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摊牌了（1/1）

到了目的地，傅岁发现这里虽说是落枫坡的后山，但与落枫坡也隔了不近的距离，不必担心被发现。

孟瑾元下剑，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傅岁，你真的要同我比试吗？”

“对。不过比试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傅岁手心朝上，淡蓝色的光芒幻化成一把剑，被她握在手中。

此景让她想起上一世，她从马车下来，迎接卫暮羽的场景。

“什么问题？”孟瑾元想不出她有什么要问自己的。

此时的傅岁面对孟瑾元时，不再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她可以直接问清楚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流转珠？”

孟瑾元猛然转身，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拿流转珠？这件事只有他和师尊知道，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不过，他看着眼前毫无灵气，举着剑的傅岁，就像一只他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即使让她知道，也没什么。

“好，我回答你，不过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流转珠为我所用，可以救天下人的命，保万世长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拿流转珠？”

“都到这份上，我就跟你摊牌了，我本是从七年后，也就是一年后而来，那天，你杀了卫暮羽，杀了父皇，抢走了流转珠，而我重生到了从前。”

“怪不得你不愿和我成亲。”

“你重生了吗？”

“我……并未重生到七年前，但我拥有上一世的记忆，我是神仙下凡，受了天庭的命令而拿流转珠的。”孟瑾元道。

怪不得他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傅岁想，“神仙就可以不管凡人的命吗？”

“流转珠可以灭掉整个妖界。你知道，妖界与仙界大战，死了多少上仙，而这些上仙，又是经过多少凡人的修炼，多少年的训练，多少天材地宝的堆积而成。”

“所以你觉得与其死掉几个仙人，不如死几个凡人，对吧。”傅岁攥着剑柄的手攥得更紧。

“不是几个仙人，是几万个仙人。也不是死几个凡人，是一万个凡人。”

“你说什么？”

“此阵若成，会有一万个凡人暴毙而亡，我早已选定好了几个地方，那些最穷苦，最偏远的地方，差不多合计起来是这个数，到时，又灭了妖界，又替你们这些凡人的皇帝分了忧，岂不是件两全其美的善事。

要成此大业，区区几个凡人，死了就死了，当然我要澄清下，我此时并未杀掉你的父皇，不过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杀掉你父皇可以拿走流转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

“那如果是你的母亲呢？”

“即使是我自己。”

“惨无人道！”

“不然呢？”孟瑾元指着天，“不然怎么办？妖界一直未除，妖兽肆虐人间，我的母亲父亲早就被妖兽吃了，有人管吗？不，没有人管，没事，我知道，他们没有能力，没办法与妖界抗衡，可是天界呢？天界有仙来管吗？”

“不是有驻凡庭么？”

“驻凡庭个屁！驻凡庭设立在玄机门附近，玄机门几百个弟子，需要他们吗？我当年在图坎，等了整整半年，我亲眼见到周围的人被妖族掠夺，被妖兽吃光，有任何仙来吗？有任何人来吗？大傅国的皇亲国戚，有任何一个人在乎过我们吗！”

傅岁愣住了，确实没有在乎，她甚至不知道图坎这个地方。

“我认为你该庆幸，傅岁。这样成长起来的我，一门心思想的还是为了这个凡间。我本可以成为妖族中人，来反抗仙界，报复凡界，但我依然为了仙凡两界着想。”

孟瑾元从没有这样情绪失控过，这些事情被他埋葬得太久太久，久到他以为自己都忘记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样的世界，但当他知道了这样的办法，知道了有一个阵法可以消灭所有妖族，他又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无助的自己。

“对不起。”傅岁道，她为自己的公主身份感到了无比的羞愧。

“你有悔意？既然你后悔的话，那就拿命来偿吧。”孟瑾元语气平淡到傅岁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弹指之间，孟瑾元的剑刃已经到了傅岁的胸前，眼看着就要扎进去，却看傅岁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躲避。

孟瑾元的剑带着凛冽的灵气，转了个弯又冲傅岁而来，他的招式狠辣，处处直击要害，傅岁执剑，只是挡，躲，如抓不住的风。

他用尽全力，而傅岁看起来却如此轻松，甚至还有心思问话，“可是你如今的行径，和那些妖兽有什么区别？边境之人依然会死，而且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但没有痛苦。”孟瑾元道，他这才发觉，傅岁的灵力并未减少，反而上涨了许多，十几招下来，他自知无法伤到傅岁，抓到一个空挡，转身御剑飞走了。

傅岁看向孟瑾元消失的方向，忘了去追他。

她失魂落魄地回去，降落在福寿园时，福佑道，“厉害啊小岁，我还打算明天教你御剑飞行呢，没想到你已经会了。”

傅岁从剑上跳下来，反应过来自己是御剑飞回来的，哑然失笑，她都没注意。

福佑看到傅岁的表情，“怎么了，没有打过孟瑾元吗？”

“不是的师尊，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小岁，你先坐下，慢慢说。”

傅岁坐在石椅上，突然外面有人喊，“开门，福佑！我们来查灵感了！”

还没等福佑开门，福寿园的门就被撞开，为首的是聂丹，后面跟着几个长老，福佑稍微熟悉一点的长老都不在这里。

“之前我过来的时候，傅岁还在昏迷，刚刚看见她不光恢复好了，还能御剑了，看来是可以测灵感了吧。”

“是，刚准备要测，你就过来了，真是着急。”福佑不紧不慢地说。

“是么，那别让我抢了先，你测吧，我们在这等着。”

“还在这监督呢，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这灵石啊？”

“这灵石我当然信任……”

“这灵石可不光可以记录灵感，还能记录这被测的人，你再不信任我，也不能不信这灵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