
伊清枝眉头一蹙,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能看见一些隐匿在暗处的士兵,想来这富贵之地,也不是浪得虚名,竟然是皇族庇护之下的。
“我明白了。”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女人走上前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另一处去,边道:“从你来到白兰国之时,我就开始关注你了。而且,你不应该这么莽撞的,那些士兵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
闻言,伊清枝不动声色的去看,果真看见一些乔装打扮的人有意无意的往这里瞥来。
“规矩好多,侍卫还要乔装打扮,想见阁主一面的话,除了给钱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吗?”她淡淡道。
女人将她带到一处厢房,笑道:“乔装打扮是因为这里来往的都是些王公贵族,要是身着盔甲,手持刀剑,会坏了那些人的兴致。这样一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顿了顿,又道:“至于后者,那就更简单了。能拿出足够金钱的,大多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毕竟位居高位之人,并不会见普通百姓,以免耗费心神。”
伊清枝抿了抿唇,问道:“青楼阁主,也是位居高位之人吗?听上去不像是官名。”
“云良阁看似只是一风月场所,其实牵扯到各个豪强贵族,在这里皆有势力,探听朝堂之事。既然如此,其阁主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好吧。看来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做事也很麻烦,稍有不当就会引来祸事的感觉。”
听此,锦衣女子低笑一声,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与旁人不一样。这些王公贵族间的辛秘,还有所谓约定成俗的‘礼节’,你不能理解是吗?”
伊清枝微顿,随后道:“可以理解。只不过是到了自己陌生的地方,就会感觉有点不安,而且不想做麻烦的事。”
她来元雍大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是知道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难以捉摸,所以并没有多大反应。
对这种地方毫无兴趣,却又不得不去了解,然后想办法暂时留在这里。
“你倒是诚实,先坐下罢。”说着,她便在雅座前自顾自的坐下了。
伊清枝却没有走过去,似乎是回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一开始说...从我到白兰国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是什么意思?”
她差点都要让这句话溜过去了。
锦衣女人茗了一口茶,淡淡道:“万物皆可测,唯有人心难测。你来到这里是必然的结果,我自然可以推演到。或者说,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好耳熟的话!莫非是....难测棋局!?
伊清枝瞪大了双眼,沉默片刻后,道:“你是——”
“我不是。”
‘妖皇’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她干脆利落的打断。
她眼珠一转,打量了一下女人的全身。
确实是女子的身躯,但是声音又是偏男性的,有种很别扭的感觉,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你是温铭皓?”
听此,女人微微一顿,道:“看来你比我推演到的,还要接触的更多。罢了,不必再猜了,我名唤言方旬,是天机殿殿主,或许你曾经见过我。”
果然!是男扮女装。
只不过,应该不是温铭皓,而是天机殿殿主本人,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穿越过来。
伊清枝咬了咬唇,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道:“好,但是前辈您找我有什么事?”
言方旬侧头一笑,温润如玉,道:“待会再告诉你,快过来罢。”
伊清枝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旁。
说实话,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很清幽的气质,就像是看破了世间红尘,嗓音也是平和醇厚的,甚至带着些慈祥的意味。
总之,让人很难将他与危险的事物联想在一起。
此刻,两人正坐在二楼厢房里,看着下面歌舞升平,喧闹不凡的场景,仿佛真的只是来饮酒作乐的一般。
没过多久,伊清枝撑着头,就要昏昏欲睡过去。不知多少次在失重中惊醒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前辈,您到底是要做什么?”
言方旬姿态得体,端着茶盏悠然自得,缓缓道:“小姑娘,莫要着急。等会就来了。”
“???”
似乎是察觉到白衣女子疑惑的目光,面具之下,他往这边微微一瞥,道:“今日来了那么多王公贵族,大概都是为了拍卖场。所以,你也等一下罢。”
说完,一挥手,面前就垂下一层薄纱,将白衣女子的身影遮了起来。
伊清枝:“....”
她是越来越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