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46［钟医生］校园（1/1）

顾青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看见学校门卫室的大爷好奇地往这边看，他才意识到他应该走了。

他想要离开，不知怎么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地迈步向门卫室走去。

“回来看看母校啊，孩子。”

顾青怔愣了一瞬，点头：“嗯。”

大爷穿着陈旧的不合身的保安服，躺在躺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不进去看看，今天是学校开放日，好多之前的学生都回来了。呦，别说。当初好多在我这里死乞白赖央求我别把他们迟到的事上报的小孩，毕业了混的还不错呢……”

顾青随手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大爷面前，听着大爷絮絮叨叨说着他见过的听过的有关这个学校小孩们的趣事，根本不用顾青回话。

他也就这么认真地听着，脑海里闪回的是自己年少时的模样，不知不觉间，堆积在他心头的忧虑也忘了大半。

“我中年的时候来的这里，中间因为一些事情没在这里干了，后来老了，还是觉得回到这里和学校里的小孩斗嘴的日子最舒服。”

此时恰巧是下课时间。大爷看向窗外，恰好能看见教学楼的一隅。成双成对的女生手挽手去厕所，三三两两的男生趴在教室外的转角处打闹。校门隔开了学校与外界的世界，同时隔开了两处热闹。

顾青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在他能看见的男生女生身上找寻着一些神似，似乎想要拼凑出自己当年的模样。

他刚刚扬起嘴角，大爷的语气陡然转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二十多年前，学校附近有一家餐馆发生的火灾，还挺出名的。”

笑容僵在脸上。

没有听见顾青回答他，大爷意料之中地看了他一眼：“也是，你这孩子估计刚刚三十吧，那时候你还小，不关心社会新闻，正常，正常。”

“我当时其实也没留意，只是这场意外里死了一个女娃娃。这个女娃娃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尖子生，我当时在这里工作没几年，她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孩子。又优秀，又漂亮，招人稀罕。哎呀，你说，她要是没死在那场意外里，该多有出息。真是可惜了啊……”

顾青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头的异样，短促地笑了一声：“大爷，谢谢你陪我聊天。快放学了，我进学校里面看看。”

“好好，把你当年的班主任名字和你的名字登记一下就行了，快去吧。”

-

这是学校里的学生今天最后一节课了，他走在校园里，一点点靠近熟悉又陌生的教学楼，各个教室里传来的老师讲课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有种“复得返自然”的错觉。

如门卫室大爷所说，今天有很多昔日校友返校，偌大的校园里缓步行走着各行各业各种社会地位的人。有精英，亦有普通人。有些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管何种身份，是否相识，只要以“学校变化真大啊”开头，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顾青和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对上了眼，互相报以会心一笑，便抬脚朝着对方走去。

路过一棵柏树的时候，顾青心头突然划过一丝熟悉感。他下意识停住脚步，抬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位校友，怎么了？”男子已经走了过来，见他出神，关切道。

顾青回过神：“没什么。”

坐在树上的沈谙故盯着顾青，眼底的冷漠有了一丝裂纹。

他的灵魂上，怎么会有姐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