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日（1/1）

进了院子，一下子绷紧的身体就放松了下来，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就着树枝的影子，还是显得有些凄凉。

我抬头看着月亮，感觉冷的瘆人，心里也感觉空落落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老八，进屋了！在院子发什么呆呢？”师父的声音从屋门口传来。

师父的一声一下就打破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脑子也回过神来，跟着师父进了屋子。

屋子里，师父已经点燃了外屋地的灶坑，看着火光在灶里欢快的跳动，我的心里也感觉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里屋的炉子的火也生起来了，师父把我的被子从炕上展开，铺好，就让我早早的休息了。

我躺在炕上温暖的被窝里，感受着被窝中传来的温暖，逐渐困意袭来……

“先别睡！”大先生低声对我吓到。

大先生的话像是一声炸雷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把我的睡意震的全无。

“我先给这个孩子留一道免惊符，免得他半夜被吓到。”大先生一面折纸一面说道。

我望向大先生坐的位置，大先生正低头磨着墨，不过这个墨鲜红鲜红的，有种亮亮的感觉。大先生一边磨一边对着师父喊道：“白老头儿，把你的酒拿出来，烈一些的！”

师父听到大先生在叫他，连忙从后屋抱出来一只坛子，放在了大先生桌子的旁边。

大先生头也不抬的揭开坛子的盖子，霎那间，一股酒气冲满了屋子，弥漫着又冷又烈的香气。

大先生又拿起一只碗，舀了点出来，大口喝了一口，“斯哈”一声，半碗酒就下了肚。

“好酒，比烧刀子还烈！”大先生看了看碗里的酒，随手拿起一根洋火儿，揭开灯罩，对着蜡烛，“滋啦”一声，洋火儿着了，跳动着小火苗。

大先生一手捏着洋火，一手掐着刚画好的黄符，将洋火伸到了符的下面，对着符就是一点，火苗呼咧呼咧的就转到了黄符上面。

看着火苗在黄符上跳动，我的心底莫名的泛起了一丝安全感。

大先生看手里的黄符即将在火苗中燃烧殆尽，就将它丢进了剩下的那半碗酒中。

“呼～”的一声，酒碗中升起了一大团火焰，而在碗的沿上，冒起了蓝色的火焰，显得是神秘无比。

“白老头儿，把这碗酒给你徒弟服下去，然后咱们再计划明天的事情。”老先生指着桌子上那碗酒对着师父说道。

师父闻言，端起了桌子上那碗酒，递到了我的手上。我双手捧着碗，感受着从碗里传来的酒气，有些不敢下口。

“没事的，我已经烧掉了大部分的酒，现在就和水差不多。”大先生看我迟迟不敢下口，便对我解释道。

我心一横，端着碗，咕咚一大口，将碗里的酒全部吞进了口中。

老先生说的真对，这酒进了嘴里，白酒的辛辣味儿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像是绵绵柔柔的说不清的滋味。

不过说到底它还是白酒，我不大一会就迷糊了起来，听着大先生和我师父交代一定要有水瓢或者水盆什么的，然后我就进入了梦乡……

“ger-ger-ger--”

随着外面公鸡的鸡鸣，我发现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可我一翻身，却并没有看到师父和大先生，不过被窝确实温暖，我琢磨了一下就又沉沉睡去。

“起来了，起来了！”师父一把将手伸进了我的被窝，笑哈哈的对着我道，“腊八，今儿是你生日，等会起来看看师父给你准备了啥！”

师父冰凉的又宽厚的大手在触碰到我后腰上的一刹那，我就“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连忙穿好了棉衣棉裤，又穿上了大棉袄，下地去洗了一把脸……

回来叠好了被子，将炕桌放在了炕上，师父也端着热气腾腾的炖酸菜上了桌，不一会儿，一盆冒着香气和热气的大碴子粥也被师父端上了桌。

“腊八，先等会，大先生也快回来了。”师父正说着话，大先生就哈着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咋不吃饭呢？等我干嘛？别饿着孩子！”大先生对着师父批评似的说道。

大先生说着就拿起勺子，拿起我面前的碗，一勺热气腾腾的粥就被舀进了我的碗中。

“等下，师父给你煮了两颗鸡蛋。乖徒弟，生日快乐！”师父一边变戏法一边对着我笑着说道，“当，当，当，当！”

“快滚滚桌子。”师父将鸡蛋塞到我手中，对着我说到。

我掐着鸡蛋，想着师父去年给我滚鸡蛋说过的话，便开始滚起了鸡蛋。

“一滚霉运去，

二滚好运来，

三滚小人去，

四滚贵人来，

五滚疾病去，

六滚健康来。”

每说一句话，我就用鸡蛋在桌下咕噜一圈。

滚完，我迫不及待的将鸡蛋敲碎，放进了我的粥里。

“好，好，健康来！”大先生对着我大笑着说。

在做完了这个简单的生日祝福后，我们爷儿仨就开始吸溜吸溜的喝起了粥。不一会儿，我们爷儿仨就喝的饱饱的，分别栽歪在了炕上的靠背儿上。

大先生用牙签抠着牙，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白老头，我刚看了下你们村子，还不错嘛，村西头有个十字路口，而且纵向还挨着一条小河，村外的马路边还有个土地庙。”

“嗯，所以我金盆洗手就回老家来了。”师父盯着屋顶淡淡的回应着大先生。

“腊八，你说你想知道你父母在哪吗？”大先生突然问向我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一愣，虽然我从出生就没见过父母，但我看着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嫉妒，想到这，我肯定的对着大先生说：“嗯，想。”

大先生转过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唉，老夫做了这么多年大先生，就是没见过你这种情况的。”

“要说你是孤儿命吧，你父母应该还活着。要说你不是孤儿命吧，可你这辈子估计也见不到你的父母。奇怪，你这……”大先生摇着头，捋着胡子自顾自说道。

“大先生，咱们还是说说详细的给这孩子招魂的事吧。”师父打断了大先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