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逐出温家(1/1)
老夫人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正喝着茶。
温迎走了过去,老夫人看到她,冷哼一声:“出门一趟舍得回来了?”
温迎道:“祖母在家,孙女自然是要回来的。”
“一回来就急吼吼的要见我,到底是什么事?”
温迎问:“祖母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老夫人冷声说:“我怎么知道。”
温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声音不由地重了。“祖母将哥哥逐出温家,有什么理由吗?”
老夫人顿时语气严厉起来:“你要什么理由?你现在也敢来质问我了吗?”
“温迎不是这个意思,但祖母若无缘无故……”
老夫人猛地起身:“忤逆长辈的理由算不算?”
“不算,哥哥这些年为温家做了多少,我相信祖母不会看不见。如今祖母将哥哥逐出温家,却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理由,我接受不了。”
老夫人厉喝:“现在忤逆长辈的是你!温迎你胆子大了!”
“祖母。”温迎忽地跪了下来,抬起头说,“哥哥都多长时间没回京了,他怎么可能忤逆长辈。哥哥到底做错了什么?祖母就算要罚,也该有个合理的理由。”
“你今日是要逼问我吗?温迎谁给你的胆子?!”
“孙女想试一试,祖母要罚,孙女认罚。”
温迎头低下磕在地上,肩也伏在地上。
“那我告诉你,陈最他一不是我们温家的血脉,这些年我们温家收留他,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二来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想再留在我们温家,简直是痴心妄想!”
温迎一震,呆住了。
“祖母知道了?”
“温迎你祖母是老了,不是眼睛瞎了。”老夫人恨恨地说,“亏我们温家收养了他多年,还教他武功,让他读书,他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他竟然惦记到你头上了,伦理道德他都不顾了。我这老太婆还没死呢。只要我一天没死,他就别想得逞!”
温迎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辩解可却无从说起。
难道她要说哥哥没错,只是情爱一事,自古不由人控制。
但这样岂不是她已经承认了哥哥的喜欢。
老夫人见她恍惚的样子,道:“行了别在这里跪着了,赶紧回你自己屋去。以后陈最都跟我们温家没关系了,明日我就让媒婆上门,你的亲事该定下来了。”
温迎还想说什么,老夫人已经不耐烦听她的了,让童嬷嬷送她回去。
路上童嬷嬷劝道:“大小姐就听老夫人的吧,大少爷实在不像话,他喜欢任何人都可以,怎么可以惦记上大小姐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要怎么骂我们温家了。”
“老夫人是为了大小姐的名声考虑,若大少爷以后做出不规矩的事了,那大小姐该如何自处?”
“哥哥他不会。”温迎摇头,最起码哥哥不会伤害她。
而且他们之间纵然没有男女之情,可兄妹之情也不会作假,怎么能说抛就抛弃的。
温迎心乱如麻,回到屋里也坐立不安。
温迎吩咐朝雨:“去宫门口听着,若哥哥出宫了,立马告诉我。”
温迎等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快暗了下来,朝雨才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温迎猛地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哥哥出宫了吗?”
“大少爷在醉翁亭等你。”
温迎道:“安排马车,我要出门。”
温迎到醉翁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醉翁亭早些年是学子们吟诗颂词的地方,但如今有了飞鸿居这里就闲置了下来。
朝雨提着风灯走在前方,温迎走了两步转过一个假山,看到陈最一个人站在湖中央的亭子里。
温迎顿了顿对朝雨若青道:“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把灯给我。”
温迎提着风灯,一步步走进亭子里。
陈最在听到她的脚步时,就转了过来。
陈最看着她时候,眼神一如既往格外的深。
“哥哥。”
“如今我可不是你哥哥了。”陈最勾起唇。
温迎默了默道:“祖母那边我会去劝说的,这段时间哥哥要不住飞鸿居里?飞鸿居后面有我的一间宅子,平时也有人收拾,哥哥去暂住一段时间。”
陈最道:“温迎,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让你叫我哥哥,以后我都不会是你哥哥了。你我本没有血缘,也不必做这兄妹了。”
“陈最!”
这话太冷漠了,刺的温迎心口骤缩了起来,她红着眼瞪着陈最。“祖母将你逐出温家,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这不是正好趁了我的意,温迎你知道的我不想当你的哥哥。”陈最意有所指地说,“我说的最后一次也是真的,以后不管是血缘上,还是名分上你我都没有兄妹关系了。”
“但你是被逐出温家的!罪名还是忤逆……”
“我不在意,相比能正大光明喜欢你,这点罪名又算什么?”
温迎睁大了眼看他。
“你知道“忤逆”的罪名怎么来的吗?”这时陈最忽然笑了起来。
温迎愣住了:“怎么来的?”
“回京之前我给老夫人送了一封信,信上说等回京了后,我会上门迎娶你……”
“你疯了?!”温迎打断他,她被震的语无伦次,“我没有答应,我没有答应过这件事!陈最你,你真的是疯了。”
“可能吧。”陈最笑了笑。
温迎抿住了唇,神色沉了下来。“温家对你来说,这么无关紧要吗?除了你我之间的事,其他人对你都不重要吗?”
陈最淡淡地说:“你想让我说什么?十一年前义父收留了我,但三年后义父就去世了。为了这三年我守着温家到现在,还不够吗?”
温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谎。”
上一世最后为温家翻案的人是陈最,最后为她报仇的也是陈最。
当初温父出事,陈最也以他的皇族血脉保住了温家。
他做了这么多,绝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已经够了。
“温迎我们该聊聊别的事了。”陈最往前一步,温迎用力攥紧手中的风灯。
“我离京有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你想好答案了吗?”
温迎心口咕咚一声,这个问题陈最还是再次提了出来。
温迎嘴角紧紧地抿着:“陈最,你真狡猾。你说要我想清楚,要我给你一个答案,可你却给祖母寄那样的信。如今你满意了,你被逐出了温家,你让我怎么选?!”
“你不想当我哥,便如此决绝地斩断后路。你如此逼我…….”
温迎全身都在发抖,眼眶通红,泛起了雾气。
“迎迎。”陈最弯下腰凑近了些,声音低沉温柔,似乎还轻叹了一声。
“那你会选择我吗?”
眼眶上蓄着的泪,“啪嗒”落了下来。
陈最心口蓦地疼了起来,他张开手臂将温迎抱住。
“别抱我。”温迎闷声说,她胸口有说不尽的委屈。
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陈最忽然莫名其妙说喜欢她,如今祖母知道了,还将陈最逐出家门了。
不论陈最是谁,他都是她非常重要的人。
她不能失去他。
而陈最现在就在利用这一点。
陈最不仅抱她,还低下头在温迎唇角亲了亲。
亭子远处的朝雨和若青就算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着抱在一起的身影,还有亲吻的动作也反应过来了。
若青震惊的脸色都白了,朝雨怕她发出声音,急忙捂住她的嘴。
而暗中的楚骁和包曲,都撇开了视线,不敢多看。
陈最一开始只是温柔亲着温迎的嘴角,可是浅尝辄止后是更多的贪念。
一个吻,惊动了一头蛰伏的猛兽。
陈最倏地将人拥紧,更深地吻了下去。舌尖撬开贝齿,唇舌缠绵地搅在一起。
温迎拧起眉,呼吸困难,青涩的唇瓣被吻的发红肿胀。
她实在忍无可忍,将人一把推开。
她眼角縻红,呼吸急促,脸颊滚烫,整个人都快熟透了。
“陈最!”她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已经不是陈最第一次吻她了,可她依旧心慌意乱,甚至在刚才的某个瞬间,她竟想拥回去。
陈最此时却道:“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温迎愣愣地看他。
亲完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陈最似乎注意到她眼里的震惊和愤怒,于是思索了会儿,抬起手在自己唇上按了一下。
“刚才你差点咬到我了。”
温迎羞怒不已,一脚踹了过去。陈最不闪不躲,让她踢了一脚。
陈最道:“早些回去,我让楚骁暗中护送你。”
温迎这时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幕被朝雨他们看的清清楚楚了。
她羞愤,恼怒,脸皮烫的快要着火了。
她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留。
她走到朝雨和若青面前,红着脸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咬牙道:“回家。”
朝雨和若青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温迎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等回到自己屋里,她才想起来,她还没问如今陈最要住哪里。
堂堂赤鹰将军总不会露宿街头,温迎觉得自己真是瞎操心。
她自己跟自己较劲,一会生自己气,一会儿生陈最的气。
脸颊上五彩缤纷的,若青看了后,心中暗暗称奇。
她家小姐不知道从哪一日,忽然变得沉熟冷静,遇事遇人都游刃有余,面不改色。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大小姐这副女儿家模样了。
可她一想小姐才十六啊,年纪还小,本就该是少女心性的年纪。
如今这样倒是鲜活了许多。
温迎睡了一宿,第二日一早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温迎若无其事,朝雨她们也只当昨晚看到的是幻觉。
温迎想着吃过早膳,她要去见见燕十渊了。
至于陈最的事,如今满京城人都知道陈最被逐出了温家。
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温迎不用想都知道,消息能传这么快,只可能是有人暗中故意将消息传开了。
谁会这么做,温迎只想到了陈最。
她心绪复杂,恼恨陈最做事这么不留余地,这么急于跟温家撇清关系。
但当廖潮匆匆来报,今日早朝上的事时,温迎失手打碎了手中的杯子。
“小姐没事吧?有没有烫到?”若青担心地查看她的手。
温迎却怔怔地看着廖潮,轻声问:“你说什么?”
廖潮道:“今早早朝上,陛下言将军乃是皇族血脉,已颁下圣旨恢复他皇子的身份,封为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