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我”诞生以前04（1/1）

在告别了约尔·斯蒂文后，方云离开了阳光公寓。

他准备去警视厅，他要亲眼看看“自己”的尸体。

警视厅在中心公园区1号街，也就是隔壁街。

大概二十分钟后，方云见到了警视厅的值班人员。当他表明来意，恳请警方带他一同去看看那已经经过尸检的尸体时，不出意外地被直接拒绝了，直到掏出阿尔德的身份证件向他们表明了自己死者家属的身份。

那三张杰克逊很有说服力，所以警方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跟死者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到底是死者本人还是死者的双胞胎弟弟。

在付出了五分之三富兰克林后，方云被带到了医院——死者家属有将死者带回去安葬的权利，这是他们的自由。

本来认领遗体需要更全面的证件和更长的周期，但是死者的尸体按照规定需要尽快火化，如果没有家属认领的话——这是警方认可的，所以医院同意了方云在火化遗体前查看遗体的请求。

一名护士将他带到停尸房，留下了床位号就推门离开了，在门外等待。

方云揭开床上的白布，看着那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这无疑就是阿尔德。

他细细的检查起来，重点放在脖颈处。

尸体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勒痕，因为已经是尸体的缘故，直到今天还存在。

脖颈处的勒痕有两处不连贯，每处约二指宽。方云又抬起尸体的手掌，发现双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盖都有破皮。

看来阿尔德上吊时还有挣扎过，甚至尝试过自救。

这些现象都仿佛在说阿尔德确实是自杀无疑，警方会如此定案也是实属正常。

可方云仍然不知道为何自己没能通关，更不知道自己的推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真的该调查一下七年前的阿尔德。

重新把白布盖上，方云推门走出了停尸间。

他对护士点点头，示意对方没有问题。

他借口上厕所，趁机溜出了医院——他可不想为自己的尸体付一笔不菲的安葬费。

暂且不说自己钱包干瘪，万一尸体没了作为灵魂的自己也消失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出门在外，身上留点钱总是好的。

成功从医院溜了出来，方云正打算回居民服务中心——也许那里的工作人员知道阿尔德以前住在哪里。

他边走边思索着什么，似乎在整理迄今为止获得的所有线索。

“已知阿尔德身亡属于自杀——从尸体表现来看确实是的；而从他家的那些报道来看，阿尔德罹患精神病，说不定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女朋友——这一点结合我早上的经历，可信度很高。”方云边走边挠了挠下巴，顺手翻开那本被压在桌底的书，刚好就看到了阿尔德与黛娜的合照。

他突然发现照片的背面好像还有几行符号。

“加油，会好起来的。”

他再次有了那熟悉的感觉。

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睁眼便是白色的天花板，方云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病床上，只不过这次身上不再有束缚带绑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多半是又回到了精神病院。

穿上拖鞋下床，这次可没有护士来照顾他洗漱。

“看来是治疗有成果，转院了啊。”

走出病房，看着这里跟上次明显不一样的景色，方云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这意味着这里可能有新的线索——事实上，上次在精神病院的经历并没有让他有太多收获，只让他得出了一个不能通关的错误推理。

方云照例四处闲逛，稍微熟悉了一下环境。

可能是因为不在饭点，大部分病人聚集在休息室里——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三点二十分。

发现似乎没有饭吃的方云略微有点失望，他习惯了一日三餐，在游戏里一时间改不过来这个习惯。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一样。不仅每层两端都设有公共厕所，去上厕所也没有了必须要护工陪护的要求。

另一个精神病院的病人虽然没有很多束缚，但也没有像这里这么自由。休息室里有纸牌骰子，还有桌球之类的休闲项目，你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加入。当然，除此之外你还可以选择借阅图书和看电视节目。

随便找个座位坐了下来，方云开始看起了电视。

“这系统真抠啊，连个电视都不让我看。”

是的，系统并没有给出电视节目的翻译，这让看着有声电视节目的方云有了看默剧的感觉——他只能靠观察人物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大概地猜测当前的剧情。

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自己解读电视剧的想法。

这时他的目光瞄向了借阅区。他打算借点图书回病房里看——这是医院允许的，但必须在两周内归还，归还后才可以再次借阅。

“啧，书都不让我看可真是过分了啊。”

来到借阅区的方云，此时看见书架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图书，看不清里面的内容不说，就连书名都被糊住了。他满怀希望地打开一本画册，却是只见一片马赛克。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既然全都看不了，那就说明这些书里没有能够推动剧本情节的内容。”

“既然这样的话，剧情有关物品就很好找了。”

按照这样的思路，方云可以利用排除法一本本排除——反正那些剧情无关的书他甚至连书名都看不懂。

经过大约十几分钟的排查后，方云略显疑惑地站在了一开始的那排书架前。

“奇怪，真的没有一本书是剧情物品？不应该啊。”

因为这里的书架不多，所以他很快就排查了两遍。正当方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没看见的时候，他猛地一拍脑袋。

“对呀，我给忘了，借阅区又不是只有书。”

他谢绝了这里的管理员的想帮他一起找的好意，没再去管书架上的那些书，而是直接走向一个堆满纸箱的角落——通过询问得知，这里就是堆放旧报纸的地方。

“真不好找，到底是哪个人才干的，把报纸收进纸箱里，生怕我能找到吗？”

方云一边掀开那些纸箱，一边嘟囔着。

那些纸箱里的报纸似乎分好了类，每一箱的排版都不一样——虽然上面的字模糊不清，但版式还是能勉强分辨出区别的。

因为一个纸箱能装很多报纸，所以方云并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七年前的线索。

果然，在一个纸箱里，出现了他能看懂标题的报纸——虽说这一箱报纸里大部分只有标题能看清，但这同样说明了这些报纸里有剧情相关物品，或者是线索。

这叠报纸颇有分量，在经过漫长的翻找后，总算是找到了几份不再只有标题能看清的日报。

方云没有细看，而是挑出在一旁。在确认没有遗漏的疑似能够提供剧情线索的报纸后，他捡起所有挑出来的报纸准备拿去办理借阅手续。

很可惜，他被通知暂时不能借阅——他必须将剩下的报纸整理回箱内放好。

“我靠！”

在经过不算漫长但折磨的整理后，他终于重新拥有了借阅资格。

与图书同时只能借阅一本不同的是，因为报纸一份只有几张，所以方云得以把所有挑出的报纸一次性借走。

“不容易……总算是完事儿了。”

他把报纸夹在腋下，准备回房间再看——边走边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反正医院的宣传报也挺有意思。

“禁止喧哗，你的大脑和这里的人们都需要安静！——圣玛丽慈爱医院”

“看不出来，这医院的警示语还挺有意思，呵呵……”方云眼角抽了抽，拧开自己的房门就转身走了进去。

“嘿，阿尔德，怎么今天不见你来看电视。今天可是《佛罗里达超级英雄之战》的大结局，你平时不是最喜欢了吗？”说话的是一个头顶稀疏的老头，面孔有点眼熟，现在正大着嗓门跟方云搭话。

“我好像着凉了，在公共厕所待了一下午。”方云顺手把报纸放在床头柜上，也是跟老头一样面露惋惜，准备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不，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去看那烂片，真不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看得下去的。哦，上帝啊，这真是我看过最烂的片子，没有之一！它的糟糕程度就像是导演脑子里的狗屎一样！”

这是另一名男子，长得跟老头有几分相似，此刻正在严厉地批判那部老头和阿尔德似乎颇为喜欢的电视剧。

其实方云是看了的，只不过他听不懂演员们说话也看不清屏幕。

“不好看你还看，罗兹。你总是这样，老是喜欢说些尖酸的批判的话。”

“不，老布鲁斯，事实就是这样，这的确是烂片没错。要不是那里只有一台电视，我肯定会选择看其他的，哪怕放的是《泰晤士河之恋》。”

“可是你上次才说过那是你看过最烂的片子，没有之一。”

俩人似乎习惯了像这样的争吵，互相报出对方姓名的样子，谁也不服谁。

倒是方便了方云，让他省去了套话套出双方称呼的过程。

“好了，别吵了。很遗憾我没能看完今天的片子，所以无法做出评价，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为此而争吵。”方云见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连忙上前。

他怕引火上身，万一两人问他如何评价这《佛罗里达超级英雄之战》，以他这一集都没看过的样子，很大概率会露馅——也许阿尔德喜欢看，但方云自己可一集都没看完。可不能把医生引来，给他一个“加强治疗”的诊断结果就不好玩了。

“阿尔德在吗？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病房的门突然被一只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