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传言不可信(1/1)
谢府。
赵清德在后宅招待吴淑娘,两人手拉着手,说了一会儿话,吴淑娘就提出了告辞。
“怎么这样急?我还想着留姐姐吃午饭呢。”
加上上次两人相谈甚欢,此时已经开始姐妹相称了。
赵清德拉着吴淑娘的手,目露不舍。
她出身商贾之家,在神京城“太太圈”里并不是很受欢迎,难得遇到个脾性相投的,此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吴淑娘拍了拍她的手,鬓发间的珍珠凤钗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她看了眼轩窗外的芭蕉,笑道:“下次吧……昨个福昌回来,让人给老大那边去了信,按老大的性子,今个中午他该回来了。”
“我怎么也要招待好……”
赵清德了然地点点头,继母难为啊!
她芙蓉玉面上现出些许笑意,道:“那姐姐有时间一定多来坐坐,或者我上门叨扰,找姐姐玩,姐姐可不要嫌我烦才好。”
吴淑娘笑着应下,而后起身看着坐在一旁矮凳上玩耍的杜凌云和谢婉玉这两个小团子,唤道:“凌云,咱们回家了,下次再来找你婉玉妹妹玩儿。”
杜凌云正和谢婉玉一起玩着九连环,闻言两缕小眉毛一下皱在一起,先是应了一声,而后才拉了拉谢婉玉的小手,道:“婉玉妹妹,等下次我再来找你玩儿,我给你带个宝贝。”
谢婉玉头上扎着两根红绳,别着一朵小小珠花,穿着粉色小裙子,歪头笑弯了眼,“好呀。”
之后赵清德就送他们出了后宅,由丁娘子带着,送出了谢府。
另一边,前厅里,谢子渊和杨时序也见了面。
问了一下枕舟县那边的情况,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杨时序端起手边的香茗,借着用茶盖撇浮沫的时机,偷偷打量了一眼谢子渊。
他倒是没想到,昨日在城外见到的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就是谢家二郎,他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哦,昨日自己好像也评判他来着。
但从今日之前的应对来看,交谈时对答如流,神态从容……
褒衣博带,袍袖翩翩,剑眉星眼,洒脱自然,生的也是风采过人,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英姿。
外间传言果然不可轻信。
杨时序轻轻呷了口茶,心中倒是对这位谢家二郎生出了几分好感。
谢府大门口,谢谦和江望明下了马车,缓步朝着正厅而来,路上就有小厮上前见礼,谢谦问道:“我看门房那边有别家的小厮,是有亲戚来了吗?”
小厮忙答道:“今个一大早,杜尚书家的夫人提着礼物来了,说是感谢渊二爷在枕舟县对他们家昌二爷的救命之恩,一盏茶之前刚走。”
“尚书夫人前脚来,后脚杨家老爷也来了,修大爷身体不便,夫人叫了渊二爷来待客,如今正在前厅。”
谢谦脸色微微一变,杨家老爷,那不就是杨叔的小儿子杨时序吗?
杨朝平是当世大儒,名满朝野,却于子嗣这方面多舛,前面几个儿子尽皆夭折,只有小儿子杨时序长成。
那也是个性格古怪的,让子渊去招待他,怕不是会出事儿吧?
谢谦不由略微加快了脚步,到了前厅,却见两人分坐两侧,各自捧着一盏茶,虽然气氛有些尴尬,却相安无事。
他一颗心缓缓放下。
“老爷。”
廊檐下的小厮、丫鬟纷纷行礼,声音传入厅内,谢子渊和杨时序纷纷起身。
“乐安。”
“爹。”
杨时序和谢子渊几乎同时出声。
“时序。”
谢谦一身官袍未换,直接和迎过来的杨时序把臂言欢,而后又把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后的江望明介绍给众人。
几人又重新落座,有丫鬟去换了一壶新茶过来,给几人沏上。
杨时序率先开口,把他的来意说了一遍,言辞中颇见愧疚。
谢谦看了眼低垂眉眼的谢子渊,朗声笑了一下,“当初是我上门求的杨叔,劳烦把子修和子渊送去鹤麓书院,怎么能因为这就生出不满呢?”
“况且他们两人都安全无虞,时序可不要再说些生分的话了。”
随后几人开始寒暄交谈,而外间已经有丫鬟去后宅通知赵清德。
听得丫鬟禀告,赵清德微微挑眉,谢谦提起过好多次他收的学生,这还是第一次领回家,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的……
她压下心中好奇,让人去一品香传膳,给前头送去。
“派人去跟妍玉说一声,家里来了外客,让她小心些,不要冲撞了客人。”
赵清德坐在椅子上对着一旁给她打扇的新绿道。
新绿应了一声,就到门外唤了个小丫鬟过来,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
另一边,碧影轩。
青鱼从屋里出来,目光扫视一圈,只看到了正在修剪院子里花枝的紫烟,和两个洒扫的小丫鬟,压根没看到若兰的身影。
她眉头一蹙,对着紫烟道:“你看到若兰了吗?”
紫烟手里攥着两枝剪下来的花,嘻嘻笑道:“人家是小姐姑娘,我哪里能看到她去了哪儿了!”
青鱼嗔了她一眼,笑骂道:“一张小嘴不饶人,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那你跑一趟东苑吧,去找梨落过来。”
“知道啦。”
紫烟眼睛转了转,进了外屋,把工具放好,洗干净手,才对着小丫鬟吩咐,“等下儿把这儿剪下来的花枝都打扫一下。”
而后就笑嘻嘻地出了碧影轩,朝着东苑而去。
午间阳光炽热,紫烟走在绿树、墙角的阴影处,顺着甬道走着。
过了垂花门,结果就看到绿树掩映下,朝着昭松院的路边假山后边,有两人正在低声说话,其中那个穿着翠色襦裙,头戴绢花的少女背影,不是若兰还能是谁。
紫烟心中一动,捏着手帕,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另一处假山石头后,侧耳听着那边的对话。
“哎呦,姑奶奶哎,修大爷现在生了病,谁也不敢给他乱送吃的啊?!”
昭松院的粗使小厮阿虎苦着一张脸,小声抱怨。
若兰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幽幽叹了一口气,把食盒往他怀里一塞,“那便宜你了,我以妍姑娘的名义进去探望一下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