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侯爷的枕边人是天下共主26(1/1)
大靖历四百八十九年至四百九十年,连续两年大旱,偶见零星小雨。
南域神子不顾自身安危,每隔两月举行大型雩祀,不定期巡游各大诸侯国,举行小型祭祀祈雨,救人无数。
百姓无不磕头感恩,千里相送。
神子的庙宇遍布神州大陆,一时之间,南域神子的威名响彻天下。
四百九十一年春二月,大靖国主病危,因无人继位,让位于南域神子宁湛。
神子继位后,天降甘霖,自此大旱终止,百姓安居。
神子改国号宁,入主中京,成为了这片大地新的主人。
季青临第一个跪伏于他,尊他为主,随后,还在世的定王,睢阳的戚家,西北的莫家,以及大大小小的郡王都来到了中京,拜见新主。
宁湛成为天下共主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季青临一个帝位,号“真武大帝”,并称两皇,朝堂上也是并排而坐,不分大小。
他本就不喜政务,还好有季家两兄弟帮忙,尤其是季予明,十三四岁的少年,越来越向老头靠拢了,一板一眼做事,处理朝政也游刃有余。
宁湛还真如他想的那样,登上帝位的第二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被好说歹说劝了下来。
一开始他还有兴趣坐高堂上听听,后来嫌麻烦就不干了,直接给小予明封了个王子,没号的王子,让他与大臣们商议,实在做不来决定再来烦他。
至此,大臣也都知道了陛下的意图了。
宁朝五十四年,不知是早年经常雩祀的缘故,还是他筑基修士的修为加持,更或者是百姓的香火,宁湛老得非常缓慢,七十多了还像个少年,细皮嫩肉的。身旁伴着他的季青临鹤发童颜,两人犹如祖孙俩,漫步在中京的街头,前些时日他们俩刚重游了一遍山川湖泊,今儿刚回京。
彼时的中京灯火通明,大街上路人熙熙攘攘,热闹得仿佛过节。
“每一次回来,都发现中京又变了样,你弟弟真不错。”
宁湛提着一盏兔子灯,过两天就是十五灯会,街上已经出现不少精美的灯笼售卖,宁湛看得喜欢,就买了一盏提在手里。
“是你教得好。”一旁略显老态的季青临微笑,他刚出现白发的时候还很惶恐,但当发全白的时候,又想开了,除了更爱腻歪宁湛,
宁湛提着的兔子灯甩了甩,闪烁的烛火将他幼嫩的脸映得妖艳瑰丽,说:“我可没教他……他天生的。”
宁湛想到小家伙从小就板着一张脸,等请了老师更是礼仪教养处处周全,看着就累。
“我当年把他送你那里,是想让他把性格改改,怎么三天就放他回来了?就不能多让他学学你们北方人的那种豪气奔放的气质?”
说起这季青临也有点委屈:“他一心想回去,我还能强压着他不成么。”
宁湛睨了老头一眼,笑说:“你也嫌弃他吧。”
老头季青临毫不客气地点头:“确实,每次行礼那腰都快折了,我最烦这样酸臭的书生。”第一次见面,或者对地位比较高的人,这么行礼确实没毛病,可是对自己哥哥也天天这样,季青临眼睛也疼。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了皇宫大门前。
这里庄重威严,平时不会有人来,看守大门的禁卫军小旗看到两人直直向宫门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发现是一老一少两人,喝问道:“你二人是谁?怎么跑宫门口来了?”
他看守大门好几年了,没见过两人,但这一老一少衣着贵气,气度不凡,指不定是那个贵人的亲眷,因此也没太霸道。
就见老头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佩和一块印章,一齐递了过去。
这位小旗刚接过了,就听到少年嘀咕:“唉,回个家还得被拦外面,所有说做皇帝最无聊了……听说季予明的孙子都生了两,哎呦呦,季家子孙兴旺啊。”
“全赖陛下鼎力支持。”这是老者的含笑回答。
这位小旗听到回家,皇帝的时候就皱眉,再听到季予明几个字,还在奇怪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的时候,看到手里的印章上赫然是阳文所刻“真武大帝”四个字。
那玉佩正面是双龙纠缠嬉戏的雕花,反面则是同样雕刻四个字“天命神子”。
小旗呆滞了,他盯着手里的两个物品,感觉手里的物品简直重如千斤,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他摇晃了下,扑通跪了下来。
他倒是很想怀疑一下,毕竟两位陛下出游十多年了,就凭着两件物品能确定是真身吗?可,哪怕不跪两人,跪手里这两样物品也够了,哪怕是假的呢,哪怕这八个大字写在地上,他也是要跪一跪的。
宁湛无奈,他张嘴用灵力轻啸了一声,很快,一队暗卫从皇宫里跑了出来。
这暗卫以前是近卫之一,入主中京后,选了一批武艺高强的人,宁湛特意教了修行的功法,体修的那种功法,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能打得过他们任何一个。
暗卫的跑来的时候,安静地跪下请安,然后,一身黄袍的老皇帝摇摇晃晃也跳了出来。
宁湛扶额,就季予明这身板这年纪,还能提得起气跳屋顶跑过来也是奇迹:“小明啊,小心摔了呦,不好治!”
老皇帝老泪纵横,喊了出来:“宁哥,哥,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我……我真的想死你们了。”
能让一生严谨刻板的季予明这么哭着跑出来,可见他是真的很想很想两位哥哥。
季青临伸手,扶了弟弟一把,没让他摔倒出丑。
“进去进去,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宁湛跨入宫门,声音清脆的夸奖:“你小子把这国家管理得不错……”
声音渐行渐远,小旗依旧跪在原地,他手里的东西已经交给了暗卫,并被嘱咐不得外传两位陛下回宫的事。
远远的听到那位神子在夸奖现任国主,思维依旧处于恍惚中。
有生之年居然得遇两位陛下,他可以吹一辈子了。
此时的季予明已经继位整四十年了,十五晚上宫中设宴的时候,有老臣想起那位风姿绰越的陛下,明明是皇帝偏爱着一身红衣,在宫殿内嬉笑怒骂,无拘无束,熠熠风采鲜明得如世界最灿烂的花,他是上天之子啊。
谁知他正感叹的时候,发现了帝位旁并排安置了一张榻,榻上坐有两人,一白发老人身披青灰大氅正坐,姿态随和,却如一只休息中的猛虎,让人不敢直视,另一人是身着红衣的少年,含笑斜靠在隐枕上,正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陛下?”他惊喜交加喊了起来。
宁湛对着那人笑:“喊谁呢?你家陛下在那边。”指了指一旁正坐威严,同样白发苍苍的季予明,笑得开心极了。
宁湛鲜少出席宫宴,朝上更是整整四十年未去,现场能认出他的人寥寥无几。
还未等其他人解惑,突听他说:
“今日兴致高,我来舞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宁湛把酒杯一抛,身形跃起,飘到了专门献舞的高台上,手一挥,就随性舞了起来。
同榻的季青临拿了筷子,在小几上敲起了碗碟,一首简单的小调就出现了。
宁湛踏着节拍,每舞一下,就有和风从他身旁拂过,身轻如腾云,妙舞回旋之际,红衣飞袖,真如天上之人在此游戏人间。
一舞过后,在众人心驰神往中,两人再次离京,这一次,谁都不知道他们的踪迹,也再无人看到两人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