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推举大会（1/1）

第二天，朝廷大殿里黑压压坐满了人，有朝廷“五司”、“六卿”重要官员和宫廷的专职官员，还有九州的地方官州牧，更多的是全国各地的大部落伯侯首领们。

禹帝头戴平天冠，手握象征着帝权的黑玉玄圭高高上座主持大会。

他站起身威严地说：“各位臣子、各位伯侯大首领，因为大家以前推举的帝位继承人皋陶大人仙逝，所以又把大家请来推举新的帝位继承人。

我知道现在像皋陶大人那样天下敬仰、万众归心的人已很难再找得到，我希望大家能无所顾忌畅所尽言，把你们信任的、德才兼备的人都推举出来供大家参考选择，最后议定为新的帝位继承人。”

司空后稷听禹帝这样说心里有了底，昨天帝后女娇亲自到府邸游说，他心里一直思付，这事只是帝后的意思还是禹帝的意思？

禹帝上次选皋陶当帝位继承人时强调的是：天下敬仰万众归心。这次又明确告诉大家，已经没有皋陶那样毫无争议的人了，这不等于否定大家都认为最有可能做帝位继承人的伯益吗？

让大家多提人选供议定，禹帝真的有意让自己的儿子夏启接他的帝位？这我可得好好卖卖力气。

后稷刚要张嘴不想被司士允敬（司士是管监督检举不法官员的高官）抢了先：“禹帝，此事皋陶大人仙逝后众臣就有所议论，大家都认为司徒伯益大人最为胜任。”

“噢，说说看。”

“伯益大人的威望虽稍逊于其父，但也是众望所归，他曾跟随禹帝你治水多年也是劳苦功高，舜帝亲赐锦旗以示奖励，又把亲侄女嫁给了他，足以说明伯益大人的人品德望。”

允敬当年跟随皋陶时年岁不大却是他的左膀右臂。

“对，我也力荐伯益大人，伯益大人还发明了凿井术惠及万民福泽苍生，帝君继承人之位非他莫属！”大理司郓谦帮腔，他是皋陶制定推行刑狱的助手，皋陶死后，继任了大理司的官职。

“我也拥护伯益大人做帝位的继承人！”这位是军队的二把手左将军涛雄，他也是东夷人。

“我们各大部族也推举伯益大人为帝位继承人！”几个东夷族的大部落首领也随声附和，现场出现了一边倒的形势。

司空后稷一看要不好，他原本就妒忌伯益，他与伯益一同跟随大禹治水，功成名就之时舜帝赐大禹黑玉玄圭把帝位禅让给了他；

赐伯益锦旗把亲侄女嫁给了他，自己仅得到虞人官位（管理山泽的官职），虽然也位列“六卿”，跟伯益司徒官位不能比，后来还是禹帝把他提任司空列于“五司”高官。

后稷开口了：“启奏禹帝，臣认为应该多推举几位候选人供大家对比参考，这样才能避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遗漏了人才。”

斟寻氏立刻跟上：“后稷大人说得对，我推荐豫州牧夏启大人为帝位的继承人！”

斟灌氏也不甘落后：“夏启大人年富力强，治理豫州成绩卓然，路不遗失、夜不闭户。他若将来成为帝君，一定能把九州治理的好上加好，造福天下百姓。”

“我反对，夏启大人只是个地方官，比得上伯益大人德高望众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帝位也该轮到别人坐坐了，哪能让你们华夏一族独享！”

公然反对夏启的是东夷族另一个大部落、有穷氏的大首领，他在东夷族各部落中的势力仅次于伯益家族，与有扈氏在华夏族群中的势力相仿。

有穷氏的话得到南方以大东氏、有苗氏为首的几个大部落首领的共同支持：“江山轮流坐，也该换换了，我们都赞成伯益大人做帝位的继承人。”

大东氏和有苗氏的夫人都是当年东南赫赫有名的大部落首领防风氏的女儿。

禹帝当年号令在会稽山九州部落会盟。防风氏因故迟到被斩首。

作为防风氏的姑爷大东氏和有苗氏，他们的岳丈被杀焉能不怀恨在心，只是平时敢怒不敢言罢了，今天有了机会，他们能不反对禹帝的儿子当帝位的继承人吗？

拥护伯益的人多势众，禹帝无奈地瞅了后稷一眼。

后稷力辩：“哎、哎，莫吵，莫吵，诸位所言差唉！尧、舜、禹帝相继治理天下，四海一统万民乐业，九州各民族都是一家人，都是中华民族的一员，分什么你们我们？

帝君之位谁有能力就应该选谁，现在大家提出两个候选人：夏启大人和伯益大人，他们俩人各有优势，我认为夏启大人更为适合做帝位的继承人，夏启大人年富力强，德才兼备堪当重任。

伯益大人虽然德高望众，但必竟年岁比夏启大人大了许多，我们要吸取皋陶大人的教训啊！”

“住口！后稷，你是在咒我兄伯益吗？”东夷族势力最大的首领也是伯益的二弟种甄拍案而起：“后稷卑鄙小人，你妒忌我兄伯益其心可诛！”

“后稷出言恶毒，不配坐五司高位，恳请禹帝撤了他司空官职！”东夷族各大部落首领群情激奋。

禹帝重咳一声威严地说：“各位冷静，莫要冲动，我一开始就说了，让大家各持己见，后稷大人说的只是他个人的看法，不要人身攻击偏离了正题。”

有扈氏也看出门道了，原来昨天晚上夏启去说服我们支持他当帝位的继承人，并不是他个人的意思而是禹帝的授意啊！那我可的出头了，不然岂不把他们爷俩都得罪了：

“禹帝，我认为东夷各位部落首领目光短浅，还是后稷大人考虑的全面、长远。”

“有扈伯侯，说说你的见解吧。”

“我们现在选的是帝位的继承人，禹帝你现在还福寿安康，选出的继承人真正接你的帝位还须多年，要是选上年岁大的伯益大人，过些日子再来个仙逝，我们还得大老远拔山涉水来重选吗？”

“有扈氏，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我说的是实情，那样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吗？”

“你们华夏人狡辩、自私，我们大多数人都支持伯益大人做帝位的继承人！”

两大部族争吵起来，突然，宫殿门大开，宫卫队长元康带领卫兵冲了进来，人们立刻熄火，现场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观，这、这是要宫廷政变？最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禹帝身上。

禹帝面沉似水地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喝斥元康：“元康，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啊？”

“我、我听到大殿里吵嚷得厉害，以、以为要发生暴乱，所以就、就~”

“什么暴乱？大家是各执己见，有不同见解实属正常。还不退下，无召不得入内！”

“是，帝爷。”元康带兵出去了，大殿里却再也没人说话了。闷了一会，禹帝问伯益：“司徒大人，你自己的意见呢？”

“启奏禹帝，夏启大人确是德才兼备年富力强，且又聪明睿智，若假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禹帝本想让伯益谦逊一下把帝位继承人让给自己的儿子，伯益却摆了一副当仁不让架势，还委婉地告诉他，你儿子想当帝君得往后排，我先当上再说。

禹帝只得开口问大司马奎君：“司马大人，你是什么意见啊？”

司马奎君手握兵权，他的话举足轻重，他心里也认为论功绩、资历和威望，夏启根本比不上伯益，但他看出禹帝有点那个意思，碍于情面不能明确表态只好说：

“启奏禹帝，帝君是朝廷和九州各部落联盟的共主，推选帝位的继承人应该让大家都表达真实的意愿，我看可以采取民主的办法，用不记名投票来选定为好。”

“大家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大禹帝问众人又瞟了眼后稷。

后稷明白禹帝的意思，大家投票夏启是不能战胜伯益的，可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刚才他就惹了众怒，如果再强词夺理的话，弄不好以后会有人用刀捅了他！

禹帝见无人再言只得说：“那就按司马大人的办法吧。令正，把竹简和刻笔分发给大家。（令正是宫廷内宣读帝令和记事的官）”上古时还没发明纸，字都是用刀刻在竹简和龟甲上。

有扈氏接过竹简选票向禹帝提出请求：“帝君，本伯侯不是书记（当时专管官府刻字记事的人，不是现在各单位的一把手），曲里拐弯的夏字我刻写不了，让人代刻行吧？”

“不可以，必须本人刻写表达自己真实的意愿！”

“帝君，本伯侯不认得字，更不会刻什么名字！”有穷氏老首领也发了难！

“二位伯侯说的确是个实际问题，这样吧，用一横一竖的符号代替两个候选人，同意伯益的就在竹简上刻一横，同意夏启的就刻一竖。刻横道、竖道你们都能办得到吧？”

大家再无异议，众人把选票刻好后，令正官把选票收上来开始统计唱票：

“横、竖、横、横、竖、竖、横、竖、竖、横······”伯益听着觉出不对劲，本来应该向自己一边倒的选票，怎么咬得这么紧？

他仔细一瞧看出了毛病：作为选票的竹简长宽都差不多，令正官拿选票时只要稍转一下角度，选票上的横就会变成了竖，他穿着宽袍大袖遮掩着离远的人还真难发现。

“启奏禹帝，臣有话说！”伯益大叫。

“伯益大人有话请讲。”

“禹帝，记票事关重大，臣肯请彭祖大人为监票官重新记票，请你恩准。”伯益的要求合情合理，在众目睽睽之下禹帝没法不准。

彭祖年已过百精神头十足，他是三朝元老深得朝廷内外臣民的信任。这老彭头见禹帝把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了自己深感荣幸，竟认起真来，他这一认真，真实的计票结果就出来了：

有投票资格的人共计四十人，包括禹帝、五司六卿大臣、九州州牧和各州的大部落首领。

伯益与夏启的得票率为二十七比十三，伯益胜出，他成为帝位新的继承人！

开完推举会议夏启回到自己的府里，他心里连憋气带窝火，早知如此何必瞎忙活，结果弄了个丢人显眼？几个儿子见父亲脸色铁青生闷气也都蔫了不敢说话。

这时候，沈先满面春风地走进屋向夏启道贺来了，他自以为知到历史进程，夏启铁定会成为帝位的继承人了：“恭喜未来的启帝荣登帝位接班人宝座！”

夏启怒火暴发，猛地吼道：“你这个骗子，给我宰了他！”

元康、武观上来抓住沈先，用绳子把他捆个牢实。

沈先大叫：“我可是神仙啊，你们敢对神仙无理不怕后果吗？”

元康拔出腰刀：“我砍了你这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