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诛焦己刑知可测 退来使慈先虑败(1/1)
其实确实如同祖郎的猜想一般,太史慈只领了一千五百人劫营。因为太史慈缺马,陶谦自己的骑兵都很少,更别提给刘繇军马了。
他188年被任命为徐州刺史,拢了一支人马,大破黄巾贼众,前后募得骑兵三千,由骑都尉臧霸带着。后来又在徐州屯田,恢复生产,又增加了两千骑。一共就五千骑军,已经足以在徐州称霸了。
给刘繇的两万人马里面,有一万是薛礼笮融的兵马,来来回回就千骑不到。这还是陶谦担心孙坚麾下有四千骑卒,败得太快,故而没有克扣下来。
薛礼的人马被分到太史慈这边,总共就五百骑,五百骑劫营是够了,但是击杀有生力量就特别有限了。甘宁百骑劫营,实际上也是震慑效果大于实际效果。
太史慈就又亲自领了千余步卒,找准了祖郎这个番将营防布置能力有限的漏洞,大杀了一阵,然后迅速趁着雾还没散就遁走。而孙坚的营寨虽然离祖郎的不远,但是反应过来领人援救,太史慈已经走得挺远了。
毕竟有雾,孙坚也没有意气用兵,只是逼杀了冲撞自己的焦己,就打马回营了。孙坚也不是一时兴起就要杀焦己,实在祖郎手下万余人,蒋钦还有小三千人鄱阳水贼。
这帮人自由散漫惯了,行军打仗途中,也就罢了,日后肯定要清算的,也好给祖郎劫掠的会稽八县以交代。不曾想今日这个焦己如此大胆,遂也就不再遮掩,逼杀了焦己。
阵前杀将,确实不祥,但是留着一万人的雷在自己身边随时会炸,还不如先让他立个威。若是祖郎趁势反了,他就提前清算,也算是排雷了。
祖郎默默在营寨中清点了人马,待到天色完全转亮,方才清点完毕。本部人马被杀、被烧死、乱战中被踏死等损失了三千不到。越清点心里越不舒服,只是孙坚还叫他去汇报,无奈之下,收拾好心情前往孙坚营寨。
两寨相隔不远,六里左右,如果前番孙坚坚决一点,肯定来得及营救自己的,说不定还能留下敌将,祖郎如此想着,心里的不快又是多了些。他通报了营口的军士,寻了大帐,在帐口简单收拾情绪,方才入得帐中。
发现孙坚帐下,除了几个家将和几个文臣,没几个人。他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道:“主公,祖郎有罪。本部人马折了两千多人,只留下了一百不到的敌军,作战不利,请主公治罪。”
“祖将军,何必如此。”孙坚似乎换了一个人,从主座上下来搀扶起祖郎,又将他迎入左上首座道:“祖将军可恨我逼杀了焦己?”
“不敢。”祖郎坐立难安,他是知道孙坚手段的,严白虎的下场他可不愿意重演。
“哼,来人。”孙坚见祖郎如此作态,反而更加看他不起。帐下来了一个佐吏,捧着一筒竹简,朗声道:“十一月初七,已纵兵行凶于句章,夺粮若干,钱若干。十一月廿三,已私入句章大族府中,强夺其女,行凶于堂前。腊月十五,已于鄞县纵马驰于市井,撞伤数人,据县府查,当日来告十而有三,伤最重者次日毙。正月...”
“罢了。”孙坚抬手打断佐吏,对祖郎道:“我令你领军讦会稽以北三县,可曾令你让人私抢人家家眷,还是令你领人在堂前行凶了?”
祖郎越听心越惊,有些他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他也未必清楚。听佐吏一条一条的念出来,越念越冷,到了孙坚发问诘难,如坠冰窖。赶忙起身双膝跪地道:“郎有罪,未能约束手下,幸得主公诛此恶贼,不然我犹被诓骗至今。”
孙坚又走下座位,扶起祖郎道:“别动不动就下跪,我还得扶你。焦己这个人,还是山越作风,不杀难以平民心。我也知道你与焦己情同兄弟,不过我孙坚麾下,是断容不下此人的!”
他又盯着祖郎沉声道:“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祖将军,要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
且不说孙坚帐下的风云,余暨县这边的太史慈大营帐中一片其乐融融,凌操向太史慈拱手道:“太史将军,操服了,操今后惟太史将军马首是瞻。”
“哎,凌将军此话讲不得,我等皆是刘州牧手下。自当勠力同心,为汉室为天下谋,何来以我为瞻啊?”
“太史将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诸将打了胜仗,心情甚为愉悦,以前接触的不多,现在趁机多拉拢关系,也好让自己的仕途走的方便些。
跟着刘繇这种赤手空拳来扬州的,均是为了搏个出身。刘繇现在属于官大无权,所以对手里的权利也不会抓的太紧。扬州一州六郡一国,有七个秩比两千的郡守,如果是盛世,像凌操这种白身,一辈子都不可能秩比两千。
倒是薛礼和笮融,一个彭城相,一个下邳相,两人是被陶谦逼到刘繇手下的。就算混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地郡守,同为秩比两千石罢了。
众人言笑作罢,太史慈重新回到将位,向诸将逐一拱手,开口道:“全赖将士用命,诸位配合,方才立了此功。此番事了,慈定会向刘州牧为大家请赏。不过当下,孙坚仍有三万之众,我军暂时还处于下风,还请诸君自省。”
“子义将军,经此一役,我等俱是心服口服。还请子义将军示下,我等但凭驱使,绝无二言。”薛礼出列拱手道。
太史慈等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有实权的薛礼,当下大笑道:“有薛将军此言,我心安矣。”
这边会还没开完,又听闻山阴有使来人,太史慈与是仪相视一笑,请了来使。原来山阴陈瑀郭异与虞翻等人,听得太史慈来援,原本还担心是葫芦娃救爷爷。会像严白虎与祖郎一般,要么战败,要么投降,故而不甚上心。
后来得知太史慈劫了孙坚粮道,今天早上祖郎帐中又有异响,派人探听方才得知是太史慈夜袭得手,故而遣人专程来邀太史慈入山阴商谈破孙之事。
太史慈不与山阴合兵,就是担心山阴人马会影响到自己的指挥权,当下里直接开口道:“山阴所部人马几何?何人所领?
“山阴尚有人马一万五千人,乃会稽郡都尉陈横陈将军所领。”
“来使莫要嫌我说话直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我若入得山阴,与陈横将军何人主之,何人辅之?”
“额,太史将军恕罪,陈、郭二位郡守不曾交代,吾不敢擅自定之。”
“既然如此,慈就先驻于余暨。若是迁部入山阴,反生事端,不美也。”
使者一时呐呐,不知如何言语,不过他的任务是把太史慈给整到山阴来协防,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将军,不若请先领人在山阴城外驻扎,待我去回禀一二,来回岂不是方便不少。”
“哈哈,你倒也是尽心尽力,只是汝不知兵,我不怪罪于你。我且问你,我驻营于余暨,倘若孙贼来攻,我自退去便是。若是我驻于山阴,孙贼来攻,陈郭二位郡守是援还是不援?”
太史慈踱步走下营帐,拍拍使者肩头道:“孙子兵法有云,所谓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
使者敬服,下拜回山阴覆命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