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曾经沧海（1/1）
小鱼和两名警察面对面隔着张桌子坐定，桌子上竟然还提供了一瓶矿泉水，这使小鱼这个曾经几次享受过审讯待遇的人有点受宠若惊。
“请坐，我是刑警队长罗铮，我们先来聊聊王涛被骗的事情。”
罗铮先自我介绍，然后开始询问，小鱼是知无不言，很快便做完了笔录，小鱼以为自己可以走了，却发现罗铮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示意小警察出去后说：“于先生，我们想和你谈谈孟菲的事。”
“孟菲什么事？”小鱼一脸诧异。
“据我们调查你女朋友孟菲也涉嫌诈骗，她和高明月是一个诈骗团伙，互相配合作案。”
“什么，这不可能。你们……会不会搞错了。”小鱼一脸惊愕。
“我给你听一段录音你就明白了。
“小菲，鱼钓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我就知道你会成功，这种长期单身的男人，最容易得手，老母猪在他们眼里都是双眼皮的，母蚊子都带花边，何况你是个美女。”
“我感觉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我？”
……
“再坚持坚持，毕竟这人长得不错，你也不吃亏，我这个就是头猪，我不还是忍了，money 到手再说。”
罗铮给小鱼放的正是叶丹她们最初监听到的那一段，“这两个人的声音你听出来了吧？”
小鱼两眼冒火，心头一紧“这是孟菲和高月？”
“对，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孟菲的原名也不叫孟菲而是贾菲。”
回想到贾菲的身份证，小鱼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自己还真是衰神体质啊！什么事什么人都能碰上，碰上一个不算又碰上一个。
“实际上，我们已经监视孟菲一段时间了，我们之所以对他按兵不动是因为我们想抓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一名逃犯。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二人的关系，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好，你问。”
“你和孟菲是普通的同居关系还是已经谈婚论嫁或者是……性伴侣。”罗铮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
“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刚三个月，只是互有好感暂时同居在一起，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小鱼想了想说。
“孟菲是否和你说起过他父亲。”
“他和我说他父母双亡……你们……想让我帮你们抓她的父亲？”
“何以见得？”
“很简单，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证人，犯不着让你一个刑警队长出面来给我做笔录，现在高明月已经落网，想抓孟菲直接抓就好了，何必和我谈。”
罗铮对这年轻人的反应很满意，“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孟菲的父亲是一名我们已经追逃了三年的逃犯，一级逃犯，杀过人还贩卖过假药，很危险，我们已经苦苦找了三年，孟菲是她唯一的亲人，我们判断他一定与孟菲有某种联系，所以……”
一听贩卖假药，小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叫什么？”
“贾富国。”
小鱼的头瞬间炸了。这贾富国还真是阴魂不散呀！贾菲竟然是贾富国的女儿，冤家路窄啊！
他现在对曾经认识蒋励的所有人都极其敏感，尽管他现在的气质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可是毕竟贾富国当年和他很熟，要是发现贾菲的男朋友是自己这个当年的卧底，非杀了他不可，说不定就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想冒这个险，而且身为贾菲的男朋友，同床共枕了几个月，没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去出卖她的父亲，多少良心上有点过不去，这和当年卧底是不一样的，
“不行，绝对不行。”小鱼下意识地起身想走，或者说是想逃。
罗铮没想到小鱼反应这么激烈，还想继续劝说，可是小鱼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容分说，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门。
却与门口一名女警撞个正着，圆脸，大眼睛，清丽的面容——叶丹，小鱼差点叫出声，原来叶丹知道罗铮在与小鱼谈话，特意跑来想近距离的看一眼小鱼，没想到小鱼会突然开门，正好四目相对，二人都呆住了，一秒、两秒、三秒……叶丹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在走廊暗沉沉的灯光下闪着莹莹的光，小鱼手足无措的张了张嘴“你……我……”然后就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忐忑的望着叶丹，她认出我了，她应该是认出我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我？
”小叶，什么事？”罗铮打破了沉寂。
叶丹瞪大眼睛，吸了口气，眼里的水雾消失了“队长我来和……于先生单独谈谈。”
罗铮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当然可以。”马上转身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在侦破假药案时他没有见过蒋励，但凭直觉他判断这俩人有事儿。
“你不想和我谈谈？”叶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鱼机械地来到桌边坐下，忐忑、恐惧、欣喜、惭愧、歉疚……一起向小鱼袭来。
“你想往哪逃，你已经身在局中了。”叶丹低声说。
小鱼避开叶丹炙热的眼神，手指已经捏的发白。
“抓逃犯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有这个义务，我……做不到。”小鱼心虚的说。
“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小鱼假装喝水用水瓶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嗯，天下长得相像的人很多。”
“可是眼神不一样，通过眼神我能够区分。”叶丹眼里闪出一丝笑意，依然注视着小鱼，小鱼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如芒刺在背。
足有一分钟，叶丹终于悠悠的说：“你不是他，他死了，我亲手埋的。”
小鱼的心一松。
“我看过你的档案。”
小鱼的心又一紧。
他仔细琢磨着叶丹的话，试探的说：“有些人活着不如死了，死了会让许多活着的人活得更好，人生如梦。我劝你还是忘了吧！”
“是啊！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忘不了。”一滴清泪溢出眼角，叶丹不待它滴落，轻轻将它擦去，她终于不再注视小鱼，侧过脸。
小鱼偷偷窥视了一眼叶丹，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却比以前瘦了，一瞬间之前各样的情感都化成悲伤，他是爱她的，此刻近在咫尺却不敢相认，小鱼如鲠在喉，如果……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你爱她。”
“什么？”
“孟菲，你爱孟菲？”
“不”小鱼似乎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妥又补充说“我试着想让自己爱上她，可是我做不到。原来我以为她爱我，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
小鱼从叶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笑意，是的，一丝笑意。
“有消息和我联系，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抓到贾富国就一切都结束了。”叶丹神情肃然道。
小鱼没有做任何回应，因为好像也不需要任何回应。